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上周五老师让我们买辅导书,让下周一。给我八块钱呗!”君正把老师的交待说了。
“你自己书本的知识学好了吗?还买辅导书。你要是课本的都学好了,我没钱都会借钱给你买。”
和爸爸磨了半天嘴皮子,爸爸就是不肯给君正买。周一肯定要挨批了。其实那时候家长也是不厌其烦,一会学杂费,一会要补课费,活动费,还不是免费的义务教育,学费也挺贵的,供两个孩子读书,也没什么经济来源。君正其实心里也懂得,做父母压力挺大,挺不容易的。
那也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时猛子端饭或来吃!碗里装着鱼!
“君正,辅导书你爸给你买不?我爸说把该学好了先,不给钱买。”
“一样,没戏。”
“那怎么办,周一要被老师批了。”
“你这鱼是你爸买的还是?”
“干嘛?”
“不是想买辅导书吗?家长不给钱,我们拿什么去买啊?”
“我爸在一个水港里捞的。”
“那你知不知道这种鱼一斤多少钱?”
“怎么,你想吃鱼吗?你等下,我去再夹点过来给你吃,绕那么多弯干嘛!”猛子误解了君正的意思。
“哎呀,我滴个脑子啊,你平时不是脑袋很灵光呢,怎么今天不开窍呢?我要是有钱,宁愿少吃几餐鱼,也去把辅导书买了,省的,到时班主任当着那么多同学面数落我,别的同学都买了就你买,顺带还要带上家长,说家长不配合学校工作,不关心子女教育。那多没面子,面子倒没什么,那太丢人了,尤其当着漂亮女学生的面。”
“那你有什么想法?”猛子终于理解了
“你告诉我这小鲫鱼还有那跳鱼多少钱一斤就好了。待会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好的,我去问问我爸!你怎么不问你爸。”
“快去吧,别磨叽了,我要是问了,我的计策就不好实行了。”
猛子很快就打听回来了。
“两块多点。”
“那就算两块,也就是说那那本辅导书要四斤鲫鱼咯。”那时的物价肯定不能和二十多年后相比。
“君正,你的意思是去打鱼卖了,然后买辅导书吗?”
“bingo,意思非常接近了。”
“你快点吃,时间应该还来得及。跟我走!”
“可是你饭都还没有吃,去哪?干什么?为什么还叫上我?”
“吃啥饭啊,没心情!跟我爸赌下气先!你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啊,要是我是百科全书我还买个屁的辅导书啊。那保证那些漂亮女生的眼神都是崇拜的。不要啰嗦了,去街上,二,买钓钩和钓鱼线,三,因为你也要买辅导书。你的问题回答完毕,可以走了吗?”
“买钓鱼钩做什么?”
“你能不能没有那么多什么和问题啊。到时你就知道了。”
“你总不能让我猜谜语,浑身难受吧,憋死我了。”
呵呵,那就再委屈下了!
君正和猛子连跑带颠的跑到了街上。来到了一个老头老太太家,估摸着有八十多岁了。
“老大爷,我要买钓鱼钩和钓鱼线。”
“好,你等会,我去找下!”
“好嘞,您慢点哈。”
“钓鱼线蚕丝的一毛钱一米,鱼钩钓鲫鱼的类大小的鱼是一毛钱一个,而钓草鱼和大头鱼类一两斤重的就是两毛钱一个的鱼钩。”
“我只有两毛钱,您给我一个钓鱼钩和一米的钓鱼线吧。”
“一米哪够长,水深加岸上到水中还有几米距离的。”
“我知道,可是我没钱了。”
“那我再送你半米长吧。”
“那就太谢谢您了。”君正对这位老人机表示感谢!
“猛子你不买吗?”
“好吧,既然你买了,我也陪你一起吧。”
“这还差不多。”猛子和君正
买的一样。那卖钓鱼钩的爷爷也送了他半米线。
我们又是跑着回家的。
“现在就缺钓竿了,浮标最好解决。”
“竹竿?去福爷爷家那去砍两根啊。”
“他肯给你砍吗?”
“那不知道,我们不让他知道就好了嘛,就两根细竹子而已,每年都长很多的。”
我们去砍了两根比较笔直的。剔掉枝,修理好。
接着把买来的钓鱼线的一头系好鱼钩,另一头绑在竹竿最细的顶端。
“你打算用什么做浮标,我觉得你家那个扫把的那个高粱杆就是很好的材料。”我家扫把是收割后高粱桔杆做的。
“想都别想,我们不能满足这而去破坏那。我觉得枯萎的芦苇杆就不错,虽然比不上高粱杆,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主意,用绑还是系。”
“我都不用,我就做个可以移动的浮标。移动的浮标可以根据水塘水的深浅自动调节鱼钩到水下的深度。才好钓鱼,不然鱼在鱼塘高水层你却把浮标系很上就钓不着鱼了,因为鱼都很难看到你的鱼饵。”
“那我们做两个鱼钩啊。一深一浅。这样不就上下通吃了吗?”猛子自以为很聪明
“那我问你你几个鱼钩啊,早知道,你刚才怎么不买两个鱼钩呢?再者说两个鱼钩,要是都有鱼咬食,你的线能拉上来吗?别搞得鱼钩,和线都被鱼扯断在水里,那就傻眼了。”
“有道理!”猛子很难得的服从别人的意见,今天破天荒了。
“现在就差鱼饵,我们去土地肥沃的地里挖蚯蚓做鱼饵。”
我们拿着塑胶的空瓶和锄头去挖了近二十条蚯蚓。
午后的太阳很大,在那钓鱼的还有同村几个年长的。
我和猛子找了一棵阴凉的树下,准备在那钓鱼还不用晒太阳。
蚯蚓活的总是活动,不好挂在鱼钩上。我们将蚯蚓摔晕,然后折成鱼钩长度的一节一节的蚯蚓,穿到鱼钩上。摔晕而不是摔死,因为死蚯蚓不动,鱼注意力没那好,要是晕的蚯蚓,它还能动,就能吸引鱼儿了。
“猛子,你甩鱼线的时候能不能轻点,鱼都要被你吓跑了,再一个不好甩出去,钩到我了怎么办。”
“那就钓你这条大鱼。”
“你再没大没小,我把你踢下水去,信不信。”
“来啊,看你敢!”
“你有本事钩我,我就敢踢。”君正生气了
猛子不作声了,但嘴里嘟哝着。
“你看吧,不听我的,鱼钩和鱼线挂到树上去了吧。”
“那你还幸灾乐祸的,帮忙想办法啊,鱼还没钓一条了,就坏了鱼钩就太不值当了。”
“你轻轻一带试试。”
“我还是爬树上去取吧,钩挂到树叉了。”猛子很快爬上了树,我也看着他爬。
“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要是掉地上疼,掉水里就喂王八了。”
“君正,你的浮标动了。”
君正一看果然动了,有鱼吃食。
“你别那么大声,待会把鱼惊吓走了。”两个人屏住了呼吸。猛子也定格在那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
“浮标一深一浅的上下浮沉,这是鱼在吃食,但还没咬住。”我轻声对猛子说。
“那浮标急切的下沉还往前拖去呢?”猛子问道。
“那就是鱼咬住了食,被钩挂住了,它疼的要挣脱。”
“是吗?”
“是啊!”
“那你赶紧看你的鱼钩。”
君正一看,居然和猛子说的一样
“是鱼上钩了,君正一带一拉把鱼钩紧了,然后提出水面。”
“哇,是一条三个手指宽的鲫鱼。”猛子高兴极了,赶紧如猴子般兴奋地跳将下来跃跃欲试。
“鲫鱼还是挺难钓的,上过钩一次钩后,后面就很难钓到它了。”
“还真是,自从你刚才钓到这条鱼之后,后面鱼的同伴好像变聪明了。它不吃蚯蚓了。我们好久才钓到一天,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都只钓到几条。”
“走,我们去请教下那个钓鱼的,好像是你堂哥哦。”
“还真是,我们这么久才注意到。”
“雪飞,哇噻,你怎么钓了这么多鱼。有什么技巧吗?”
“誒!是你们啊,你们也在钓鱼啊。其实钓鱼也没太大诀窍,钓一两个小时就换个地方。我给鱼吃鱼饵是苍蝇!一般情况下一两只苍蝇就可以钓到一条鱼。”
“哦,苍蝇,一个地方钓一两个小时就换。那哪来那么多苍蝇啊,”因为一个地方钓久了,其它鱼看到同伴咬而吃不下那挣扎的样子,后面也很谨慎去咬食了,的换地方。
“用扫把去打啊,苍蝇最喜欢待粪便的地方。”雪飞透露!
“在粪便的地方用扫把去打苍蝇做鱼饵,多恶心,钓到的鱼你敢吃啊。再一个扫把扫地的,弄脏了,扫地也会搞得家里很臭啊!”君正感到很恶心。
“怎么会,吃鱼去内脏就好了!要是觉得脏,我再透露个捕苍蝇的方法给你。”
“什么方法,快说啊,堂哥”猛子急于知道。
“你们都见过洋火刺吧”家乡话叫洋火刺,普通话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见过!”
“你们把那洋火刺去山上连根挖出来,因为只要它的根!然后把根的批削下来,到溪水边,洗去泥巴,让后用鹅暖石捣碎,就会有很黏的的丝出来,你们收集好,放到纸板上或者粘在细棍子上,等待苍蝇停留在上面就抓到了。”小时家里苍蝇蚊子多,大多都是用这个方法粘。
“嗯,好,谢谢你!猛子,听到了吧,我们赶紧去挖吧。”
“好!”
他们两爬到离家三百米远的黄土山坡上,这种刺一般长在在地方,黄土上杂草难生,它却很要强的生存得很旺盛!
“哈!这刺也挺硬的。”
“是的,要是被扎到必然会出血的,我们现在就去先把根洗干净,然后再用鹅暖石去锤,不然不干不净,掺杂了杂质就不粘了。”
“对,有道理!”
准备好之后就放在苍蝇比较多的地方。为了吸引苍蝇,君正还用瓢准备了点米汤。苍蝇最喜欢趴在上面了,因为之前喝稀饭要是忘了盖就有苍蝇掉进去。所以就想起用米汤来引诱苍蝇,然后用苍蝇来为我们引诱鱼儿。
不一会,那细棍上粘满了苍蝇,也算为周围除去些不卫生的东西。苍蝇这东西太脏了,容易弄脏饮食传播细菌。今天我们用来害虫利用也是不错的了。
收集好苍蝇,就马不停蹄的赶去池塘边。
“嘿嘿,我们钓的鱼,还有钓竿还在,刚才也忙的忘了寄放在你堂哥那了。”
“嗯,是还在,还好没有淘气的孩子来捣乱。”
果然如猛子的堂哥所言,换个地方,然后用苍蝇简直太神奇了。几乎一分钟就能钓上来两指宽的鱼,因为它浮在水面,管它叫“浮力鱼”,奶奶和村民洗衣服的时候经常看到这种鱼赶趟似的游过来,特别是洗菜的时候。
因为这种鱼离水面很近,我们又把浮标滑到离鱼钩很近的地方。
“猛子,你瞧!鱼果然爱吃苍蝇!”
“是耶,听说苍蝇是蛆变的,富含蛋白质。所以鱼喜欢吃。”
“富含蛋白质,这么恶心的东西,下次你要不要在饭菜里加点蛋白质啊,哈哈!”
“我又不是没吃过苍蝇,有时看电视入迷了,苍蝇飞到我的粥里烫死了,我还不是不知不觉的吃了,感觉也没什么不对的味道。后面看到碗里有苍蝇我才想起刚才那粥里加的料居然是苍蝇自己主动送的人头。”
“主动送人头,我举报!”
哈哈!有趣!
不一会,就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看爸还没回来,猛子的爸妈也做事去了。
“猛子,我们钓了这么多鱼,拿几条烧烤怎么样?”
“好主意,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你卖给你爸,我的卖给我爸。这样不就有钱买辅导书了吗?”
“哦,原来那会你问我价格,你是这么想啊。可是我家今天刚吃的鱼,我爸不会买吧。”
“这还不简单,你要是想你爸能给钱给你买辅导书,你就多吃几次鱼,还补充蛋白质,多好啊。你就说,反正爸爸你去买菜也要花钱,我的鱼街上卖两块多钱一斤,你还要走路花时间,你不是常教导我们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现在送货上门的都不用你跑,还便宜!你说,你爸能不给钱给你买辅导书么?”
“哈哈,是哈!有一套!”
把计策告诉猛子后,他恍然大悟,决定就这么办。接下来我们就自己先烤几条来尝尝。在前院的的土地里架起火。把鱼洗干净,然后用刀在鱼身上法花刀。这样鱼能熟的快,也容易入味。
“猛子,放点油,现在可以放盐了。快熟的时候撒点辣椒粉。”
“嗯……好香!”猛子拿起鱼串往鼻子边,一闻,嘴巴满是享受的味道。
不一会儿,爸爸回来了,看到君正在烤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天到晚的瞎胡闹。”
“我们在烤鱼吃。叔公,你要不要尝尝。”按辈分是这样叫的。
“不吃,腥死了。记得洗手,小心长藓。”
知道了!
“爸,我请你吃烤鱼,你给我买辅导书吧。不然周一同学们都买了,就我没没,那您多没面子啊。”
“少来,你现有的功课做好了吗?买了,还不是浪费?”
本打算请爸吃烤鱼,要是答应了,那钓的几斤鱼还大奉送。
可爸就是不答应。没办法,接下来使用刚教猛子那招了。
“爸,那我们明天吃鱼吧。”君正探口风。
“你现在不是吃着了嘛。”
“我是说读书带饭的菜啊。”
“家里不是准备了菜吗?”爸爸好像不上套。
“那我换下口味呗,天天豆腐,蒜苗的。”
“那你想吃什么?肉你又不吃,其它不知道你要吃什么。”
“我就吃鱼!”
“好,那给三块钱给你,你明天一大早去买一斤,剩余的钱退回来。”
看来得换个方法了“爸,我们也不用去买了,我卖鱼给你怎么样。”
“你哪里来的鱼,我都差点忘了问,还以为是猛子家的。”
“爸爸,我也问过了街上一斤这样的鱼要两块多一斤,比肉四块五一斤便宜。我卖给你4斤,我们是父子,卖你两块好了。这样刚好八块钱够我买辅导书了。”
君正指了指桶里的鱼。
“看,我钓的啊!足有四斤多了,爸你不吃亏。”
“兔崽子,你吃的,穿的,用的,读书钱不都是我供的啊,还我不吃亏。我吃大亏了我”
“那谁叫你养了我啊,就有义务啊!”
“那你是不是有义务把书读好给我看看啊。”爸还是离不开成绩。
“好,那你先帮我把买辅导书的钱出了呗,我就答应你好好把书读好。”
爸也是对我无语,还是经不住君正的死缠乱打,软磨硬泡。终于把买辅导书的钱给了。
猛子在一旁观看着,偷偷地给我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晚上猛子也依样画葫芦这般跟他爸做交易。也愉快地成交了。
两个人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买辅导书的钱。至于后面读书怎么样,猛子还可以。君正吧,还那样偏科,除了语文好点,数学比以前还退步了。
事后,爸爸也忘了追究成绩这一事了。直到后面小学毕业爸爸才提起。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