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名叫乐平,官职押班,也算是皇城司一个实权人物。万没料到今儿竟被一个孩童踢了一脚,顿时勃然大怒。
陈宇和那两个大汉都愣住了。
这小家伙不是来治病的吗?怎么还无缘无故的打人呀?
那两个大汉心中直骂娘,大人要是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不敢怠慢,伸出大手,奔着张济宁就过来了。
张济宁身形敏捷,嗖的一个转身,口中喊道:“大人,这是给你治病呢。你先试试腰怎么样了。”
“治病?你欺我不懂吗?治病哪有上脚踹的?快抓住他。还腰呢,腰什么……咦,能动弹了,先停手。”
乐平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动也不敢动的腰,竟然活动自如了。
乐平又慢慢地活动下腰,发现确实是好的太多了,只是胯骨那还稍稍有点疼。这才知道张济宁那一脚还真是给自己治病的。不禁乐了。笑道:“你这个小郎中,治病你就好好治病,干嘛还要踹我一脚。”
张济宁正色说道:“大人,不是我想踹你。你这个腰疼呀,是骨头错位了。想要治好您的腰,首先就要正骨。我这个小身板,哪有那个力气呀。只能上脚踹了。”
乐平眼睛一蹬,说:“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这要是真趴下了,看我能饶了你。”
张济宁嘿嘿一笑,说道:“我要是提前给您说了,您可就有准备了,腰上的筋自然就绷紧了。那还能正的过来吗?您现在跪坐在床上,在腿上再扎两根针。”
乐平这次很是听话,依言跪坐在床上,屁股坐在脚掌上。张济宁在伏兔穴上一边扎了根针。
这次留针时间比较长,要两刻钟的时间。张济宁在旁边坐下,静等时间。
乐平一摆手,说:“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那两个大汉轻拍了下陈宇,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张济宁心中微楞,不知乐平为何把那三人支出去。
只听乐平说道:“小张大夫,女子不孕你可有法子治?”
张济宁心中恍然,说道:“不孕的原因有多种,没有诊脉我也不好说。另外,不孕也不一定只是女方的缘故,有时双方都有原因。”
乐平摇摇头,说:“不瞒你说,小女已经出嫁五年,至今还没有生育一男半女。小婿的小妾倒是已经生育一子了。临安城的名医也看过几个,汤药喝了一年多。却还是没有动静。”
张济宁也是心里没底,毕竟不孕的病因大多,万一要是器质性的问题,那可真是没有办法。
详细说了几种不孕的原因后,乐平说道:“以前那些大夫可从没像你这样说出这么多的道道。看来你虽然小小年纪,医术竟是比那些名医还要高明。等会我让家人陪你去小女府上一趟,你可愿意?”
张济宁只得答应。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张济宁起了针。
乐平腿都跪麻了,好半天才下了床,活动了下,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了。心中大喜,对张济宁的医术又高看了几分。
乐平打开房门,见自己的家人、两个手下和跟着张济宁一起来的那人都在门口站着。
乐平突然愣住了,指着一个手下的脸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让人打成这样了?”
那人讪讪的说道:“属下比武输了。”
乐平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陈宇,没再多说。
得知张济宁会骑马后,牵出三匹马,让家人陪着一起去女婿的府邸。
张济宁诊脉后,惊奇的发现,竟是宫寒导致的不孕。这就有点奇怪了,这个年代的女子既没有冷饮,又没有空调,怎么会有宫寒呢?
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发现桌上有个盘子,里面放着五个梨核。询问后才知,乐平的女儿最喜欢吃梨,只要有梨子的季节,每天最少也要吃七八个,从小如此。
张济宁恍然大悟,原来是梨子吃的。提笔开了个方子。
当归二钱半,川芎二钱,赤芍三钱,白芍三钱,生地黄三钱,熟地黄三钱。水煎,每日一剂,分开早晚各一次。每次月事后连服二十天。经期和妊娠后停药。
这个方子主治宫寒不孕,黄体酮偏低。
张济宁又怕宫寒太甚,只服汤药有点慢,索性把艾灸也教给侍女。取穴也很简单,只有两个穴位,关元穴和阴廉穴。每个穴位每天艾灸两刻钟。
提起梨子,张济宁忽然想起了两件事。
回到医馆,张济宁交给冯宁一件事情。买来一些河沙,每天在院子里摊开暴晒。这些沙子彻底晒干后,堆到空房中,继续买来沙子在院中晾晒。
几人问有何用处,张济宁也不说。
又去买了些带盖的瓷坛,桔子、苹果、梨各买了一些。还买了许多糖。回来后,叫上曹美云,两人进了厨房,把厨房门还关上了。
张济宁想起了后世的罐头。罐头在这个年代可是还没有出现过,这要是能制作成功了,在冬季没有水果的季节出售,肯定能卖上高价。
只是张济宁也只是知道罐头制作的原理,却是没有做过。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这么久了,张济宁发现古人的智慧根本不是后人能想象的。许多觉得只有后世才应该出现的东西,其实现在已经有了。
就拿反季节蔬菜才说,就连黄河流域冬季都有青菜,只是价格昂贵,不是一般的百姓能享用的。
来到临安这么长的时间,有时和病人聊天时也特意打听过,冬季的临安城也有许多种新鲜菜蔬。也是价格不菲。
但水果到了冬季却是没有听说有卖的。因此张济宁想试着看能不能做出罐头来。
先把苹果洗净去皮,切成块,放在水里泡着。
一个锅里放上水,把瓷坛和盖子一起放进去,架上火烧开。
另一个锅加上水和糖,开锅后放进苹果。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苹果捞出放进瓷坛中,锅里的汤水也倒进去一些。趁热盖上盖子,旁边有熬好的鱼胶密封上。
曹美云也不知张济宁想要做什么,被张济宁指挥的团团转。好在心灵手巧,做出一锅后也就明白了。
直到天大黑了,每种才做出十几坛。让陈宇全都搬到一个空房中,把门开着,以便通风。
几天后,张济宁把每个品种打开一坛,把几个人叫过来品尝了一下,果真和后世的罐头一个味道,甚至还要甜美。
尤其是曹美云和冯冰雨,吃了几块后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听张济宁说以后要靠这个东西挣钱,所有人都认真起来。冯宁更是嘱咐了曹美云好几遍,千万不可把制作的方法说出去。
现在味道倒是正宗的罐头味道,但具体能有多长时间的保质期,张济宁可是没有底。只能是慢慢观察了。以后每个月开启一坛看看。
张济宁又交给冯宁一个新的任务。买来大量的梨子、苹果、鲜枣,并嘱咐只要质量最好的,不能有磕碰,不能有伤疤。然后一层沙子一层果子,全用沙子埋起来。
曹美云、陈宇、周亮则全力投入到制作罐头的大业中。陈宇、周亮一开始笨手笨脚,几天后竟也削的一手好果皮。
那十个学徒都是附近的人,不用在医馆居住,因此空房也多。到深秋后,那些空房都堆满了做好的罐头,沙堆里埋好的果子。
又是一天清晨,医馆如往常一样打开门。现在人都知道分忧堂医馆每天只看六十人。有那来的晚的数下前面的人头,满了六十人也就不再排队。
张济宁采用这种方法一是避免太过耗费精力体力,再则每天治疗太多的病人,不免会引起同行的嫉恨。自己在这临安城无根无底,也不想惹是生非。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门刚一打开,五个二十来岁的人一拥就进了门,倒把开门的王好古推到了一旁。
张济宁一见此景瞳孔微缩,给冯冰雨使了个眼色,冯冰雨立刻向后院跑去。
“想看病排队去。”张济宁喊了一嗓子。
“排队?哈哈,爷爷还头回听说,看个病还排队。你这个小屁孩还好大的架子。”
最前面一人敞着怀,胸口纹着一只下山猛虎。下山虎张着血盆大口,好不威风。
“你就是那个小神医?爷爷腿疼,来找你看病来了。你今天给我看好了,爷爷赏你百两黄金。今天你要是治不好,嗨嗨,你这个招牌也就别挂了。”
下山虎说着,一脚踩在张济宁面前的板凳上,大手“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腿。
那些排队的病人只是些普通的百姓,见有人来砸场子,一个个都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门口。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竟然还探头探脑的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