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jko以为这种东西不会说话的时候,它开口了,声音和人类很像,就像一个大叔。
它说:“祭品呀……”
洁羽忽然在后面出声,“这是蛮宁大人的声音!”
经洁羽一说,jko终于知道“它”的声音像谁了。
可不就是像极了蛮宁。
它的身子飞快从墙壁上下来,落到地面,几乎和洞穴差不多高。比jko和洁羽高出了60-70厘米。
它的手指很长,一截一截,没有皮,只看见骨头。白森森,一只手有四个指头,不像人类的手。指甲看起来坚硬锋利,上面还沾染着暗红色的东西,看起来斑斑驳驳。
它吃人。
这样的念头在jko心中浮现。因为它看向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中带着极度的贪婪。
jko甚至能听到它跃跃欲试,不自觉地摩擦手指的声音。
这便是一直以来要祭祀的东西么?
不是杀手,不是愚民,不是阴谋。
而是一个,两米多高,移动迅速,浑身是“武器”能够轻而易举将人划开的怪物。
“今天我终于见到鬼”,jko突然想起在巫礼的日记之中出现的这些片段。
还有,“阿特勒没有送去。城里死了好几个人。”
如果对手是这样的东西,城中多半没有胜算。
“很好……”从它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橄榄球似的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正愁被我吃了,没东西带回去……”
洁羽从后面出来,挡在jko身前,“我们不是阿特勒!我们是祭司工会的——”
那个东西咯咯咯地笑出声,“那又怎么样?脱了衣服,还不是,每个阿特勒,都差不多。”
jko(巫礼)调整呼吸,绞尽脑汁思考:快想,快想,如果是一段香,他会如何谈判。
看样子,怪物是有组织的。
它只不过是来收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祭司杀了。
jko的心脏咚咚咚跳的厉害,故作镇定:“我是西姆大祭司的弟子,也是一名祭司。据我所知,黎城送来的阿特勒,是个女人。而你怎么把蛮宁祭司错认成为阿特勒?”
jko先是表明身份,然后企图拖延时间。
那个东西从正面看非常窄,窄到腰的关节只有一根骨头细。侧过来确实如恐龙那般有着弧度的背脊,锋利无比。
这是什么生物,jko从来没有见过。
怪物,鬼,外星人?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它的脖子可以伸长缩短,就像是一只甲鱼,看着jko打量,脸上眼睛似的黑孔一张一合,似乎在观察他,然后用蛮宁的声音说:
“我可从来没见过什么女人。”
什么?jko心下一惊。
没看到纸仙?
“我可不认得什么祭司,谁在这里,谁就是阿特勒。”
说完它的爪子抬起来,向jko二人逼近。
“等等!”jko壮着胆子大喊,那个东西真的停下了动作,这次它没有说话,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咕噜咕噜的低吼声。
“我们二人是主管祭祀的,杀了我们就是杀鸡取卵。以后都没有阿特勒供奉给你了。”
jko在高度紧张之下,还是企图和它谈条件,“其实我们是一边的。你放了我们,我去多给你找几个阿特勒。”
洁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能闻到从面前那个鬼东西身上传来一股一股的血腥味——混着蛮宁祭司的肠子和血肉,挂在那只鬼的手上。他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刀,以迅雷之势向着那只鬼的眼睛扔去。
那只鬼的注意力被刀子吸引,对飞来的不明物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没有任何闪避,刀子就堪堪插入了他右边的黑色孔里。
“起作用了!我可是投掷出身的!”洁羽得手之后情不自禁地说出来,同时拉着jko的衣服向从鬼的左侧空间跑去,“快跑!”
那只鬼还在呆愣着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jko这下心里乱了套。只好跟着他冲。
洁羽一步越过鬼的左侧,与它相隔大约6米,就在他以为能够成功逃脱之时,一只如同砍刀一般的白色手骨贯穿了洁羽的肚子,直把他像个肉串一般穿在了手上。
“不要!”jko大吼出声。
那只鬼脸上插着刀,像是螳螂臂一般形状的胳膊竟然那么有力,可以将洁羽一个约么一百三四十斤的成年男子穿在手上举起,毫不费力。
它的嘴上下开开合合,恶心极了,在它斜对面的jko甚至能看到流出了一些类似津液的东西。
洁羽还没有死,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贯穿,喉咙里发出些许声音。血从伤口渗出,流了一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顷刻之间,jko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那只鬼冲着jko歪头,以一种或探究或嘲讽或挑衅的姿态。
刚才的刀,是它装的?
jko浑身冰冷。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刚刚成年的祭司,能够做什么呢?
谈判?
逃跑?
他的双脚仿佛陷在了沙子里,整个人昏昏沉沉,动弹不得。
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厉害,这是恐惧,还是绝望?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洁羽那张年轻的脸,对上他惊恐的眼神,脑海里的弦似乎都绷断了。
愤怒。
不甘。
眼睁睁地看着人类同胞被杀害。
“你很想吃我吗。”他问。
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那只鬼听得懂他们说话,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也是阿特勒。”
“人类,凭什么要被你所杀;
阿特勒,又凭什么为你所食。”
每一句都是用巫术语言发音,jko仿佛体内苏醒了什么东西一般,神识之海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左青兮流光。右赤兮茫茫。
雨师妾兮溯洄。
不负万劫兮独殇。”
jko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几句话。
嘶嘶之声盘旋于其耳后,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赤色的大蛇。那条蛇慢慢护住jko的脖子,从他右边肩膀直立起身体,对着那只鬼凶狠地呲着牙。
那是一条红色的蛇。
jko见过。
巫术驱蛇,在中国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苗疆等地,凡是涉足巫蛊之术,都脱不开驱使虫蛇。
jko如同机械一般地接受着信息,脑海里的各种各样地声音响起,似是鬼魅,悄无声息,头痛欲裂,仿佛头颅要爆炸一般。他的双眼一片空白,视觉神经断开了联系。
口中不断念着咒语。
那只鬼听不懂。
它贪婪地看着jko,伸出另一只利爪,向他的头颅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蛇陡然变大,身体膨胀几倍,紧紧将jko包裹住,密不透风。一张大口则狠狠咬住了那只鬼的手。
它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被一条蛇拦住,另一只手又串着一个阿特勒,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它用力扯自己的手,没想到却被这条红色巨蟒要出了两个粗粗的牙印。
“鬼”生气地举着手臂锤墙,砸掉了一块岩石。
气急败坏。
不死心的鬼沿着墙爬上去,然后向下发起攻势,它的双脚也十分锋利。没想到那条红色巨蟒又变,分裂成了三个蛇头。
鬼的利爪碰上红色蟒蛇的鳞片,二者都坚硬如钢铁,竟然在山洞中迸发出火花。
“哼,反正也一个阿特勒了。”
jko只记得这一句。
等他重新看得到景色,缓过神来的时候,洞穴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蛮宁,没有鬼,也没有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