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下人的禀报,木振廷忙完公务回府后并未来的及换下朝服,直接就到了静姝的娴姝院前来探望。见徐氏坐在外间悄声问道:“听说姝儿今儿早上可是醒了?”
“早上醒了一会儿,姝儿醒的时候母亲也在。早上喝了一大碗蜂蜜水,就着咸鸭蛋喝了一碗粥,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儿子话,这会儿又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姝儿醒来后一直比较低沉,不仅不似原来活泼,还有些呆呆的。当时见姝儿醒来,只是觉得高兴,倒没觉得怎样。这一静下来,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昨晚的时候,嘴里直喊着什么父亲、大哥之类的,还说不要。我抱着安抚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算是睡安稳了。”
“姝儿病了一个月,这才刚好,能活泼到哪里去。玄清真人那边怎么说?”
“昨儿只说是梦魇了,今日会醒,其他的到不曾多言,不过看玄清真人的样子,应该是有些话要说,不过始终未开口,大抵是见我一妇道人家不好开口。我留真人在府中,真人也答应了,现今在前院望月居住着,老爷一会儿换了衣服,且去好好拜谢一下。”
“我去看一眼姝儿,还得麻烦夫人送一桌酒席到那望月居。这段时日夫人辛苦了。”
“悄悄的,别出太大的声音,姝儿身子还乏的很,别吵醒了她。我去给你们安排一下酒水。”
静姝静静的听着外间父亲与母亲之间小声交谈。心里莫名的感觉踏实,不再在应亲王府、不再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发生一切却无能为力。甚至时间似乎倒流,她还是黄口小儿,木府没有因她而受牵连,一切都正正好好,这样就好。
“姝儿这会儿醒着呢?怎么没出声?”木振廷一进内室,就看到静姝睁开眼睛望着床顶,那神情到真有点夫人所说的呆呆的样子。看惯了这个孩子平时被大家娇宠的刁蛮样子,这会儿乖巧的表情,让木振廷觉得原来有个乖巧的女孩子是这样的感觉,怪不得祖父母想要木府有个姑娘。
听到父亲的声音,静姝只见穿着带有飞鹤补子一品官服的父亲站在自己的床前,此时父亲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一脸柔色。父亲晋升了?一品官职不是只有秦相一人吗?父亲原来还只是正二品的吏部尚书,这才短短月余,之前还没有一丝征兆?
“到真像你母亲说的那样,有点呆愣。不过病了一场,莫非不认得父亲了,怎还这般望着父亲。”木振廷摸了摸静姝的头顶,虽见自家女儿有点呆愣,仍旧一脸宠溺。“醒了就好,可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姝儿睡了这么久了,可不能再睡了。快快把身体养好了,像以前一样满府撒欢”
“让父亲担心了。”从未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父亲,只记得以前自己犯了错,全府上下都会包庇,只是如果一旦被父亲知道了,那指定逃不掉一顿说教外加抄书。还以为自己这次在宫中乱走,冲撞了有孕的文才人,父亲一定会责罚自己。“只是见父亲穿了一身一品大员的官服,让姝儿有点不适应。”
“姝儿冲撞的淑妃娘娘诞下了我朝太子,为父加封太子少师。这段时日,姝儿昏睡着,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淑妃娘娘?太、太子?”听了父亲的话,静姝一时有点迷乱,按照正常来说,文才人诞下龙子有功,理当晋位,只是为什么是淑妃?当今圣上为何又将小小婴童册封太子?如果不是父亲现在并非是左相,那这个轨迹当真与她以为是庄周梦蝶中所经历过的是一样的。
“姝儿刚醒,再一个咱们姝儿是闺阁小姐,皇上并未怪罪姝儿,老爷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别在这说这些了,酒水已经安排人准备了,老爷且去换身常服去望月居拜谢玄清真人。”徐氏一进屋就听到静姝在说淑妃娘娘、太子什么的,怕静姝刚醒就劳心,就赶快打断了木振廷与静姝之间的谈话。
“好,看着姝儿醒了,我也放心了。我去望月居了。”木振廷又摸了摸静姝的头顶“父亲先走了,姝儿要乖乖吃饭,早点恢复活力。”
“好了,老爷快去吧,姝儿这有我呢,放心吧,”无论是木振廷还是徐氏都没有发现静姝脸上漏出的神情已经超出了她本身年龄所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