“今晚老子等会他妈的非要找几个公主。”关鑫旁边的男人是她一个乐队的朋友恒毅。
“拉倒吧,老子看你像公主。”
“成,恒毅,老子给你找,你别不行啊。”
恒毅这会酒精上脑,什么话说不出来,反正在场的女的,开黄腔的时候比他还溜,他甚至都有点自愧不如:“我跟你讲,你恒爹啊,四十分钟以上。”
“牛逼牛逼。”关鑫抱拳。
关鑫平时就喜欢撩圈里的小鲜肉,但凡有个看的上眼的,二话不说就是上,这会看到成钰身后的林杨琛,递给成钰两瓶鸡尾酒:“成九,介绍一下呗,带来的谁啊?”
成钰看了扭头刚好对上林杨琛视线,她好像读出林杨琛的眼神里大有“快说我是你男朋友”的意思,成钰又看向关鑫:“男朋友。”
关鑫这人有原则,其他人可以睡,但是朋友不可以,朋友的男人更不可以。
“阿献上次带来那女的,水蛇腰大美腿,我操,美得一批,又浪又欲。”恒毅这会还没意识到成钰来了。
成钰起身,去吧台拿了杯僵尸,放在恒毅面前:“恒毅,喝!”
“谁阿你?哪来这么大口气?信不信老子一枪嘣了你。”
成钰觉得人不清醒的时候别说中国了,那他妈邪乎到整个世界都能是自己的。
成钰右手伸出一个枪的手势对准恒毅的脑门:“你他妈看清我是谁,你老子回来了。”
恒毅听到这声音,酒都他妈醒了,操,怎么是这祖宗:“祖宗,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祖宗牛逼的很,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玩赛车,别人玩赛车就是玩个乐子,她特么玩的是命,那时候这祖宗来赛车俱乐部踢馆,他们一群人就带她去了龙盘山的新赛道那赛道危险的一批。
那条赛道后来出过人命,投资方撤资不投了,本来是块不错的地,所以中间断了一块,当时成钰就他妈在那条赛道上甩他们几条街。
后来赛车联盟的人就没敢惹这祖宗,都自觉地把她奉为老大,她当时时速897,是恒毅见过最快的。
恒毅是半个赛车手,这是圈里公开的秘密,他也有挺多车迷,比赛的时候特别多人去看,恒毅也参加过很多比赛,说成钰是世界第一,至少赛车圈恒毅没见过比成钰更快技术更好的。
阿献在一边把僵尸供上:“九爷要跟你喝。”
恒毅颤颤巍巍地把酒拿过来,放到茶几上:“算了吧,九爷,祖宗。”
白嘉惠子回来的来的时候就看见成钰跟个大爷一样坐在蒋息边上,这次心里倒没什么气了,林杨琛搂过成钰的腰,把她往自己这搂了搂。
阿献看着林杨琛,笑了。
半夜两点,“什么”里气氛嗨爆,白嘉惠子坐在蒋息腿上。
成钰就在一边半笑不笑地看着。
“真是日了狗了,他妈三个月前在营山飙车的时候,那家伙他妈就是故意的,操,铁了心要把关鑫睡到手,后来就过了三天,就看见他搂着一女的从酒店出来。”
关鑫在舞池那边和一个男的贴身热舞正嗨,成钰拿起桌子上的酒跟恒毅碰了一杯:“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逼直接撤资了,关鑫那网剧启动不了,最后是蔡品言他哥出的钱。”
“关鑫经纪人呢?”成钰继续问。
“经个几把,关鑫没有独立的经纪人,她的资源都是自己抢来的。”
成钰没再说话。
“关鑫之前被黑的最惨的那段时间,有个女的上门找事,关鑫咵咵给了两巴掌,来了句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爹,别在我面前没事找刺激,卧槽,真的帅炸。”
林杨琛看着她玩,她越是野,他就越喜欢,就是喜欢这种放纵不羁的,骨子里的叛逆,林杨琛陷得越深,到时候成钰就能整他整得越惨,没事,他乐意。
成钰从口袋拿出一支烟,细长细长,恒毅把江小白倒在茶几上,打火机将玻璃茶几上的酒精点燃,成钰食指在着火的酒精上擦过,指尖带火,点燃烟。
“还以为您忘了呢?”
成钰把火灭掉,似笑非笑:“那哪能啊。”
凌晨三点,蒋息问她飙车不飚,说龙盘山那边刚修了一赛道,九曲十八弯刺激的很,成钰摇摇头,不去,林杨琛估计也就剩那么一点耐心了,她要是跟他说她要去飙车,林杨琛不宰了她才怪了。
第二天成钰睡到下午才醒,她去洗了澡,林杨琛在第九次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林杨琛把馄饨和粥放到桌子上:“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撞进来了。”
成钰睨他。
晚饭的时候,成钰带林杨琛去了四喜楼,秦示和秦止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成钰慢慢地推开门进来,后面还跟了个男的!!
秦示一看就大呼不好,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林杨琛。
成钰把筷子放下:“秦示,他下饭吗?”说完还冲林杨琛扬了扬下巴。
秦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不下饭。”
“不下饭你盯着他看什么?”
秦示挠了挠头,这妹妹的嘴还真的是毒,五年了,他没吵赢过她。
林杨琛吃到一半,起身去上厕所了。
秦止一副吃瓜的样子看着成钰:“嗯哼?”
“同学,我们来参加竞赛。”
“哦。”
吃完饭,秦止下去结账,服务员说已经有人结过了,秦示那个死抠死抠的性子不可能主动结账,所以这是......林杨琛结的账。
四喜楼离酒店不远,成钰说晚上吃的多,要走路回去消消食,成钰脚步一顿:“我记得,你家也是这的。”
“我家在东区,远着呢。”
这话没错,他家在东区,他们现在是在西区,他小时候是东区大院长大的,那是个军区大院,院里五六个男生都是一起长大的,他那时候皮,老是自己偷偷往训练基地跑,跟在队伍后面和大家一起训练。
第二天竞赛,成钰晚上睡得早,次日早上九点到竞赛地点。
“不用紧张啊,一场竞赛说明不了什么。”随行老师语重心长地对三人说。
九点整,竞赛开始。
第一题在大屏幕上,路端电压与负载的关系,做这种题,对成钰来说没难度,林杨琛也做的特别快,一共是20道题,这些题的难度比上次西城的题难多了,成钰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做出来了。
旁边的哥们题都没读明白她就给做出来了,那哥们第一题之后心态就崩了,彻底放弃了,题目也不读了,全程看成钰骚操作,他看对面还有一哥们儿也在看这女的,以为那哥们和自己一样,谁知道那哥们是做完了才看这女的。
上午的半决赛结束,林杨琛站在酒店门口跟一个男生在聊天。
“我看你今天一直在盯着9号那姑娘看,怎么?”
成钰想了想,9号是她自己。
林杨琛笑了:“你猜啊。”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你等人?”
那男生看向成钰的方向,成钰下意识地想躲起来,然后看见她身后的女生。
那女生跳着到那男生的身边,那男生摸了摸她的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宠溺:“我女朋友,井源。”
林杨琛点了点头,那女生性格很活泼,四个人中午一起吃了饭,那女生话不多,但是很讨喜。
“江悬,咱们那又出事了,弘扬私立的罗君,就是那个芭蕾第一名,她被校园暴力了,你看。”井源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顺便反了一下给林杨琛和成钰看。
屏幕上的女孩衣衫褴褛,脚踝,脖子,脸上都渗着血,身上还有很多泥垢,发丝带水,成钰瞳孔骤然一缩,这样子不看脸的话有点眼熟。
林杨琛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往成钰碗里夹了块肉。
“啧,江悬,你怕不怕我被校园暴力。”
江悬手指穿过井源发丝,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不会的。”
——
下午比赛完就直接飞回西城,陈律和林方丛每天都给成钰洗脑,成钰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天才眼中星星陨落,失了光。
陈律刷着手机:“九九,如果虎肩再次出来作案呢?你出不出?”
“不出。”
“你和虎肩是死敌,能扳垮他的只有你。”
成钰没说话,一阶的人抓虎肩抓了几年了,没抓到,之前她做过一阶队长,那段时间虎肩顶风作案,她向上级发了请求,可能会杀虎肩的人,上面审批通过。
他们这一行有个规矩,上级批示下来前,谁都不准杀人,他们要做的是把人拉回正途,但是虎肩本人,没有人见过他,虎肩是要被杀的,他做的错事太多,死有余辜。
成钰性子硬,谁劝都不好使,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说不碰就不碰。
她这辈子都不再碰狙击。
成钰晚上又旷课,去了实验楼,那边三楼有间舞蹈室,成钰点燃一支烟,这会抽这水果烟没意思,心情烦,应该抽红景天,那烟烈,抽着爽。
这会很安静,实验楼没人,灯也没开,黑暗又静谧的可怕,成钰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女孩子小声啜泣的声音,她向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顺着声音,走到楼梯拐角口。
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楼梯上,成钰没出声。
她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她记忆里不认识这样的人。
风轻轻吹过,成钰身上的烟味被吹散,啜泣声应然而止,小姑娘慢慢回头,她也害怕的吧。
趁着月光能看见女孩是圆圆的包子脸,是前段时间在操场撞到她那个女孩,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轻轻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成钰看她在原地站起:“没。”
成钰两步走下去,坐在她旁边:“哭什么?”
女孩慌乱地擦擦脸,成钰觉得她有点可爱,声音软软的,一听就不像是西城的人,西城的女孩都是暴脾气的,而面前的人咕哝软语,是个南方女孩。
南方女孩怎么会来北方上学?可能是她猜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成钰喜欢这种小姑娘,让人产生保护欲。
“陈叶格,你......是成钰,他们说你是年纪大佬,好多女生都害怕你。”
“是吗?我看起来像是会吃人吗?”成钰从卫衣口袋拿出一瓶哇哈哈,这是今天坑陈律的,吸管扎进瓶子,递给小姑娘。
“不像,你......很漂亮。”夸她漂亮的人很多,但是只有这一声能让她心里溅起涟漪。
陈叶格接过成钰递过来的哇哈哈:“谢谢。”
成钰低头,看着小姑娘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更加软了,不知不觉地就把手抬起了,意识到自己想干嘛的成钰,赶紧趁黑放下了手。
“你就叫我阿九,或者队长都行。”她不是那种有恶趣味的人,虽然她现在不是一阶的队长,她也不会知道她的职业,她就是想听她叫队长。
“啊?好。”阿九,她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
成钰撇过头,目视前方,刚好可以看见玻璃窗外的星星:“你刚刚说,她们怕我,你不怕吗?”
陈叶格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好像是被她的问题惊到了:“我......以前怕。”
“现在不怕了?”
“不怕。”因为你对我好呀,给我喝娃哈哈。
成钰把手放到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她的眼睛像森林里慌忙逃窜的小鹿看见了饲养员,成钰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你刚刚哭什么?”
陈叶格把头低下去,刚刚强压下去的委屈又浮上心头,成钰还在揉她的头发,她忽然鼻尖一酸,泪珠又啪塔啪塔地掉下来。
“阿嬷,阿嬷过世了,没有人会对格格好了,格格真的剩一个人了。”
阿嬷......
成钰心里将这两个字翻滚了千遍万遍,北方人不会这么叫,除非她真的是南方人。
成钰慢慢地把右手绕过她的脖颈,搭上她的右肩,往自己这拢了拢:“不是一个人。”
“有队长。”
陈叶格的金豆豆掉的更快了,好一会,她的泪终于哭干了,成钰拍拍她的背,站起拍了拍屁股:“走,队长带你吃好吃的。”
陈叶格抓紧了手里的照片,跟在成钰后面:“队长,我们怎么出去?”
“队长有的是办法。”成钰给她喂了颗定心丸。
成钰带她去吃烧烤,就她俩,成钰一个怕麻烦的人,亲自动手给她剥虾。
“队长,我们能做朋友吗?”
成钰把虾放进她的碗里,拿纸给她擦了擦唇角上的烧烤料:“为什么不能?”
陈叶格咯咯笑了:“谢谢队长,但是我们玩不了多久,我没钱上学了,今年暑假过后我就要步入社会打工了。”
成钰擦擦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小脑瓜想什么呢,小孩该好好学习,没钱啊?没钱好巧,我爸是慈善家。”
陈叶格的眼里立马就有了光,很快却又暗淡下来,她清楚自己和成钰的区别,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捡街坊姐姐剩下的,而成钰一双鞋就好几千:“那也轮不到我吧。”
“轮得到,你每天晚上都去实验楼,我给你补习,你考上北城大学就可以报答他了。”
成钰说到做到,她俩每天晚上都去实验楼,成钰会教她做题,白天里,两个人就像毫无联系的人一样,直到一周后,成钰看见她肿起的右脸。
她的理智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你脸怎么回事?”
陈叶格不说话:“摔得。”
“陈叶格,你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见成钰生气,她眉头紧蹙,美丽樱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