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欢迎乘坐天合联盟成员北方航空公司BU6402号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
如今的飞机安检要比异世界降临前简单许多。只需要刷身份证，确认个人没有恶性犯罪记录并且三年内没有犯罪记录，就可以正常登机了。现在的安检就是走个流程，只要在飞机上不把武器掏出来就一切好说。毕竟能检查出来的刀枪在飞机上狭小空间中的杀伤力，还不如根本没法预防的火球强。
在新的材料给予了飞机足够的强度之后，真正能提高飞行安全性的，实际上是飞机机体上的各种防御法阵和稳固法阵。虽然传送法阵的研究进展不大，但其它种类的魔法阵研究丝毫没有停滞。现在飞机上的各类法阵都是民用中最先进的，而且随着研究的进展，这些魔法阵还在快速地更新换代。
已经坐在座位上绑好了安全带的杨士善看了看站在过道中的两个中年女性，短剑和手弩毫不遮掩地挂在她们的腰间。可以肯定，除去这两个站在明处的保卫人员之外，还会有一些人在暗中做飞机的保卫工作。
房德让把头凑过来，低声说道：“老杨，你觉得空中警察这个行当有搞头没有？看起来这些人的实力比我们的老兵差远了。要是能开拓出来这么个业务，也算多了一个进项。”
杨士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东西感觉是要和航空公司搞好关系才能做起来的业务。我们要是拉关系也方便，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耗费大团长的门路。好钢用在刀刃上才对。况且我们也不缺这仨瓜俩枣，还是以异空间的开发为主吧。”
房德让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再提这个事，而是朝着一旁努努嘴：“看，老周又开始了。”
杨士善顺着房德让的指示看去，果然周云在不务正业。或者也可以说这才是他的正业。
身为一个花花公子，和哥几个一起坐商务舱而非头等舱，享受不到高档的服务，这让周云缺少了一些旅途消遣。于是登机之后，没消停几分钟，他就开始了日常勾搭空姐的活动。
看着笑颜如花微微弯着腰的空姐，和一脸正气的周云，杨士善叹了口气：“又被老周钓上钩一个。老周这个性子，早晚要在女人身上吃亏。”
房德让拍了拍杨士善的肩膀：“要对老周有点信心，可别忘了，这个家伙是个心灵术士，有分寸的。与其担心老周，还不如担心一下空姐。老周到最后估计又是吃干抹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杨士善挑了挑眉毛：“你以为是老周把空姐吃干抹净了？这个空姐在我们见过的老周的伴侣列表里面也就是中上水平，老周自己的长相身材在他这个经济水平上可就难找第二个了。不把花销算上，我都觉得是老周被占了便宜。”
房德让摸了摸下巴：“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老周和他的众多前任分手之后，没一个不回来找他求复合的。”
空姐走了，隔着一个过道的周云立刻把头扭向了杨士善这边：“你们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啊。”
杨士善说道：“听见了又怎么样？”
周云嘿嘿一笑，全然没有刚才风流倜傥的表现，颇有点猥琐的意味：“我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对的。还有没有？可以多说一点。”
杨士善挑起了大拇指，为周云的自（bu）信（yao）心（lian）点了个赞，随后从空间袋里掏出来一本厚得跟砖头似的专业书看了起来。
周云的话就在这等着呢：“老杨向我们证明了人丑就要多读书的真理。”
杨士善手一抬，朝他那边扇乎：“滚滚滚，去泡你的空姐去。”
……
没有劫机者，也没有什么机械故障，飞机平稳落地。和周云交换过了手机号码之后，空姐拧着身子去工作了。周云把小纸条揣好，用力摇了摇身边的黄致尧：“醒醒，二爷！到站了！”
黄致尧晃了晃脑袋，睁开惺忪的睡眼，接过周云递过来的纸巾，把嘴角溢出的透明津液擦掉：“啊？这就到了？我这边刚做了一个好梦，直接被你摇醒了。”一边说一边想要站起来伸个懒腰，结果被安全带又拽了回来摁在了座位上。
周云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站起了身：“走了走了，活泛一下身子，一会儿还要坐车的。二爷，精神精神，你坐车的时候就别睡了。”
黄致尧打了个哈欠：“我是德鲁伊，睡觉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周云毫不犹豫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屁！今天一共过去了十四个小时，你差不多要睡十二个小时了，都是在修炼？我信了就有鬼了。明天晚上出来吃饭，你要是再半梦半醒，我可要不乐意了啊。”
省去了取托运行李的功夫，手里也不用再拎沉重的拉杆箱，旅途变得轻松了许多。半梦半醒的黄致尧被夹在了七个人的队伍正中间，怕他跟在最后面，一眨眼的功夫人丢了。
下了飞机，铺面而来的寒气让大家都是一激灵。
异世界降临之前，随着全球气候变暖的加剧，东北的冬天已经不像上个世纪一样冰天雪地，甚至在一二月份的时候还会下雨，俨然有一种南北颠倒的感觉。
但在异空间被发现之后的冬天，气候变得和很久以前更加相似。零下二三十度，天寒地冻，大一点的河流上开越野车都没什么问题，小溪小湖甚至被冻了个瓷实，从水面到水底全是冰。水汽好像也更足了一些，三天两头一场鹅毛大雪，上一场雪刚刚清理完，下一场的雪花就又开始飘了起来。
小孩子们无疑是喜欢这种天气的，打雪仗堆雪人都是令人开心的活动，雪太大的时候甚至还会停课，这让孩子们对下雪很是期待。而大人们就不太方便了，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好在早在国家正式推动普及职业者教育之前，就有不少人或是通过自己寻找或是通过交易的方式开始了职业者生涯。在这种情况下，城市管理部门的除雪能力有所提升，职业者的存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出行的通畅，使得气候变化没有造成过大的影响。
对于个人而言，成为职业者之后体质都会或多或少有所增强。就拿黄致尧来说，迷迷糊糊中，依旧穿着在蜀中时候穿着的衣服。虽然也算不上单薄，但和边上大棉袄二棉裤，外面套着羊皮里头裹着布的大爷大妈一比起来，本来身材就有些瘦弱的黄致尧比起周围的人能小上一整圈。
不过即便这样，黄致尧也没有什么寒冷的感觉，依旧在不疾不徐地跟着前后和并排的同伴的速度，低头朝前迈着步子。不是在睡觉，就是走在去睡觉的路上，这就是黄致尧的生活现状。也难为他还在继续新英格兰的学业还没有被开除了。
大冷天，路面上说不定还有积雪，几个人在上飞机之前就商量好了，直接坐机场直通的大巴车回去，不烦劳家里面跑一个多小时高速来接。
其他人上学的地方都离家不远，只有杨士善远在两千公里之外。下了飞机，寒冷的空气充斥着肺部的时候，杨士善顿时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现在等着买车票的时候，杨士善就已经开始畅想起来家乡的味道了。
房德让买了七人份的车票回来，看到杨士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哈喇子都快要淌出来的样子，拿手指在杨士善眼前晃了一晃：“老杨，老杨？想什么呢？”
杨士善这才从幻想中缓过来，下意识抹了抹嘴角：“我想羊肉串呢。你在蓉城是没赶上吃烧烤，唉，他们那也算是烧烤？自助烧烤，鸡皮鸡胗鸡内脏烤一大盘，基本上看不见牛羊肉。烤串呢？也是这套东西，猪皮腊肠什么的。要说不好吃可能过分了一点，但是不解馋啊。”
房德让同情地感叹了一声：“那还真是。还真别说，蜀中的火锅也和我们这边不一样。按我们的标准，他们吃的都算不上肉。没事，今天先回家歇歇，明天晚上咱们搞点带劲的。”
杨士善来了精神：“吃点什么？”
房德让脑筋一转：“羊排？怎么样？”
杨士善重重地点了点头，乐得连河南话都出来了：“中。那就这么定了。”
在对于食物的逸兴遄飞中，大巴车很快就要到了出发的时候。杨士善坐在车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
杨士善忽然想起了后主刘禅的那句名言：“此间乐，不思蜀。”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乡。燃烧煤炭取暖的废气，污浊的天空，冒着白色浓烟的巨大烟囱，轰鸣的机器，上夜班的工人密密麻麻的身影——不像蓉城那么美丽，不会有松江府那样现代化，不会像四九城一样庄严肃穆，但这就是家的感觉。
要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