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三天后举行,有了全体村民的帮忙,轮不到唐子煌操心,可他这几天也是跟陀螺一样转得飞起,又过上了住在村堂的日子,可以媲美之前的爆肝生活了。
他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寄语,又花费大量时间,写了份大海村的商业策略和未来发展作参考,还把接待处转交给了几个做事干练的村民,给他们连上三天课,教授运营的重点和如何推销产品,还准备了粗略的考核一一测试他们,可谓用心良苦。
忙得变形的三天终于过去了,周末的夜幕降临,村堂的大院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从镇上请来的吟游诗人欢快地拉着东境手琴,悦动的音符在上空摇曳,和水鸥共舞;
一张张圆桌在草地上摆开,菜肴琳琅满目,村民们穿着自己最好的服装,觥筹交错,四处欢声笑语。
在如此火热的气氛下,唐子煌也感觉亢奋起来了,他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在万众瞩目下跳起了机械舞,收割了全场的尖叫,直接把宴会推向高潮。
“狗哥狗哥”的高呼声络绎不绝,小光头海好学全身只穿一件草裙,和小女孩们把唐子煌围在大院中心,随着欢快的音乐摆动着,跳起了本地特色的福海舞。
他们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身躯像福海的浪潮一般甩动,不时有男孩和成年村民们加入舞蹈,大院成了一片欢快的海洋,连星月都成了点缀。
宴席上没有离别的伤感,只有对前程的祝福,欢呼声中,唐子煌和海健良跟在场的人们,一同饮下了最后一杯福海酒。
唐子煌一口猛干,只觉嘴里一股微咸却又清新的味道,一如大海村的风。
“你最开始跳的那个,是什么舞蹈啊?”
月光把回家的路照得幽亮,海健良架着略带醉意的唐子煌走着,期期艾艾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这个舞很好看,大狗,你能不能教教我?”
唐子煌今晚热情高涨,宴会上着实喝了不少酒,不过在这安静的路上给海风一吹,倒也清醒多了。
这时听到海健良的话,他不由心里有些好笑。
自己之前在宴会上跳的机械舞,是前世街头舞蹈的一种,对青少年和年轻人吸引力巨大,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也不另外,连小良都一眼心动了。
不知道他这身肌肉棒子,跳起来怎么样?
唐子煌心中一动,对啊,这家伙修炼战气,对肌肉的控制能力肯定比自己厉害多了。
有搞头!
小良练好了机械舞说不定去到王都,还能凭借这个开创舞蹈流派,当个机械舞教主,到时候自己帮忙推广一下,还不是财源滚滚?
海健良要进入战气学府,得花上一大笔钱,更何况还要大量的修炼资源?要是有了这么一项收入,就轻松太多了!
想到这里,唐子煌已经意动了,他松开海健良的搀扶,笑道:“这个舞蹈,叫作...…”
他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突兀传来:“叫作死亡之舞。”
唐子煌闻言一怔,差点没爆笑出来。
死亡之舞?
我日,什么玩意儿,傻鸟吧?
“这什么...…”
唐子煌刚说了几个字,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个声音怎么从来没听过,跟破锣似的,而且口音这么奇怪?
他连忙把话咽下,跟身边的海健良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转身,就感到喉间一凉,好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抵住了。
唐子煌定睛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两个人,全身包着黑色武甲,戴着极为古怪的半面式头盔,风格诡秘,只露出没有感情的双眼和下半张脸,手举一把奇异的黑色长剑,延伸到面前…...
剑?
唐子煌全身一僵,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抵在自己喉咙上了,顿时定在那里,不敢动弹,酒气也全给吓飞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这什么名字,实在是太美了!”
他顺着之前的话,瞪大双眼惊叹道:“小良,你听到了吗?死亡之舞!死亡之舞!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动听的名字!”
“对了,两位大哥,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这他妈是什么鸟人?!
唐子煌说话时都能感觉到,随着喉咙的鼓动,一道凉意总是若有似无地贴着自己的脖子,都要吐血了。
你说死亡之舞就死亡之舞好了,怎么他妈玩起剑来了,是疯狗吧!
海健良哪里想到会遇到这个情况,也是傻眼了。
不过他战斗力不差,看了黑甲战士刚才的手速和控制力,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而且身边的好兄弟也给人捏着,只得等着唐子煌的嘴皮发威。
“对…...是这样,是这样,死亡之舞,真是太漂亮,太美丽了,好名字!”海健良慌不择言地附和道。
“桀桀,你们两个卑微的生命,倒是挺机灵的。”
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袍里的瘦小身影,从道路斜侧的丛林里走了出来,站在两个沉默的黑甲战士背后,用仅露出的阴沉双眼看着两人,怪笑不已。
唐子煌这下哪里还不知道,这个黑袍怪,就是刚才说“死亡之舞”的那个傻鸟!
这两个黑衣人,应该都是他的手下。
“这位大人好一双灵慧的眼睛,眼光独到,让人惊叹!
没错,我人称‘村中一点通’,自问勉强还算机灵,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一个照面,就被大人看出来了!”
唐子煌心如电转,嘴上恭敬地道:“您有什么吩咐吗?不知道可以帮到您什么。”
靠,老子肯定没得罪过这些家伙,这黑袍怪,八成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只是正好逮到哥俩头上了,也是他妈时运不济。
黑袍人刚刚在村堂外带着手下蹲了半天,闻着大餐,啃着干粮,痛苦地看完了送别宴,心里当然非常不爽。
不过看到唐子煌这么识时务,他还是挺满意的。
黑袍人伸手向下按了按,唐子煌就感觉喉间一松,两个黑衣人都把黑剑收了回去,放在腰间。
“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会没事的。”
黑袍人狞笑两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狗屁接待处的负责人,听我的问题,老实回答!”
只见他伸出一只浅灰色的干枯手掌,一团黑紫相间的诡异光团,在掌心上跳动着,各种痛苦绝望的嚎叫声,从光团深处传出。
“要是敢说假话…...桀桀桀桀,我可以让你们欣赏一下,什么是死亡的舞蹈,灵魂的折磨。”
唐子煌和海健良看到这一幕,整张头皮都麻了,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