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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车厢尸体

“包间里确实有猫腻,但不是吸毒。”

小杨叫来的分局救兵在一番搜查后找到程墨:“屋子里的那个女孩儿是在喝得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被带进去,并且差点被人强奸。女孩儿醒了之后说自己不认识屋里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带进去的。”

“我们现在怀疑这个酒吧长期为VIP客人提供这种‘服务’,目前已经封了店,但是要找到更多的受害人指证还需要点时间。”

“行,今天辛苦了,酒吧的案子你们正常流程查,袁远我问完话,就把人给你送过去。”程墨这边刚交代好,尹今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尿检结果出来了。”

程墨刚想说这么快,就听尹今凉语气有些出奇严肃的说:“你最好过来一趟。”

被救出来的女孩儿叫苏姗,尿检结果呈阴性,但检查结果一栏却注明了一条“琥珀酰氯化胆碱超标”。

“又是它?”

连着三起案子都在受害人体内发现了这种成分,说是巧合都没人信了,可是……

“她们三个生活共性几乎不存在啊。”余桥插了句话,“范瑶不吸毒,李一一吸毒,苏姗的尿检显示她也不吸毒,所以这种成分应该和毒品无关吧。”

“范瑶是刚毕业的学生,李一一开饭店的,苏姗是自己有公司的富二代,生活习惯没有一丁点交集的三个人,怎么查?”

“查案发前后三个人都去了什么地方。”程墨看向余桥,“体内能查出琥珀酰氯化胆碱说明摄入的时间就在案发前后,只要能查出三个人的摄入途经,就能排查出来源。”

“余桥,你带几个人去查录像。”

“杨儿,咱们去会会那个袁远。”

——

袁远不好对付,程墨见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你们不用浪费口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远不配合是程墨意料之中的事。

“没事。”程墨说的不急不缓,“你不知道的,会有别人问,我问一点你知道的。”

“2016年,你在A市下县的和兴村拐走了两个男孩儿,之后又杀死了他们的母亲,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袁远的表情在一瞬间十分惊慌,但很快就又强迫自己恢复如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说点你听得懂的。”

程墨把打印出来的监控视频图片放到袁远面前,画面虽然模糊,但也能清楚的看到长途汽车口的摄像头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牵着两个小男孩的画面。

戴墨镜的男人显然就是袁远。

程墨看了一眼明显不如方才冷静的人,指尖滑到图片的右下角,在拍摄时间上点了点。

“2016年9月10日6点15分。”

“你在和兴县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车,9月11日13:40在初州下了车,15:30又上了去木齐市的火车。”

“我再问你一遍,这两个孩子是谁,从哪来的,又被你送到了哪儿。”

“我亲戚的小孩,我带出来玩的。”

“哪个亲戚,家在哪儿,带去哪儿玩了。”程墨俯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什么时间,做了什么,每一个字都给我交待得清清楚楚。”

程墨离袁远近得几乎失焦,半个身子俯下来加上他说话的语调,压迫感十足。

袁远吞了下口水,视线飘向另一侧,憋了半响才说:“我不知道。”

——

“我们查了和兴县以及附近县、下属村,2016年9月左右的失踪人口登记表中有两户疑似受害家庭,丢的都是男孩儿,一个四岁,叫于嘉弟,一个八岁,叫蔡健。”

程墨边听边拿着外套朝外走,小杨紧跟在他旁边,这趟差又跑不了了。

“三年前,蔡健的妈妈李玉琴带儿子去镇上的庙会,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

“另外那家姓于的也是同一天在庙会走丢了一个男孩儿。”

程墨和小杨赶到和兴县派出所的时候,先前联系过的同事已经帮他们整理好了当年相关案件的信息。程墨眼尖的发现蔡家人在这三年内频频报案,但是最后都无疾而终。

“这个是……”

“哦,是这样。”派出所民警帮忙调出蔡家人的户口登记信息,“蔡家除了失踪的那个男孩儿,还有个小女孩儿,叫蔡苗苗,和蔡健是龙凤胎,这个孩子可能是母亲和弟弟突然丢了,受到了刺激,每隔几个月就会跑来警局说她梦到她妈妈遇害了。”

程墨翻了一下女孩儿先前的口供,发现蔡苗苗的形容很不寻常。

“2016年9月13日。我梦到我妈妈身边有水,很热,有红色的光。”

“2016年10月2日。我弟弟一直在哭,梦里有火车的声音,还有很多树。”

“2016年12月22日。我看到我妈妈浑身都是血,躺在车里。”

“2017年3月6日。我看到了,我妈妈在铁路线南边,一直往南走。”

“2017年8月30日。越过灌木丛有一个旱水沟,就在那个旱水沟的桥洞边。”

“2018年6月7日。我弟弟在一个牧场里,周围都是戈壁。”

“2018年11月11日。我弟弟在木齐市的一个牧场,他想回家,你们去救救他啊!”

在蔡苗苗的梦里,每一个景象都描述得非常具象,甚至有针对性,2017年以后的供述甚至出现了方位词。程墨总觉得,这个孩子很有可能看到了案发经过,或者……

“这个蔡苗苗现在还在村里吗?”

“在。”派出所民警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放学到家了,我带你们过去。”

——

蔡家是农村里最常见的那种家庭,红顶白墙的小平房,院子不大,却堆满了各样庄稼。傍晚过后,天色渐暗,屋内点着一盏橙黄色的明灯,透过窗子能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程墨他们进屋时,蔡苗苗正好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客厅的小方桌前坐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倒是不见蔡苗苗的父亲。

“我爸去外地打工了,平时家里只有我和爷爷奶奶。”

小小年纪,父母不在身边,蔡苗苗有一种超出年龄本身的成熟。

“叔叔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三年前你妈妈和弟弟失踪的事情,听派出所的警察叔叔说你经常梦到妈妈和弟弟是吗?”

蔡苗苗视线朝程墨身后的民警方向瞟了一眼,脸上没多大情绪。

“你们不是不信吗。”蔡苗苗说完就坐到了饭桌前,看着好像没有和他们长谈的打算。

程墨和身后的民警闻言都是一怔,相视一眼,跟了过去。

程墨蹲到蔡苗苗身后,把她转过身面向着自己。

“苗苗,你能告诉叔叔,妈妈和弟弟失踪那天,你在哪吗?”

蔡苗苗戒备的打量了程墨半响,突然推开他的手说:“我和我爸在家。”

程墨被她突然的排斥搞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却没想蔡苗苗先一步放下筷子开口。

“叔叔,你怀疑我妈妈和弟弟的失踪和我有关吧。”

蔡苗苗指向程墨身后:“那个叔叔不相信我的梦,觉得我在胡说。”

“你可能有一点点相信我的话,但又不相信我是真的做梦看到的,你觉得我一定是亲眼看到我哥哥和妈妈被带走,又不敢说实话,所以才撒谎说我做梦看到的是不是!”

蔡苗苗一口气说完,程墨惊得直接愣住。这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站起来也不过才到他胸口,脸蛋也是孩子模样,可她说出来的话和逻辑让程墨根本无法把她当成孩子。

她甚至能清楚的仅通过眼色就察觉出他们每个人的想法,程墨说不上这到底是不是好事,可却莫名更加认同了几分蔡苗苗口中“梦”的真实性。

程墨眉头紧紧皱了半响,再抬头时,眸底已是一片坦诚。

“苗苗,警察叔叔现在想请你完完整整的把你梦到的都说出来,可以吗?”

——

“我梦到……火车站西边,沿着铁路线南侧一直走,一直走,穿过灌木丛,再往前走,走到四周没有人的地方,能看到一座桥。”

“桥下的旱水沟边有一辆面包车,我妈妈就在车上。”

蔡苗苗的描述非常具体,程墨一行人在当地民警的帮助下沿着火车铁轨向南走的一段路程,果然发现了一片灌木丛。

灌木丛再往深就是连路都没有的无人区了,树枝横七竖八的支楞在半空,杂草也高得几近没过小腿,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路程绝对不短,可程墨一行人还是选择了步行前往。如果真的按照蔡苗苗所说的,李玉琴在车上,那车途径这片灌木丛一定能留下些踪迹。

灌木丛的面积很广,即使一群人横向排开各自负责一片区域,侦查起来也显得有些吃力。虽然找到了几处有断枝的地方,但单片面积不大,区域又比较分散,不能肯定是车子轧出的痕迹。

穿过灌木丛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太阳晒得烤人,无人区一马平川的淡黄色沙地被照得发白。

程墨手抵在额头上挡着太阳,朝远望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那片沙土颜色明显不寻常的带状区域。

“哎!那里……”

身后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看了过来。这一片的土质实在是太扎眼了,其他地方的土都是发白的,只有这两条南北方向的带状区域,土质颜色在阳光下看要较旁边的更深,甚至有些发黑。

“如果不是被人翻过,那就是被重物压过。”当地的民警初步勘查了一下深色区域的土质,转头看向程墨。

程墨皱了下眉,还不等答话,小杨就先出了声:“被重物压开始会有车辙,但是这都三年多了,重压留下的印子应该不会这么明显吧。”

“不,有可能。”程墨突然开口,“如果车是倒着开过去的,就会把两边的土翻起来,形成这样的车辙。”

倒车的说法在他们找到蔡苗苗说的矮桥时,终于得到了印证。

在进入无人区向南大约800米的地方有一座矮小的断桥,桥面大约两米多宽,南北走向,护栏很低,在桥的三分之二处就横向断裂开来,向北侧坠出了一个30多度的陡坡。

断桥的南桥墩位置处有一块颜色很深的轮胎痕迹,轮胎走向是一个西北方向的半弧,看上去就像是车辆直冲桥边留下的一个急转弯。

“我的妈呀,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火车站,到灌木丛,再到无人区和现在他们站着的这座断桥,每一个细节都和蔡苗苗陈述的出奇一致,在场的人不光是小杨,就连程墨也觉得手心冒汗,脊梁骨发凉。

终于,在翻过矮桥,看到旱水沟前侧翻着的面包车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震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面包车被烧得只剩下一个车框,黑糊糊的一片,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有什么。

如果蔡苗苗对先前的描述精准得几乎一字不差,那么这辆车里……

“愣着干嘛!动手啊!”

一众人里,程墨最先缓过神来,抬手推了一把站在自己旁边的小杨。

小杨本来就腿软,被他这么一推,一个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栽了跟头。

“我……头儿……”

“你什么你!过去看看!”

程墨说完自己也咽了下口水,但脚下还是紧跟着小杨超面包车的方向走。

面包车的车框已经被烧得全黑了,车里的座椅也粘成一片,但主驾驶位置上却隐约可见一具高度炭化的人形。

“妈呀!”

小杨走到离面包车还有几步的地方终于看到了车内的尸体,一个转身猛扎进程墨怀里。

程墨嫌弃的按着他脑袋把他推到一边,径直走到面包车前,绕着面包车走了一圈,抬眼看向众人。

“发动机和油箱完好无损,可以排除车辆自燃的可能。”他顿了一下,神情严肃又坚定,“可以确定是谋杀。”

甚至可以确定,死者就是当年失踪母子中的母亲,李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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