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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往事

在一线天中船只行进了一夜,期间碰到了很多突发状况,好在都安稳的渡过了。

奈良樱落和琉璃一夜都没怎么说话。琉璃捂着肩膀,那里的血液染红了衣衫。奈良樱落的惨状要更明显一些,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一排深深的牙印仿佛刻在脖子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两人背对而坐,琉璃生着闷气,奈良樱落则无所谓的样子,他闭着眼睛开始冥想,整理脑海中关于刀术的技巧。小姨给的各家刀法,有的已经失传很久了,奈良樱落要做的就是简化它们,然后加上自己的理解,再然后变成自己的刀法,最后加上神附术,变成自己独有的忍刀术。

奈良樱落所做的,其实和自创忍术差不多难度的事情,但奈良樱落从没觉得自己是天才。

那些天生的天才然后做成了某种成就之后会骄傲自满,因为得到的太容易。而那些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忍受了莫大的痛苦之后好不容易获得成功的人,他们永远都会有着一颗谦卑的心。

真正的大师永远有一刻谦卑的心,冢原剑圣是这样的人,奈良樱落亦如是。

琉璃生着闷气,生久了也觉得没意思,却会望向远方,对于远方的未知充满了忐忑。她怕死,很怕死,但是不知为何却并没有离开奈良樱落,或许如奈良樱落所说,如果离开他,或许会死的更快吧。

老锄头看着这样不说话的两人原本笑呵呵的,只是随着夜幕降临他的眼中却也变的浑浊,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老锄头不是一开始就是在奈良家种菜的,他年轻时也是远近有名的青年才俊(帅哥),只是因为家族的需要,他置身于黑暗,放弃了那个一直跟随他的女子。

那女子是非常惊才绝艳的人物,却终生未嫁,一直在等他。惊才绝艳到什么程度呢,在日向黑白还不是天下第一的时候,她便可自称天下第二,一手土遁翻山术几无敌手,却怎么也翻不过他这座山。

如果那个女人的名字说出来,包括奈良樱落,甚至十大上忍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肃然起敬,那是有着陨星之称号的女人,宫本惠!她最出名的一战是徒手召唤陨石,击碎了幕府最精锐的一万忍者大军。

可是这样的女人却是总是执着于他这样存于黑暗中的影子。最后当他的手里剑刺穿她的胸膛的时候,她却仍然傻傻的问他是否爱过她。他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女人,所以他淡漠的说从未,从未爱过。只是不知为何当她真正倒下的时候,眼泪却布满了他的眼眶。为了家族的利益,他要杀她,她却问他是否爱过,有这么蠢的人吗?没有吧。

她毕竟是天下第二,生命力顽强,他那一击并不致命,他只是想让她死心而已。奈何,家族要置她与死地,出动了暗影组织中的所有人围杀她,包括家主自己。

她毕竟是天下第二,即使受了重伤,她若反抗,也无人能留下她。只是她却并未如何反抗,望着暗影组织的黑色手里剑旗帜笑的苦涩,悍然赴死。那旗帜是他亲手所绘,旗动,则代表着他的必杀意志。

奈良家的每一代家主都极尽聪明才智,家主为了杀她,不惜攻心,不惜利用他。

她未死时,他觉得她烦人,觉得她是个蠢货。可是当真正的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懵了,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开来。

什么家族,什么组织,什么规则,他通通都不想管,只要是那天动手的人,他都要杀光。

他杀了家主,他无情的割裂了家主的咽喉,甚至他想毁灭他一心守护的奈良家。只是家主死前的说的那句话却让他心如刀绞。“弟弟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杀她。”

他那时才想起家主是他的哥哥。虽然他是个私生子。

年幼的奈良鹿北推开门看到了所有的一幕,顿时哭的撕心裂肺。

他原本想杀了那时年幼的奈良鹿北,只是下不了手。

他本已失魂落魄的准备自杀,奈良鹿北却跪在了他的面前,说着:“爷爷已经死了,请您一定要守护奈良家。”

奈良鹿北不住的朝着他磕头,他那杀人如麻已经麻木不仁的心竟然颤动了。面前的这个少年,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有了一刻为了家族可以不择手段的大心脏,即使亲爷爷死在面前依然可以为了家族利益放弃仇恨,放弃击杀杀害至亲的仇人。

这个少年和他的爷爷太像了,太冷酷了,他们才是存于暗影中的人。他还并不配。

可是为何这样的奈良鹿北,他却觉得他会带着奈良家走向辉煌。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指定奈良鹿北为下下代家主,答应守护奈良家。

这些年奈良家每每遇到无法解决的敌人时,奈良鹿北都会来找他,他偶尔会拒绝,偶尔也会出手。

平时都是在种菜,或者煮饭,他厌恶忍界的所有事情。

放弃了自己的姓名,只有外号叫老锄头。

他几乎是看着奈良见鹿和奈良樱落长大的。

奈良见鹿的天才他并不惊讶,因为春道和奈良的血脉结合不会差。

他诧异的是为何会出现奈良樱落这么平庸的人。明明是双胞胎,却差别如此之大。

在奈良见鹿几乎动动手指就可以达成的力量,奈良樱落却要翻山越岭费九牛二虎之力。

他本以为奈良樱落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可惜这小子遇到了一个老顽固。

冢原剑圣在他的眼中就是个老顽固,明明好不容易有些成就,也老了,却非要去找死挑战日向黑白。

都已经隔了一个时代了,有什么好比的。赢了还好说,输了很丢人的。

这老小子没教奈良樱落什么特别的本事,却是将自己的偏执教给了他。

于是这小子一路固执艰难的行走,每一步都艰难若死,他都看在眼里。

他冷眼旁观,平日里装疯卖傻,只是琉璃的出现却让他的心不再平静。

琉璃太像宫本惠了。那双眉眼,他每每看到,其实心中都十分忧愁,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不止一次的想撮合琉璃和奈良樱落,其实就是想完成心中的遗憾。

只是奈良樱落这小子实在是不开窍……

老锄头想着想着,叹息一声,掏出胸间的酒壶开始喝。

转眼天明,出了一线天之后,视野豁然开朗,面前是一片平静的湖面。这湖面一望无际,不知蔓延到哪里。

老锄头嘴欠的问了琉璃一句:“琉璃,你姓什么?”

琉璃望着远方,随口咕哝着什么。

酒壶掉落在甲板上,老锄头清晰的听到了琉璃的话。

“我姓宫本,宫本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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