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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异空间

眼见着孩子消失,孩子的父亲一下子跃入水中,很快就同样消失不见。孩子的母亲见到这一幕,看起来吓傻了一样,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杨士善没有置身事内,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鱼池里面有一个异空间入口。

异空间的入口是一道接近于透明的光幕,有大有小,一般和异空间本身的大小成正相关的关系。异空间的出现和分布也没什么太多规律可言,不过一般来说陆地上的会贴着能踩实的地面出现,海里的则可能出现在海水的任何位置。

最初,大多数异空间的发现都是有人在路上走,一个不留神,忽然身边就换了个世界。由于不了解异空间构造,不少人在面临这样的情况时慌不择路,一头扎向了有危险的地方。

在这个阶段存在着不少的平民伤亡,使得全世界的恐慌感由此增加。不过在如今大多数人都有了自保能力之后,坏事就变成了好事。一片没被人发现过的异空间意味着的是风险,但同时也是财富。

至于现在,在异空间数量巨大的情况下,政府也没有精力把它们一一管理起来。顶多是在排除里面的危险之前严肃管理,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就挂一个警示牌,防止行人误入。

今天少城苑这个异空间,也不知道是最近才与地球空间相连,还是因为位置的原因没有被人发现,都指向一个结果:这还是未被开发的处女地。

杨士善心里也免不了激动,但是却也不急。快步走上前去,杨士善先一把拽住了孩子的母亲,念了一句文天祥的“心安体自舒”,缓解了一下对方紧张的心情。

“这位……女士,我建议您就别跳下去了,留在岸上等着就好,最好打电话联系一下医院和家里人。我这边帮您打电话报警,您先坐下,缓口气。”

又缓了一会儿,孩子的母亲才缓过精神来,开始打电话。又过了五分钟,孩子的外婆就及时赶到了——她老人家就在人民公园里面,坐着打麻将呢。

杨士善看这边安顿好了,也放下了心来,很快,孩子的父亲就带着孩子从鱼池里钻了出来。没工夫理会一边的一些没什么眼力价,缠着问人家里面情况的人,夫妻两人一边接受着孩子外婆的严厉批评,一边检查着孩子,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看到这一幕,杨士善也放下心了,不过却也没有贸然进入异空间之中,去探险寻宝。

这一会儿,进到异空间中的人已经有不少了。鱼池水花不断迸起,惊得锦鲤四处乱游。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在场人类的幸运日,但对锦鲤来说,今天可算得上是它们的倒霉日子。

诚然,大中午喝茶游玩的人群中以老年人为主,但也有一些没什么事情,在公园闲遛弯的年轻人——就像杨士善一样。而这些年轻人就是进到异空间中的主力军。

小马乍行嫌路窄,本事不知道怎么样,心气倒是很高。总觉得别人能在异空间里面发大财,自己也可以,这样的年轻人可太多了。

杨士善不一样。说好听的,谨慎小心;往难听了讲,杨士善这个人比较怂。没有把握的事情很少会赌,富贵险中求是基本上不存在的。

倒不是说杨士善不眼馋异空间可能的产出。杨士善虽然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身战斗力不差,但此刻自己却有一点不如刚才三五成群进去的人:没有可靠的队友站在身边。

对于这种情况,杨士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且不要说异空间本身可能存在的危险,在没有政府监管的情况下,人的贪欲一旦被激发出来,做出什么举动都是有可能的。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算是觉醒了一个实用性很强的异能,在大家都只不过是刚刚修炼了半年的职业者的情况下,杨士善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变成当代叶师傅,说打十个就打十个。

打算等到警方到来,作为报案人交代一下情况就走人,杨士善忽然听见了身后清亮的声音:“大好人,你也在这?”

独在异乡为异客,杨士善作为一个外地来的大学生,在本地也就认识学校的同学老师。本不觉得这是在喊自己,不过声音听着倒是有点熟悉。话又说回来,走在路上,就算是身后有人喊一声“傻子回头”,满街的人也大都会回头看上一眼,杨士善也不例外。

杨士善回头一看,这人自己今天早上刚见过,就是包差点被人掏走的圣武士。这下明白了,自己早上做好事不留名,遭报应了,惨遭天降好人卡。

当然了,杨士善又不傻,看见小姑娘边上的男孩子脸色有点诡异,就明白过来了自己该怎么做。杨士善又不是种马,对于这么一个连外貌描写都没有的姑娘,自己好心帮了忙,别反倒平白无故遭人嫉恨了,得解释清楚。

杨士善挂上一副微笑,朝着小姑娘点了点头:“我早上看你到了警亭,没什么事了,就直接走了,寻思着做好事不应该留名——也巧了,在这又遇见了。这位是你男朋友?”

小姑娘摆了摆手:“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季平,是个法师。他家里给邮了些特产,叫我来他学校拿。季平,这位是……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来着。我叫郑晓,是中医大的大一新生,遵循‘怜悯’准则的圣武士。”

杨士善点了点头,自己之前就看出来是个圣武士,但还真没注意是哪个派系的。

“杨士善,财大的,吟游诗人。”

说着,右手伸向季平。

看见季平很自然地握了握手,杨士善心中大定。这位至少不是个脑残,看来自己今天是遇不到以“他和你什么关系”为开端的大戏了。

季平顺势开口说道:“中午听晓晓说早上的事,还可惜没留下联系方式,这下赶巧了。我先替晓晓谢谢这位杨……学长了。”

随即,季平看了看异空间的入口处,忽然出口邀请:“杨学长,我和晓晓也想去异空间里看看,但怕自己实力不行。你看方不方便陪我们进去一趟?我们两个,主要就是跟着学长长长见识,有什么收获学长看着分就行了。我们都信得过学长的人品。”

想吃奶了,娘来了;想娘家人了,孩子他舅舅来了——这个季平可是会做人的很。自己正愁没有队友不敢去异空间中一探究竟,打瞌睡有人给送枕头,这不,队友找上门来了。

当然,杨士善也不是听了陌生人的提议,就敢和人家组队冒险的。郑晓是个圣武士,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圣武士作为九宫格上守序善良一方的代表,至今没有什么相关负面新闻出现,在这个媒体无孔不入的时代尤为难得。和圣武士做队友可能会有很多麻烦的规则要去遵守,但是至少不用防备对方背后捅刀子。

杨士善自诩“四有五好”样样不落,不会被人“侦测邪恶”,对于能和圣武士做队友也没有什么抵触。相反,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圣武士就是眼下能找到的最佳队友了。

虽然季平主动提出让杨士善做主分配,又吹捧了杨士善一番。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也都是客套话,没必要当真了。杨士善顺势谦让了一下。

“我也正愁找不到人一起,得谢谢二位拉我一把。这样,咱们三一三十一,每人平均拿一份,这样也合理一些。”

看见郑晓还想推辞,杨士善一摆手:“就这么定了,咱也别废话了,再去晚了毛都不剩了。”

杨士善清楚,现在连异空间什么样都没看见,说怎么分战利品未免太早了一点,一鸟在手胜过双鸟在林,为了这个事情耽误时间不值当。

三个人给自己的随身物品做了一番防水措施,又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和携带的装备。在都确认了没有什么差错之后,郑晓第一个走入了水中。

这不是杨士善和季平两个男人没有绅士风度,而是圣武士本身的职业优势,决定了郑晓最先进入异空间。毕竟圣武士能抗能奶,“怜悯”这个派系更是以治疗著称。在可能遇到风险的时候,让抗击打能力比较强的职业走在最前面,也是职业者教育中常识性的东西。

杨士善随后跟上,季平跟在最后,这也是应有之义。

保护法系职业人人有责。像吟游诗人这种万金油,虽然也算是半个法系,不过法术基本上都是瞬发,又有不弱的近战能力,在防备物理突袭这个方面也比法师要强很多。在这种情况下,法师才是最需要保护的。

一脚踏入异空间,杨士善好悬没站稳,差点摔倒。随后进来的季平也有点狼狈,本身在外面就被水泡过的长袍又遭了殃。还好一旁的郑晓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

站稳了身子,杨士善打量四周。不说别的,这个异空间的入口就有点不太友好。外面的人进入异空间,刚刚好好出现在湍急的小溪正中央。青苔裹着的石头表面不容易施力,再加上溪水的冲击,很容易滑倒。好在溪水不算太深,摔倒了爬起来就好。

小溪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树叶繁茂,举头不见天空。往林子中看,也只能看到很短的距离,再往远看,也就都被草木挡得严严实实。好在这个异空间中虽然没有太阳,天空灰蒙蒙一片,光线也还算充足。

按照相关人士的话讲,这是所谓“法则”的作用。在异空间的组成法则中,只要是同时存在着光和暗,就会自动演化出昼夜。至于太阳的存在与否,就要涉及到法则更深层次的演化了。

杨士善对于这样的异空间也是比较满意的。植物本身蕴含着巨大的财富,如果能找到几种炼金材料,这一次进入异空间就不算亏,更不用说可能存在的文明遗物和异界生物。

当然,这样的环境也意味着危险。丛林中的猎手们在自己的主场作战,就算是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猎物,也很可能猎杀成功,必须小心提防。

简单收拾了一下形象,杨士善观察了一下岸边的水迹,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奔那边去,去那个方向的人比较少一些,收获可能会多一些。”

季平和郑晓作为两个菜鸟,对于杨士善的说法没什么意见,三个人就朝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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