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阴沉,铁青着一张脸凑近了她。
裴一念往身后缩了缩,直到沈时琛捏住了她的脸,指节微微用力,她的脸上遍布红痕。
“你再说一遍试试?”
男人总是这个样子,经不起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她的嘴角染上一点笑意,将沈时琛看着,因为脸被捏住,笑的时候,牵强到肉都挤在一起。
女人憋得通红的脸上倒是有了一点表情,眉尾挑着,将沈时琛瞪着。
“沈时琛,我想走了,我累了。”
裴一念的心里已经想了无数遍,她是真的累了,累到不想说话,累到疲于应付,或许她真的没有强大的忍受心理,肖申克的救赎里,男主最后见到了阳光,可是裴一念觉得有些事情终究见不了阳光,因为很多人已经疲累的死在了路上,她就是那样的人。
沈时琛捏着她的脸,疼痛袭来,她只隐隐皱了眉头,看着沈时琛,指节陷进身后的被褥,她在忍,就连疼也没有呜咽一声,沈时琛见惯了女人求饶的模样,反而是这样屈辱忍受的模样令他不解,他终于收手,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问她。
“你姐姐知道你这么脆弱吗?余温,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会不会痛?她不想掩耳盗铃,待在沈时琛身边的每一秒,她觉得都是折磨,可是真的,你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才会知道,或许不是所有的正义都会先来,她就是一只在荒原里的小鹿,循着血迹去找食物,最后也让自己陷于虎口。
“沈时琛,你别再激我了,我说过,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有一天会引火上身,沈时琛,我怕,我怕没有结果,你知道吗?”
她在她无时无刻不想弄死的男人身边说害怕没有结果,她知道,沈时琛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这个男人身边无疑就是浪费生命,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恶心。
大半夜经历了一场运动,大概她是真的累了,闭上了眼睛,她就当刚才说了气话,并不准备怎么样,沈时琛揽着她就揽着她,她在沈时琛的怀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完全睡着了一样,安静的像一个孩子,可是实际上,她却一点儿都睡不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帝会将对她的眷顾都撤掉,她的肚子里会怀上一个小家伙儿,明明恨这个人,可是却还要怀他的孩子,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可是世间所有的事情不都是没有逻辑的吗?她不得不接受,毕竟行由不得,反求诸己。
沈时琛恨她这种样子,女人妩媚起来的时候像一个狐狸精,可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却像极了一只绵羊,柔软可控,可是从她的眼睛里却看不见一丁点的真心,一星半点也没有。
沈时琛又要了她几次,确保女人真的没力气之后,才用手轻轻拭去了她额顶的汗,唇息在她耳廓。
“温温,你走不掉了,被抓住的羊怎么会走的掉。”
沈时琛这是在给她讲一只羊入虎口的故事,可是老虎从来都不会对一只羊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们要的,就是那一刻的征服。
她微张着唇,眯着眼不说话,浑身上下都是痛的,男人搂着她的腰,指节在她的胸口画着圈圈,裴一念很敏感,沈时琛的手一触到她纹身的地方,女人就像是缩进龟壳那样缩进去,俯在他的身下。
她叫喊着,就像是问他一般,可是声音却很弱,就像是带着哭音,可是她根本没有哭,柔柔弱弱的,不带有一点温度。
“沈时琛,你说,为什么要我生孩子,你又不爱我?”
爱这个字说在两个人中间实在是违和,她说完的时候竟然觉得可笑,什么都做完了,她却还在说着这些,沈时琛把他的小崽子都留给她了,她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沈时琛似乎是故意不回她的话,只是将她看着,竟然莫名的摸了摸她的头。
“累吗?去洗澡。”
“我帮你。”
她摇了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没有哼一声。
沈时琛从身后搂着她,他们两个人贴的很近,可是裴一念知道,她有多虚假。
沈时琛搂着她睡,她一直都不会习惯,可是在男人的怀里,她却不敢乱动。
已经快春归了,外面过了寒气,就有些回暖,裴一念一直待在樊楼,没有出去过一次,沈时琛总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不给她一点儿喘气的时间。
她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怪,她知道他的脾气,连连过了十几天,每天晚上沈时琛总是竭力的要她,她受不住了,会喊停,可是沈时琛那天晚上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沈时琛,你别弄了,求求你。”她很少在这件事情上求人,可是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对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才翻身起来。
裴一念裸背附身在被子下,转身的时候看见沈时琛的脸上愠怒。
“你怎么了?”在樊楼待久了,她的语气也变得很温和,可是越是温和的事物,越是一味凶狠的药。
“你干了什么?”沈时琛就站在远处看着他,脸上还有刚才餍足后的殷红,可是那双眼睛却很血腥。
她攥紧床单,有些轻声的笑道:“沈时琛,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天了,我能干什么,你不是天天都派人跟着我吗?我就是一只鸟,活在你眼皮子底下的鸟。”
“是吗?”他走过来捏着她的脖子,将她压实在枕头上,沈时琛的鼻子刚好点在她的额头,她能够清晰的看见沈时琛的嘴型。
裴一念的脑子里问问作响,只有冷汗,可是她却一点儿都不慌张,笑着,将手勾上了男人的胸膛,只一下子,就被沈时琛甩开,男人疯狂的攥紧她的头发,声音接近嘶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干了什么,搞了十几天,没一点儿动静,温温,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更傻?”
“沈时琛?我说过,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