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堵在沈时琛的嘴边,不想听他说一字一句,只是轻轻开口:“沈时琛,原来到最后我会落个这个下场。”
余温从前最想的是手刃这个男人,剜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可是她现在并没有做到,反而是这个男人在嘲弄他,那会儿她真的很想让沈时琛走,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知道,没有可能了,沈时琛蹲在她的面前,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余温那会儿真的累了,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动,只想就那么坐在那里,屋子里很黑,她看不见沈时琛的脸,更不想看见,她盯着屋子里的一角,眼神一直没有变过。
“沈时琛,你走吧,别再来了。”
沈时琛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目光对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能把得沈时琛弄死,她恨不得掐死他,可是现在她却连沈时琛的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动,这个男人想要放过她,不再纠缠她,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余温很清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双手攀上沈时琛的肩膀,苦苦哀求:“把余温还给我,好吗?沈时琛,我不能没有平安,我的父母已经死了,你把平安还给我,我们两清,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你放过我?”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没用,因为没吃什么饭,身上没有力气,人也是虚的,沈时琛捏着她的脸,沉声:“好好的生下孩子,我就让你走。”
余温信了,在那样的柔情百转间,她竟然也信了,大概脑子是真的糊涂了,任沈时琛说什么话,她都相信,又或者,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待在那里,那里的气息,那里的光线都和以前变得不一样,冰冷潮湿,余温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躲避,沈时琛抱着她,她那一刻是觉得暖的,因为浑身冰凉置身冰窖,是渴望这样的温暖的,余温看着他,唇角微动:“沈时琛,你说的,我信你,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让我走,我也绝对会让你好过。”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狠话的底气在哪里,只是想说而已,捏着他的领带,像往常一样威胁他,可是男人并不理会她现在的招数,将余温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去了厨房烧了水,这间房子已经有几天没有动过是锅了,她坐在那里有些晕,沈时琛给她递来了水,放在她的面前,没让她自己喝,而是逼着她喝了几口,余温那会差点呛住,沈时琛忽然开了灯,才看见男人脸上的愠怒。
她知道沈时琛为什么发火,也知道沈时琛一直跟着她的原因,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想和沈时琛倔,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汪权大概是接到了什么事情,从门外进来,靠在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余温看见沈时琛脸上的表情微变,可是一刹那就没有了,她被沈时琛抱起来,男人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回樊楼,余温,我不想跟你耗,你要是好好的,所有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她没反抗,沈时琛带她上了车,一路上,他都在打电话,余温大概听的出来,她和沈时琛的消息已经惊动了董事会,有人联名要降他的职,并且还要限制他的职权。对于沈时琛这种人,他身后处于的庞大的资本帝国,只要有一点点威胁到利益,便会受到人的弹劾,这是资本世界最常见的做法,不只是你的身边人,你的敌人合作伙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只要找的见一点儿可以寻见的错处,你就会被人看的一文不值,可是沈时琛就是沈时琛,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就可以被打下来的人,余温没在细听,而是将头靠在了窗边。
上了飞机,余温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下飞机就被送到樊楼,中间没有一点儿停留,那些佣人看见她回来,倒是欣喜,余温倒是看见了平安,不跟在她身边,就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她刚一进门,小平安就冲了出来,抱着她的大腿,说着妈妈,余温那会儿心软的不行,想要把她抱起来,却又被身边的佣人提醒,她那会儿的肚子有些大,沈时琛大概是提前给她们打了招呼,她一回来的时候就被人护着,小平安她没敢抱,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厨房里在煮什么东西,她一回来的时候就闻见了,余温被佣人催着吃点东西,沈时琛没跟着她回来,佣人已经端了鸡汤过来。
“余小姐,喝一点儿吧,刚刚熬好的鸡汤。”
余温喝了一口,又被小平安闹着,去客厅和她一起玩,余温和她搭积木,玩了好几个小时,她终于没什么精力了,就上楼睡觉,睡的熟了,连自己睡了多久都不知道,等到醒的时候,睁眼就看见沈时琛已经在屋子里,刚刚脱下西服,她就从床上撑着坐起来,沈时琛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像挠一只小猫一样。
“醒了?”
“嗯。”余温点了点头,将他的手推开,准备从床上挪下来,就被沈时琛按在床上。
“要是累就呆在床上,让人给你送回来。”
沈时琛抽了领带,挂在手上,余温倒是不想再待在床上,说着:“沈时琛,我刚刚才睡醒了,再呆下去,会不舒服。”
她看着沈时琛去了换衣间,从床上起来,没想到沈时琛已经换完了,她刚一站在地上,男人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手摸着她的肚子,让余温很不舒服,她尝试着挣脱,却根本没有法子,沈时琛笑着看着她,说着:“乱动什么?让我好好抱抱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余温倒是没说话,沈时琛的身上有一种味道,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她推开他,说着:“沈时琛,我瘦不瘦不关你的事情。”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被男人这么搂着,说这样的话很不着情调,可是余温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情调,父母刚刚去世不久,她还没反应过来,余温一辈子都会愧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时琛,我不想做一个被人骂的狐狸精了,一个孩子也绑不住我,我们之间有很多沟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磨平,它会像一根针一样插进我的心里,留下无数的洞,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会有很多忌讳,你身边有许多人在虎视眈眈,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沈时琛,你别说什么离婚之类的话,一个女人既然选择了跟你结婚,你这样做未免太不地道,沈时琛,你做事情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就算你能离婚,我也不会再待在这里,我的父母死了,我的妈妈直到最后还在告诉我,她的女儿不会跟沈家的这个男人,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就算再多赋予也没有意义,我们之间的鸿沟是一辈子都跨不去的,就算你再怎么选择忘记,我都不会,我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就放我和平安走,除了这些,我没有什么可以求的了。”
她说了很长一句话,却没有听见沈时琛的任何反应,男人靠在她的身后,只有淡淡的呼吸声,余温想转身,沈时琛制住她,一遍一遍的摸着她的肚子。
“温温,给孩子取一个名字?”
沈时琛根本没有回答她,余温只好推开他,离的远远的,看到门口的平安来,就拉着平安出去,院子里还有她种的花,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跨进这里,可是她现在还是在这里,小平安拉着小羊走过来,说着:“妈妈,哆哆要吃草了。”
那只小羊被送了回来,还跟小平安打的火热,余温摸了摸小羊,它直接过来蹭了蹭余温的大腿,余温已经五个月了,肚子有些大,走路的时候总是很慢,也就不能跟小平安在一起玩,余温就坐在那里看着小平安和哆哆玩,她那会儿在那里晒着太阳,看着沈时琛下了楼,本能往那一大块草坪里去,天空很暖,照的她全身都是暖的,她有时候在想,父母会不会就在天上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堕落,看着她根本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生活,明明她之前说的信誓旦旦,明明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她还是要忍受。
这是她自己作来的,就要她自己承受。
风在吹着,夏天的风有些燥热,余温没呆一会儿就回去了,她原以为沈时琛还在樊楼,听到佣人说刚刚沈时琛已经走了,她心里才松懈了一点点,房子里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眼色,和她走的时候没有多少区别,沈时琛也没有派人来打理,余温本来想说带着平安出去买一些东西,就被佣人劝住:“余小姐,沈先生说直到您生产之前都不能出樊楼,想要出去的话需要和沈先生一起。”
余温没想到过的还是这样的日子,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就只想挨过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