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琛在后面拎着她的后颈子,她懒的动,又怕对上他酸溜溜的眼神,倒是继续趴着。
沈时琛有些失笑,将她翻了一个身,眼眉靠近,一根手指已经戳着她的扣子:“会不会想太多?”
他说这话说的欲擒故纵,倒是稳稳地在她心里一击,裴一念往后缩了缩,腾出一只手来拉着沈时琛睡袍的腰带,笑出了声:“我现在能有好果子吃?想太多,沈时琛你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沈时琛,你就是爱吃软的男人,只要女生软的出水,你就巴不得碰上,我是不是特别好拿捏。”
她的睫毛在闪,在男人的眼里就是一股子魅样,大中午的,外面的阳光正好,裴一念不准备就在床上和沈时琛耗下去,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捏住了脸。
“余小姐可不是软货,尤其是这里,硬的很。”沈时琛指了指她的胸口,嘴里更是叫着她的名字,她有些恍了,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他:“沈时琛,你究竟是喜欢余温,还是裴一念?”
“两个不一样?”
她揪着他睡袍的领子摇头。
“不一样。”
裴一念觉得刚才在草地上他们做的那些事满足了她极大的快乐,可是对于余温来说,那是禁忌,更是她良心不能允许的事情,说到底,还不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就像是把心头的石头给泄下来。
沈时琛忽然凑近,含着她的耳垂,她麻,更疼,有一下没一下的缩着,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在拿着眼睛在质问他,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什么样的话,就想从他嘴里知道些这一辈子再也听不见的话。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沈时琛忽然问她,直接穿过她头顶的发,让她的神经一下子被捻起来,沾到墙上,精精神神的。
她不想说话,第一次见沈时琛的时候,是在酒吧里面,那会儿她的心突突直跳,刚刚变成了裴一念,要装要假,还要奢侈是头一回的事情,那晚她穿着露脐的红色短上衣,下身是高腰的牛仔裤,穿着一双十厘米的长靴,从号子那里得了消息,说是沈时琛会在这个酒吧来谈事情,她想的没想,还没看见人的时候,已经进了舞池,在舞台上浪的那个劲儿她现在也想不出来。
男人就坐在下首看着她,交叠的双腿,灯影让他的脸有一些冷峻,她觉得那会儿的沈时琛特别难接近,周身围着很多保镖,想要靠近还不知道要奉上什么代价,她玩的大,只要是沈时琛在的场子,她必去,而且一去,就穿着妖艳的红色,她不知道沈时琛究竟看她没有,只是觉得男人的眼神隐隐约约的被她吸引,从之前的一眼,再到吸烟的时候,总是在弥漫的烟雾后面盯着她看。
那会儿她才觉得得手了,兴奋却又忐忑,不知道这颗心里到底装着什么,只是觉得一定要靠近他。
有一回中场的时候,她实在晃不动了,就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顺倒补补妆,刚回身出去的时候,在一个黑暗的角就遇到了沈时琛,撞上他的时候,她的心颠的疯狂,可是面上依然冷静,他的西服熨帖在身上,在这样的声色场所也一点儿都没有乱,脸上勾着浅浅的笑容,烟夹在手上,忽然问她:“裴小姐?好久不见。”
她那会儿觉得沈时琛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倒是没有想到沈时琛早就调查了她的底细,多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不是有所图,就是想要在他面前博一个眼熟,可是他看出来,她的段位不高,他盯着她瞧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会似有若无的躲着,即使面上还是镇定起手。
“怎么不说话?”沈时琛压着她,让她拼了命也挪不开位置,只能撑在男人身下。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转了话题,算是没有回答沈时琛的话,而是辗转递进,直接问到了她心里想知道的,那段时间,她在钓凯子,沈时琛估计已经清楚了她想干什么,所以才有后来的引她入钩。
“你一定很爽。”
沈时琛这人的嘴巴里一直说不出什么好话,她的面上倒是一红,身上就像是被很多的蚂蚁咬着,啃着,一点一点磨灭她的意志,最后她只哼了一句:“混蛋。”
“沈时琛,你混蛋。”她接着骂,想要骂到心里爽为止,跟在他身边就没什么爽不爽的事情,反而这个男人会掐她,会打她,会一遍遍的从心灵上折磨她。
他树了一个牢笼,就像是引一只小宠物一样,让她心甘情愿的往里面钻,等到得手了,就把她养在笼子里,逼着她,看着她,享受着她的痛苦。
可沈时琛并不觉得这是痛苦,他明明给了女人那么多东西,没有什么的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伺候,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裴一念将沈时琛推开,从床上坐起来,哼哼了几句:“我饿了,沈时琛,从昨天到今天我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你别在这时候消遣我。”
他歪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盯着她,脸上失笑:“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晚了,已经晚了,我的肚子等不了。”
说完,裴一念就拿着酒店的电话,定了餐,他们这儿应该是开发的新式酒店,连接着外面的自然风景,就连吃饭也可以在外面的草坪上,摆上桌子,遮阳伞,脚下面是青青绿绿的草,裴一念点了孜然羊排,还有一些当地的特色菜,绵羊直接从她的身边经过,她觉得自己刚刚咬下的那块羊排突然就不香了。
因为酒店的客人比较多,所以这边的羊跟人相处的挺好,基本没有什么攻击性,她和沈时琛坐在那里吃饭,羊小跑着过来蹭了蹭她的腿,裴一念仔细看着它,才发现它的眼睛特别的清亮,身上的毛又白又密,裴一念忍不住摸着,已经顾不上去吃饭了。
桌子上有酒店人员放的糖,服务员大概是看见了她被羊围着,笑着说:“小姐可以拿桌子上的那些零嘴喂它,糖水果它们都爱吃。”
她信了,将一块糖剥开,放到一只羊的嘴里,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吃了。
她有些惊讶,继续喂着,沈时琛在身边失笑道:“怎么,想养一只羊?”
“没想养,只是觉得她们可爱,可爱死了,一定是女孩子,不然身上的毛怎么会这么干净。”
“这你就大错特错,在这种地方养羊,酒店的客人在这里吃饭,如果不干净了,你觉得自己还有心情,更何况,你看着遍地的草,羊又在这里肆意的吃,难免想要尝一尝烤羊排的滋味,这是营销手法。”
“这么可爱的羊,谁会一看见它们就想吃?”她反问,沈时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眯着眼:“人都不会这么善良。”
“沈时琛,那你呢?也不会这么善良?”她找到一个机会切入,手指放在刀叉上,愣是忘了将切下来的羊排放进嘴巴里。
“善良因人而异,温温你不就是想要杀了我吗?是找不到机会动手,还是真的有所顾忌,又或者心里装了我?”
沈时琛盯着她在笑,闷闷的,让蓝天白云下的气氛都冷凝了一些,裴一念咬了咬牙,转头看着那几只因为得了吃食乖乖散去的羊,想着,大概是因为她这只羊并没有得到吃食,所以才有些唯唯诺诺。
等到吃完了饭,裴一念坐在外面晒着太阳,沈时琛大概是有些事情,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打电话,向谁打,说什么,她一概不知,不过女人很能猜,就是蒙也能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在结婚的档口,她这个狐狸精又带着沈时琛到处玩,心里总归是有那么几分愧疚,更多得,反而是对沈时琛已经无法看懂。
以前她觉得沈时琛深不可测,可是后来越接触,就越知道他的性格,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的笑,他对她做什么,总是带了一点其他的味道,裴一念很想品出来,可是人总是怕着,多了一份牵绊之后,就更不愿意再多一份,她宁愿自己被蒙在股里,对他心里想什么根本不想多加顾忌。
看朝阳的时候,她在自己心里找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她将自己剖出来,瓦解在蓝天下,一点一点的深入,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细胞都被挑拨,接受着挑战,它们没有办法因为激素水平的变化就努力克制,反而,她颤抖着身体,却没有紧咬牙齿,跟他过火,大概是那会儿的光线太昏暗,沈时琛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可是她却像一个上帝一样审视着自己。
那副身子,竭尽所能的在汲取着,希望获得温暖,她仿佛漂泊在一滩水里,沈时琛刺着她的心,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辗转扭曲,一点一点的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