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女被封为从七品才人,连升两级,被赐封号顺。皇后极不愿,奈何到底太后棋高一着,一句孝顺轻轻松松就把皇后扣的罪名摘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顺才人和武婕妤一同到访棠梨阁。院子不大却布置精巧,梨花树如一座巨伞笼罩在棠梨阁小院的上空,可见四五月梨花开的时候有多美了。进了屋内,一水儿的黄花梨木,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珍奇古玩,南洋水晶玉翠被做成了大片的珠帘隔绝内室与外厅,地上铺了大片的连年有余图案的地毯,脚踏上去如入云端一般。
“这不是上等兽金炭?我在姑母那里见过。”无烟,闻起来还有松枝的香气。
陶潜淡笑,“是啊,皇后娘娘体恤,特意给我拨了这炭。”
室内温暖如春,陶潜穿的单薄,越发显得身材纤细,俏白的脸颊上还是染了淡淡的红晕,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俏丽异常。
武月芽仔细观察陶潜的肚子,至今已经四个月了。陶潜人瘦又是冬天穿的厚,怪不得皇后会怀疑陶潜是假孕,可是当时问诊的是胡老太医,总不会是皇上……
传闻陶婕妤很受宠,若是皇上有心保她,难不成?
武月芽走到陶潜身旁坐下,便想伸手抚摸陶潜的小腹,可谁知武月芽的手还没挨上,就被陶潜一把打过,紧紧护住,“武婕妤是在做什么?”
“啊,姐姐我们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摸摸小皇子,也不知妹妹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像姐姐一样怀上龙胎。”武月芽盯着陶潜的肚子,像极了一个深宫中求子的女子。
陶潜松了一口气,语气软下来,只是双手还紧紧护着小腹,“原来是这样。妹妹才刚进宫,原不必如此着急的,子嗣看的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
“主子,您该喝安胎药了。”帘子一掀,原来是立夏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那汤药极其难闻,武月芽皱了皱眉,“这安胎药怎么这么难闻,陶婕妤你还好吧!”
陶潜脸色僵了僵,“自然,多少人想求我这方子呢!以后你也会喝的。”
看着陶潜一脸自得,武月芽终于忍不住了,配合着室内难闻苦涩的药味,武月芽心里越发恶心,这是在炫耀她怀孕了吗,蠢货一个,姑母如何把她夸的多聪慧,也不过如此。武月芽没好气道:“那婕妤好好安胎,希望婕妤能心想事成,给咱们诞下一个健康活泼的龙子龙孙。”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武婕妤!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李秀云一脸为难,武月芽正事都没做,只顾一脸酸人家陶婕妤了,如今又大发脾气还怎么和陶潜合作。
武月芽不耐烦地道:“慌什么,依我看那陶潜根本就是个蠢的,能有今日之运气,不过是借贵妃的运罢了。”
武月芽话一出口,李秀云就知道武月芽打得什么注意了。但是她向来谨慎,况且这是太后商定的计划,她们突然改变,理应先跟太后商量一下。
李秀云还要再劝,却见武月芽一脸不满的着她,一副颇有算计的样子。
刚刚武月芽气昏了头竟不觉,自己家中也有怀孕的亲眷,都会喝安胎药,可安胎药的方子再变,也万变不离其宗,怎么棠梨阁的方子如此怪异,别说一个有孕之人就连她闻了都想吐,陶潜为何还要喝。难不成这一胎凶险,要喝大补汤?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调查那个方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武月芽兴奋地道:“走,咱们去看看贵妃娘娘。”
相比棠梨阁小巧精致,明德宫中处处透着奢华大气。宫中贵妃的寝室,果真华贵非常,屋内燃烧着的是别国贡品龙脑香,有金也难求。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眼睛也未抬一下,身子懒懒的好似无骨般躺在软塌上,“起来吧。”
传闻这位贵妃可是连皇后都不顾的主,今日一看果真够嚣张。不过,武月芽可不敢得罪,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贵妃娘娘,月芽今日来是为您分忧的。”
贵妃问道:“本宫有何忧?”
“都说陶婕妤能有今日,都是贵妃多次爱护,可那陶婕妤不知好歹竟敢顶撞贵妃,像这种小鱼小虾,不必您亲自动手,让月芽来就好。月芽没别的要求,只要贵妃动动手指头就行。”
牛贵妃难得睁开眼,只是换了个姿势,躺的更舒服一些,凤眼迷离,好似刚睡醒一般,懒洋洋的开口:“可是本宫并不打算搅入两宫争斗。”
武月芽暗咒,果真是个难缠的角色,心一横:“嫔妾也不瞒娘娘了,皇后娘娘一直觉得陶婕妤怀孕有诈,我们只需稍稍动个手脚,推皇后一把,而娘娘不就成功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陶婕妤。”
牛贵妃不买账:“这么大费周折,只是为了教训陶婕妤,武婕妤和陶婕妤有何旧怨?”
武月芽讪笑:“当然没有,嫔妾只不过是想帮贵妃娘娘。”
贵妃也懒得计较,“你要本宫如何帮你?”
武月芽松了口气,贵妃之前掌管六宫,又恰逢棠梨阁添人,贵妃怎么可能不乘机添个内应。所以只需贵妃帮忙,便可在不惊动陶潜的情况下查清药渣到底是何药方,武月芽是冲动了点,但也不蠢,先证实了她的猜测,然后再决定怎么对付陶潜和皇后才成。
半夜,夜深人静,地上的积雪未消,芳儿就着雪地反光,偷偷来到药炉旁,用手从桶里挖了残渣包进纸里,走到梨树后边的一堵墙旁边,抡开胳膊扔了出去。
外边自有人接应,之见他接过药包,一溜烟跑的没了影,直入储秀宫。
早就有一老妪等着,是太医院的医女,虽不如太医,但专管妇科的老医女了,看个药方还是不在话下。
她接过药渣,一股腥臭味传来,过了一天,这药的味儿还是这么浓,医女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捻了一小撮药渣放在嘴里尝了尝,“这绝不是安胎药。这里有一味南星,南星性寒味烈,绝不是什么安胎的药。”
武月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依你看,这是治什么的?”
“这是催孕药,服用当天与男子同房,有很大的几率怀孕。”
武月芽眼中精光更甚,“当真?果然如此,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我们的皇后娘娘呢!”
武月芽心中大快,凭什么什么同是婕妤,陶潜的日子过的如滋如味,她却要和人挤在小小的宫室里,离皇上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