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琛,我求求你告诉我?”她捏着他的衣角,却感觉不到男人的任何温度。
余温被他搂在怀里,那种感觉和以往不一样,她感觉自己和沈时琛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固执,他们两个很有可能遇不到对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沈时琛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抚一只不安的小兽,她听的出来,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余温没有撒泼,她安安静静的,尽管哭的脸上有泪,可还是尽力克制。
“我抱你?”他依然没有回答她的话。
偏偏问她不着边际的话题,沈时琛怎么会告诉她,又或者,一个处心积虑的人从不会让人预知他的计划。
她听了他的话,像往常那样,不问所有,而是安安静静的,她躺在哪里,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循环又循环,她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编排个遍,让她好清楚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在最开始就是一个大的蜘蛛网,沈时琛就是制网的那个人,让她根本没有返还的余地,她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还说什么退路?
沈时琛不说,她亦不问,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樊楼就和往常一样,只是变化最大的就是沈时琛常回来,每天她做的事情就是哄恩恩,收拾小平安上学,沈时琛有时候会抱她,看她的眼神,听她说话,甚至尝试从字里行间去读懂她的意思,可是那都是徒劳,余温不笑,就算疼了也不哭,死死憋着眼泪,她每天都跟着平安睡觉,怀里还抱着恩恩,似乎这一辈子,就这么了。
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可是事情远远不像那么简单,她想陈淑女士说的话,一遍一遍的想,想着想着人就变了性子,沈时琛也察觉到了,温情残卷的时候吧,她会附和,可是总觉得跟以往不一样,有时候,沈时琛觉得自己上了一个木偶,一个没有表情只会附和的木偶,沈时琛捏着她的腰,余温蜷在他的腰上,他看着她,她有时候会笑,缩在他的脖子那里,咬他的耳垂,有一次竟然咬出了血,沈时琛疼得龇牙,却也没把她推开,而是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分。
余温趴在他的肩上,唇角勾笑,动作的时候,轻声细语的问:“沈时琛,你究竟爱不爱我?”
“爱。”
“有多爱?”
“温温,我们别分开。”
“可是沈时琛,我不想爱你了,因为那是错,因为你从来没有真心待我,因为我们的那些过往,都像飘渺的烟雾一样不清楚,我被蒙在一层一层的雾里,你告诉我,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知道他又怒了,或许是不耐,动作更深,要人半条命。
停了,她附身在他的耳边,唇角带了几抹讥笑。
“沈时琛,平安也是你的孩子。”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一顿,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苦涩似乎更多一点,再多的,她都一一隐藏在瞳里,盯着他,用那些惯常的表情。
沈时琛就是要吃了她,慢慢的吃她,每次,男人都会看着胸口的纹身,看着她是他的所属物,他就会变另一个人,余温会在半夜的时候看着他,男人闭上眼睛,就再也寻不见他看她的那股眼神了,似乎是爱,又或者是无奈,她不愿意挨着,就一个人缩的很远,沈时琛搂她,她也挨着床边,她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会坠下去。
他有时候会在半夜接电话,似乎是在发脾气,但余温总是能听到他隐忍的语气,她有时候会试探,趁着男人洗澡的时候去拿他的手机,可是他都很警惕,就连密码也变了。
最近那个叫楼意铭的最近经常打电话,她听到很多次,在樊楼,她真真切切的过成了金丝雀那般的日子,有一次沈时琛不在家,她去了书房,里面的东西都收干净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不论是不是她该看见的,所以她总去上面的电影房,拿着那张照片想着姐姐也是被人这样消磨殆尽,她却没了斗志。
沈时琛会回来,所有人把他当老爷,他说爱她,睡觉的时候搂她,大概是她最近越来越不对劲,早上起床的时候,沈时琛专门过来,捏着她睡眼惺忪的脸有些严肃:“你要乖知道吗?”
她戏笑,甚至是不解,不乖就得不到疼爱?沈时琛,那不是爱我,那只是处心积虑害怕出错,那只是你的心可能因为要伤害一个女人而慢慢松动,总之,藤蔓已经缠到了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不知道毒药什么时候侵入,你把我放在樊楼就已经坚定了你的心,你会向对余家人一样对我,只是你不肯承认。
那会儿她媚眼如丝,缠着他的领带,说着:“你晚上回来吧,我有事儿告诉你。”
她那天都在陪孩子,小平安在她的怀里,恩恩也是。
她说:“姐姐要照顾弟弟,你们是亲的,打雷了,下雨了,生病了,不解了,握握小手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知道吗?”
平安听不懂,摇头。
她又说:“就是相互扶持,一起长大,一辈子都记得那种,就像我和我姐,嗯?”
“姑姑?”
“妈妈,小平安要叫妈妈。”
小平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笑,余温把她的拳头和恩恩的握在一起,那一刻心里很平静。
他回来的时候是在傍晚,七点,天空还有余晖,她穿着一身碎花裙,风吹的,裙摆飘扬,长发在身后,她听见他踏步进来的声音,一轻一重,长久以来从没问过。
她问他。
“沈时琛,你的腿受过严重的伤?”
他顿了几步,凝视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她说:“我知道,好像又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告诉我,没完没了的,我妈说不要跟你纠缠在一起,我信了,沈时琛这一切都是你对不对?”
“我姐姐,我爸我妈,和整个余家,你都要,要不要连我也要?”她说的平静,甚至在笑,可是笑不多一会儿。
“温温,你在说笑。”他连这会儿都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沈时琛,我不说笑,真的,你要命就拿去吧,别装了,我懒得还惦记着他们两,还那么小。”
“两清?”她勾唇。
“你他么给我站过来!”他有些怒了,看着她的动作,解这袖口飞快的跑过去,看着人就那么荡下去,他没拉住,女人就像落叶,漂到了地上,她真的很疼,小二层,摔不死,顶多疼个一年半载,床上修养几年,她看着沈时琛痛苦的样子就够了,也许他并不痛苦,她想多了。
想多了。
她不傻,从始至终,她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