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虚伪?这是沈时琛头一次在一个女人的嘴里听见这句话,他倒是没有多在意,而是看着她,问:“从哪儿觉得爷小气虚伪了?”
沈时琛脸上的表情收着,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裴一念想从他的身上起来,却又被人按住,她只能被他钳制胡
住上一动不动,肩上的那只手似乎给了她极大的压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放松,沈时琛刁钻的眼神直直的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吃醋了?”他的手放在她的背后,像是再给她顺气,可是裴一念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只是想把那点话说出来,就好像不说出来,她的心里有多难受一样,她头一次很认真的看着沈时琛看她的表情,要是搁在以前,她总会在他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我们回樊楼吧。”目光真诚又炽热,她重新放回了放在他肩头的手,一点一点的扣紧,低声说着:“下月初的婚礼,我还想看看新娘子。”
有时候,人说话总是不得其意,她们不知道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而是应着此情此景,恰当的说着无关风月的话,可不管你怎么说,就是表达不了所有的东西,她也只能对望,裴一念想起了有一天沈时琛情动时忽然问她的话,他说,一切都有重来的时候,你得承认,你爱上了我。
他么该是多么搞笑的话,等沈时琛一说完,她就觉得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脑子也开始不转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的白墙。
他摸着那块纹身,一字一句就像是戳进了她的心里,一遍一遍的问她,余温,你并不是不会心动的人,不管一个人有多么正义凛然,情这个字,都会找不到它发芽的地方,你会发现,原来你厌恶的,恶心的那个人,重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心一下子就变了,那会儿你才觉得,原来真的,它可以变得那么快,她吻了沈时琛,两个人离得很近,就会让她忘了方向,失了分寸,找不到原来的那份感觉。
她这会儿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她手上该拿着刀子,可是却是一把已经被熔断了的刀,插不进人的心里,力道大了,甚至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上,惹得自己一身骚。
沈时琛捏着她的腰,他们两贴的很近,气息相容,他没有回答她说的话,而是辗转到了她的耳后,气息缠着她,让她一点儿都不舒服,想要拒绝又无法拒绝,男人摸着她的头,她的神经就像是从冰冷的水里捞起来,轻声细语。
“乖,你乖乖的待着,别闹了好不好?”
沈时琛就像是在哄一只小宠物一样,能够拿捏你的时候,嘴上的话就是刀子,想要平息宁人的时候,嘴里就会递出糖来。
天知道男人这时候多么温柔,沈时琛这样的人不掐她已经是忍耐了,这样温言细语,听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假,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在沈时琛面前挺假的,假的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可是现在她的这种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丧失,人们总说,陷入情的女人总是傻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傻子,在男人的手掌里,被耍的团团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她知道反抗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自己受的罪最多,遭的报应也越多,不如就乖乖的待在那里等着被宰。
裴一念将他的手扬开,站了起来,一鼓作气的往换衣间里跑,将衣柜里的行李箱拿出来,打开,把衣架上她所有的衣服都扔了进去,没有经过折叠就直接被扔进行李箱的衣服撑的她关不上,无论她怎么使劲儿,着急的将它拉上,就是没有办法,沈时琛靠在门口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指节敲在木门上,唇角一挑:“生气了?可是你现在生气莫名的让我看不懂。”
她依然埋头在那里收拾着东西,沈时琛抬了一只手过来,捞着她的腰,小腰又细又软,只要轻轻地一勾,便是美人在怀,他得逞了,看着在怀里的她,刮着女人的鼻子,蛊惑又深情:“不得不说,你口是心非躲事儿的能力并不好。”
“温温,你知道我把什么东西放在这里了吗?”沈时琛撩开了她的衣服,纹身上的小花,和清晰的名字就那么呈现在他的面前,她拼死挣扎却抵不上沈时琛一句话来的让她无比羞愧,就像是偷东西的孩子,被人发现了,强制性的拉上讲台示众,她的自尊被沈时琛牢牢的攥紧在手里。
“沈时琛,你放开我!”她的自尊心摇摇欲坠,她却不能够容忍,将他推开,她猛的往后坠,直接撞上了后面的柜子,柜角顶的她的背疼的要裂开,她却痛的哭不出来,沈时琛一走进,她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一寸一寸,蚕食着她,慢慢的将她那颗无比坚硬的心,给一块块剁碎。
“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会爱你,沈时琛你做梦,你别在我面前说了,求你了。”
“难道不是?”他又抽了一杆烟,隔着烟雾瞧她,从头到尾,从每一根头发丝,他都能看出来这个女人的口是心非是有多么严重。
“女人口是心非的时候,永远不愿意承认真相,是不是,余小姐?”他继续在那里嘲讽试探,裴一念摸着被撞的地方,忍了又忍,脸色已经青了,可她就不愿意屈服,这种东西就像你明明知道伦理纲常,你明明知道不该,可是你又十分的了解你自己,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你自己是第一个难受的,有些时候坦白比隐藏更难受一点。
在沈时琛的眼里,一个曾经扬言要让他生不如死的女人,却在最后慢慢的对他起了感觉是多么一件搞笑讽刺的一件事情,就好像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挑梁小丑,她不愿意承认,所以待在沈时琛身边更是一种折磨。
“你让我走好不好?沈时琛,我对不起任何人,我没有坚守住底线,我就该下地狱,你就是我的恶魔,把羊养在身边,让它爱上一只老虎是一件找死的事情!”
那只羊再也回不到羊群,只能待在老虎的身边,或者断送自己的生命,又或者忍受着谴责痛尽余生。
“温温,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沈时琛看着她那张惊慌的脸,嘴里吐出的烟消失于无色无味的空气。
有一种人,被人揭穿了心事的时候,是极其痛苦的,你会发现,原来真的,一个人可以这么原原本本的暴露出来。
她没有走进,沈时琛却提早行了那一步,揉着刚才她撞上的地方,轻轻问:“还疼不疼?”
她退后一步,嘴里在说:“你别碰我。”
“哪儿都碰了,还能有不该碰的。”沈时琛似乎心情极好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熟练的将她抱了起来,靠近他,轻声:“闹够了?”
他总有息事宁人的能力,裴一念的表情冷冷的,没在挣扎,将头偏向一边。
“死鸭子嘴硬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是什么代价吗?”
她没吭声。
沈时琛的唇低至她的眉心,声音冷冷的,将她的魂儿都要捻出来。
“让你妈来教教你,什么是小三?”
“沈时琛,你闭嘴!”她扬起了手,直接扇在了沈时琛的脸上,可就是刚一挨上,他的那只手已经将她捏住了,半分多余的力气都不给她留。
“这么大的反应,是自尊受挫还是觉得屈辱?”沈时琛的话在她的耳朵里,心里压实,一点一点的添上石头,堵在那里,根本没有办法挪开。
“你松开!”她的手被男人捏的紧又痛,当一个女人想要挣扎的时候,如果被完完全全的制服,她的怒气就会不受控制,甚至于大吼大叫,一点儿章法都没有的发气。
“他么的爱上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恶心?嗯?”
男人被她抓着挠着,怒气忽然一下子上来,沈时琛几乎要捏碎她的小臂,裴一念顾不上疼,眼睛里几颗泪珠盘旋,似冷非冷的说着:“是,你让我觉得恶心,我觉得自己这辈子要下十八层地狱了,沈时琛,是我,你看清楚了,你剖析了这些又如何,指着我得心就觉得我该承认,我该喜笑颜开的告诉你,我该死居然喜欢你了是不是?可是完全不是,当我意识到我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你知道是什么吗?晚上我躺在你的身边会睡不着觉,这日子我每天都觉得是一个折磨,这种折磨比以前还要严酷百倍,我他么居然还怀了你的孩子,如果我一点儿心都不动,那我流产的时候,就不会哭得浑身没有力气,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输给我的良心,那个孩子是该没的,那是我做的,沈时琛,我自己撞上了桌子,我告诉佣人们不要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