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瑜儿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嫌弃地瞧着莫珧说:“我来祭你!”
想到自己是人际圈里最后一个知道莫珧的事情的人,珞瑜儿心里就有气,她在返回G市的路上都还在揣测这丫会不会带着人列队欢迎,结果刚到沐琳却告诉她这女人隐居山野了,并且是负气出走。当机立断她彪了个电话把莫珧一顿臭骂,怒火才算消了一丝丝。
“一一被你养得这么肥啦,啧啧,手艺见长啊!”
莫珧快速扒了几口饭,说:“我要的东西呢?”
在那通电话里,她们达成了一份友好协议——莫珧负责和校长协商,校长同意后将会由“沁”牵头每年给云山小提供定额自助,条件是这个学期结束莫珧就必须回到“沁”,同时她们也会找更稳定的师资人员来实质性、长久性地给孩子提供教育支持。
因此近两个月来,珞瑜儿就成了这个山头的熟客,主要身份是莫珧“老师”的送货员。
“你光动动嘴皮子就让哀家这么跑,我跋山涉水来这儿,你吃着排骨,开口就要东西,好意思吗!不对,是你真的太好意思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折磨吗!被每个人问你到底在哪里,你跟木木她们说G县云山小,可县城里一个云山县小、山包上一个云山山小。你倒是聪明,半说半不说,倒也算不上欺骗。”
莫珧付之一笑,这事儿不怨她,其实只要稍微想想答案就出来了,一个县小怎么会缺得招收支教老师,“你一个人来的?”
“你蛮瞧得起我的,别的什么不好要,要我给你搬几盆花,我有那一身腱子肉还给你当搬运工、送快递,你是打算出多少工资?”
莫珧收拾好碗筷,站起来指了指,“喏,请你补钙,忒补~”
珞瑜儿飞起一脚踹去,吓得正啃肉啃得欢欢的一一缩到了桌子底下,莫珧往后轻身一跃避过,“珞大小姐形象形象,孩子们都看着呢,我洗碗去了啊,你先坐会儿,我房里有吃的,不过是你上次弄来的,我在这个小地方,女王陛下你将就将就哈。”
“我发现你在这儿呆着是越来越安逸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假期一到你赶紧回来干活儿,这么久我一个人撑着,让我少了好多二人时间。”
珞瑜儿踱步进了莫珧的屋子,墙上挂着副裱好了的钻石画,为了裱这画,是她和东方云特地跑上山来拿,又给她送回来,得亏平常他们锻炼得不少,否则崎岖的山路一趟有一趟、上上下下的,铁定折磨得她半死,书桌上摆着孩子们的美术作业和星星点点的零食、一个摔出坑的保温杯,珞瑜儿掂掂杯子,口渴了,“来客了,好歹上杯茶吧,莫老师!”
莫珧用毛巾擦擦湿漉漉的手,转身给珞瑜儿泡茶,“女王大人,小人礼数不周怠慢了您,您见谅啊,来来,给您泡了杯上好的云山洗水茶,我亲手搓的,保管不后悔啊。”。莫珧一边吆喝着一边双手奉上,猛一打量,她的肩膀上搭着块毛巾,脸上带着讨好的狗腿子笑容,颇有店小二的风范,“行,我看你服侍人挺有一手,随着哀家我下山做大事去吧!”
莫珧甩甩毛巾做了个揖,“得,承您吉言,以后小人飞黄腾达指着您了嘿!”
山上的人实诚、直接,可莫珧在是越来越会耍花枪、献宝逗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算你机灵!”
“但是女王我要的东西呢?花盆、种我可是分着要的,你一样都没有,不好吧~”
“急什么,叮铃哐啷的一堆东西,搬上山不需要时间啊。”
“成,我下去搬行不,你让你亲亲老公搁半山腰歇着吧!”
珞瑜儿笑口嘬着热茶,“茶不错,妹妹呀,你一妹子别那么彪悍,男人就是需要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
莫珧做了个鬼脸,谁都明白她素来拥护的是“女儿当自强”,一一跑出去溜了溜又蹿进来冲着珞瑜儿吠了两声,珞瑜儿不愠不火,睨了眼莫珧,“你就独立吧你,一一跟着你迟早学坏,”,说着她指了指莫珧身后,“那那那,你要的东西来了。”
“嘁!”莫珧扭头看见舒以轩和东方手里拿着东西站在门口,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你俩有话好好说,我和东方找张校长唠嗑去,晚饭好了再喊我啊!”珞瑜儿拍了拍莫珧肩膀,说着就带着东方云走开了。
“一一,去追她!”一一应声拔腿而去,接着莫珧的目光又回到舒以轩脸上,手指了指门口说:“把东西放在门口吧。”
听完舒以轩把东西放好,跟着莫珧进了屋子,顺便关上了门。
“大白天关门做什么,你们把东西送来了,我休息休息就该去挖土了,你无聊就去和东方聊天吧。”莫珧一手拎起自己缝的兔耳抱枕坐到床上。
舒以轩见莫珧扭着头不看他,他也不介意,反正莫珧脸朝着哪个方向他就走到哪里。
莫珧拧着眉头,揪着一只兔耳朵指着他说:“您老有话就说,能不能别挡我风景?”
舒以轩俯身蹲下,莫珧接触到他的眼神,忽然发现这人的眼神有些强烈得让她不敢直视,于是把头低下,盯着兔耳朵。
舒以轩轻轻握住莫珧的手,语速缓慢又极度温柔地说:“珧珧,我们结婚吧!”
听到“结婚”,莫珧被吓到了,但她很快又把这句话划为了“玩笑”,于是脱口而出:“你是喝高了来的吗?”
“那天晚上你说照片的事情让你认清楚了自己感情,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舒以轩笑笑,态度依然很认真。
问题听完莫珧紧张得心跳急剧加速,咽了咽口水,刚准备说什么,听见门外珞瑜儿叫她:“莫~你不是说弄个小花坛吗,怎么东西还在地上。”
趁机把抱枕一扔,莫珧一边起身向门口走,嘴里一边说:“我去弄花,有什么以后说。”
“我来帮你。”莫珧楞了一下,点点头,“先去校长那里拿工具,然后我们一起去挖泥巴,苏大总裁好好体验下农夫生活吧!”
一下午,几人在泥巴中忙来忙去,终于把花圃的型弄好了,完成了大工程,莫珧和珞瑜儿就被两个男人赶去休息。
俩人把手洗干净,从莫珧房里搬出椅子坐在一边,当起了监工。珞瑜儿看了眼旁边的莫珧,说:“人都来了,你是怎么想的?”
莫珧望着舒以轩认真栽种子和花苗的样子,沉默片刻后平静地吐露:“他说让我和他结婚。”
珞瑜儿从舒以轩说他要来,她就大致猜到了。再好的姐妹,感情始终也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好多过问,可她实在是担心莫珧,所以在来的路上她和舒以轩也大致地聊了。过去的事情解决了就好,重要的是要杜绝重复伤害。现在对于舒以轩的想法她大概明了,只是她更在意的是莫珧的想法,“那你答应了吗?”
莫珧摇摇头,眼神飘忽起来,“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照片的事情?”
“我要说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也不信吧,”说着莫珧又想到舒以轩用照片和她摊牌的晚上,虽然她和舒以轩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发生过的事实不能抹灭,她确实也有责任,而来了云山后她也真的想清楚了对舒以轩的感情,可这更让她“害怕”,害怕重蹈覆辙,害怕自己没有再承受“被冤枉”的勇气。
“莫,你不要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珞瑜儿担心地握住莫珧的手,感觉到另一只手的触感,莫珧扭头看着珞瑜儿,“我没有什么压力啊,真的,照片的事我也有责任,如果早点说清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你爱他吗?”
莫珧笑了笑说:“爱,也因爱而怕。”。珞瑜儿怎么会不明白,看着莫珧的笑容,她更担忧了,想说点什么宽慰她,却被莫珧抢先继续说道:“我感觉我好像输了,好不服气啊,怎么办!”
珞瑜儿轻轻抚了抚莫珧的手背,“感情哪有什么输赢,硬要说有,那就是有一个爱你的人在身边而你恰巧也爱他,这叫双赢,你们相互赢得了一个爱自己的人。”
“你这说的版本和大众版本区别太大了,人家都是说感情中谁投入得多,谁就是输了。”。听到莫珧这么说,珞瑜儿真想“嘲笑”一下她“货真价实”的傻气,“哪有这么回事,依我看要说投入和付出那个男人不见得比你少!你说你发生一点事,二话不说就躲起来,确实你是受到了伤害,可人家不也悔得肠子都青了。”
说着说着莫珧怎么觉得珞瑜儿成了舒以轩那边的人,有点委屈地说:“我不也说我有责任了嘛,那时候说再多也没人信,而且被冤枉的是我好嘛”
“我知道那时候你肯定心都凉了,是我,我也炸了。”
“那不就是嘛!”。珞瑜儿前面的担忧和心疼一扫而净,白眼一翻,“我炸了也比你一个人躲起来好吧,你知不知道你精心策划了一场惊喜,结果人家因为你不在差点喝酒喝进医院。”
生日会的事情莫珧后来也没问,听到进医院被吓到了,“什么!那他有没有好好去医院检查,胃本来就不好,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珞瑜儿扑哧一笑,她故意说得严重了点就是想试探莫珧有什么反应,结果莫珧还真中招了,:“看看你这副着急样,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好好解决掉不就好了吗?明明心里放不下人家,老老实实承认,生活已经很难了,既然相爱就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莫珧陷入了思考,珞瑜儿知道她这是在开窍了,忽然自己又想起一件事忘了告诉她了,“哦,对了,我和校长说了今晚吃了晚饭,我和东方就回去了。”
听了莫珧疑惑地望着珞瑜儿,“那舒以轩呢?”
“他呀,你都没答应人家的求婚,自然是不会走啦!我听他说来之前已经把公司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交给了吴崆,他可是来专心致志地陪人。”。珞瑜儿的表情十分诚恳,莫珧没有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可是他来了,住哪儿?”
“当然是和你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