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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北周后宫(下)

出了淑妃的院子,白凤临低头跟着领路的太监,心里酸涩之感一直没有去下,白凤临几乎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自己为什么会生在冷宫,从前师傅带自己走的时候,自己还小,对这个皇宫及皇宫里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师傅只说周皇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有”二皇子“的身份,但自己竟然从没有想过母亲是谁。这一瞬间,白凤临感觉一股深沉的寒意将周身包围。

既是”二皇子“,那母亲身份肯定也如宫中妃嫔一样,可自己活在冷宫,必是那”父亲“将母亲逐到此处,自己被师傅带走的时候,已然依靠自己在冷宫里艰难生存,那时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吗?白凤临都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想下去,自己有着孺慕之心却一直不得亲近的父亲,难道竟是害死自己母亲且甚至差点害死自己的凶手吗?

白凤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连领路太监轻唤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白凤临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魔障,眼前是黑,是白,是灰泥,是深渊,自己陷在里面,看不清,躲不开,爬不出来。

终于一声声的”殿下,殿下“,打破了白凤临的魔障,白凤临从深思中清醒,原来是带路的小太监已经站立许久,在旁一直呼唤,白凤临一直没有反应,小太监无奈只好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唤醒了白凤临的神智。白凤临看两人一站到一小院落门口,旁边领路的太监看着自己眼神奇怪。

白凤临晃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情绪甩掉,”临一时走神,公公这边是辛夫人的住所了吗?“

小太监恭敬的回道”回二皇子的话,这便是辛夫人的住所了。“

白凤临点点头,跨步进了辛夫人的住所。

辛夫人住所较之前面二妃的院落想比,简朴清雅,许是位份地位的原因,辛夫人倒不如前两位看起来那么雍容高贵。白凤临按礼拜完,辛夫人便笑着招呼白凤临坐下叙话。

较之陈贵妃的敌意,淑妃的冷淡,这辛夫人倒是看起来笑容和善,是白凤临进到宫中遇见的第一个感觉还算和善的嫔妃。

辛夫人笑着对白凤临说”临比栩儿长了几岁,果然比栩儿沉稳许多。“

白凤临略一回想刘福生说的,这应该说是辛夫人的儿子靖王,白凤临点点头应道,”娘娘过谦,临听说靖王聪颖机敏,圣上颇为器重。“

白凤临其实并没怎么听说过其他几王的事迹,只是来之前刘福生与白凤临简要讲了一下几位嫔妃的孩子的情况,白凤临没记住多,但至少知道对别人家孩子夸奖就好。

辛夫人听了白凤临的话,面色有些微动,但表情没变仍旧笑着跟白凤临说些其他的事情,白凤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但辛夫人似乎并没有对白凤临接不上话的表现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既不会觉得白凤临面色尴尬,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即使白凤临接不上话时感觉十分尴尬,辛夫人也不动声色的保持笑容,继续说着。

两人如此聊了一阵子,终于该寒暄的话题都寒暄完了,能讲的话也都讲完了,看辛夫人面似有疲惫,白凤临也出声准备告辞,辛夫人点点头,再次嘱咐道”临与栩儿亲生兄弟,今后要多多走动。“

白凤临恭敬的点点头,”临自当谨遵夫人教诲。“说完行了礼,走出了辛夫人的院子。

白凤临身影从门口跨出的一瞬间,辛夫人面上的笑容退尽,眼中一道精光闪现,整个人气质马上不同。

白凤临从辛夫人住处离开,走了不远便到达了宁夫人的住处。

宁夫人院子也不大,精巧又温馨,可能是因为十皇子年幼,地上散落的小孩玩意,倒是让整个院子都显得活泼起来,白凤临没经历过这个,注意力对院中玩具倒是多关注了几分。

进到正殿,一明媚妇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坐在主位,白凤临行完礼后,宁夫人热情邀白凤临坐下,这边哄着身前的小娃娃说道“旸儿来叫二皇兄。”

白凤临看着宁夫人哄着的孩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有些怕生,一直不敢开口,身子还略略的往后退。白凤临没有什么跟孩子相处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宁夫人倒是先抱歉的笑笑“旸儿胆怯,让二皇子见笑了。”

白凤临摇摇头,“宁夫人言重了。”

白旸不说话,宁夫人也不再跟她较劲,而是与白凤临攀谈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白凤临觉得相比今天见到的三位,只有宁夫人才是真实的。刚辛夫人虽也和善,但与之相处总感觉像隔着些什么,反观宁夫人白凤临才意识到,可能是眼底的笑意。

辛夫人笑意不达眼底,宁夫人却是个真诚坦荡的人。

两人聊着聊着,有下人给十皇子送零嘴,宁夫人抬手让婢女分成两份,热情的招呼白凤临尝尝,白凤临面对端来自己身前的零嘴,有一瞬间失神,在白凤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不知怎么的白凤临心绪有些复杂。

哄着白旸吃零食的宁夫人,看到了白凤临的失神,怕白凤临多心,赶忙说道“二皇子无需多心,妾把二皇子当旸儿了。”

白凤临笑了笑“谢夫人,夫人有心了。”,内心有些触动,这还是第一次以人子的身份,白凤临轻轻捻起盘中零嘴吃了起来。

宁夫人笑了笑,看着怀中白旸吃的香甜,再次哄道“快叫二皇兄。”

白旸可能是零食吃的开心,也可能是相处有段时间有些适应了,终于低头怯怯的叫了声“二皇兄。”

白凤临吃着零食,突然就笑了,对白旸点点头。

宁夫人开心的又给白旸几块果脯,白旸这边吃着,宁夫人抬头跟白凤临说道“二皇子进宫许久,怕是也累了吧,在妾这休息片刻,晚间陪旸儿一起用晚膳吧。”

白凤临再次震惊的抬起头,眼中光线忽明忽暗,没想到还会有嫔妃邀请自己留饭,白凤临不知道如何选择,但看宁夫人实在和善真诚,白凤临最终点了点头。

吃完零食没一会,便到了晚膳时间,宁夫人这边张罗着膳食,那边白旸已经滴溜溜的转到白凤临身前了,白凤临低头看着白旸黑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懵。但白旸可能经历了“同吃零食”的情谊,对白凤临反而没那么恐惧,眼睛眨呀眨呀,软软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二皇兄是什么?可以吃吗?“,白凤临顿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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