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军营的路上简单的将自己的经历给老庄头说了一遍,当然某些他们觉得扯谈且会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还是被了。比如,认识白雪瑶。
不过大致的历程还是讲了出来,可惜的是,人家老庄头压根就不相信他。
那骑将到的军营之后,就不见了,顾泽源和老庄头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又过了片刻,有人领着他去了一间浴室,也许是觉得这家伙身上的味道不好闻,放好了水,就出去了,显然是要他洗个澡。
等顾泽源洗完了澡,就有人领着他到了另一个营帐,他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他们最高长官的议事厅。
等到顾泽源到达议事厅的时候,第四师团几乎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到了,比如统领夏乔山,两名副统领路晋,陈野,还有就是三个都护,以及一些其他的军官,顾泽源惊讶的发现,那先前的骑将和老庄头也在。
首次面对这么多的高级军官,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一些激动和惶恐的。
“你叫顾泽源?”没有给他很多平复的时间,上首位的统领夏乔山发话了。
“对,属下是叫顾泽源,是你账下一名十夫长。”顾泽源看了一眼这个有着雷霆战将美誉的将军,不自觉地又低下了头。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个中年将军的眼神格外锐利。
“听别人你有紧急军情,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夏乔山并没有让他抬起头,毕竟,这些年已经有太多的年轻人不怎么敢直视自己的目光了。
“属下两月前曾出关口作为斥候排查,因为一些事情导致了今日回来,不过属下深入草原之后,发现了一些事情。”说到这儿顾泽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上首的统领说道。
“何事?”
“属下因为追踪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而误入草原深处,属下原本想将此女子擒获,奈何实力不济。不过,幸运的是那女子并没有杀心,属下也侥幸逃得一命。”
“嗯,然后呢?”这回开口的是那名骑将,在一众将领前也敢这样说话,顾泽源暗暗揣测这位骑将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后来,我跟踪这名女子到了一个叫漠南部的部落,可这漠南部防守太过严密,属下并没有能够跟踪的进去。说来惭愧,本来属下因为任务失败,决定退回军营去情报部将这些报以组织的,可!”说到这,他面露羞愧之色,在哪里吭哧了半天都没能再说出来一句话。
又是那骑将,见这家伙突然扭捏起来,不禁催促道:“你有话就说,如此作态,还是不是我华国大好男儿。”
顾泽源有些恼怒,这骑将如此姿态,实在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出来解围,也许是看现场的气氛太过于诡异,那久未开口的副统领陈野对骑将呵斥道:“耀庭不得无礼,这里那么多长辈,那容你放肆。”
那名唤耀庭的骑将闻言冷哼了一声,不过并没再出口说话。
这回,顾泽源将目光再次投向夏乔山,正好看到他一脸玩味的表情从那年轻骑将的身上离开,再次转移到自己身上。
四目相望,顾泽源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气,继续一脸羞愧的说道:“属下在草原上准备返回的时候,在路上被漠南部旁边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俘虏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骚动了起来,毕竟当了俘虏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并且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乱说,甚至有没有当间谍。就这样现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压过了顾泽源汇报的声音,尤其是一些人主张将他送入军事法庭,这些人毫无顾忌,声音大的连他本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泽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些人根本不把他的情报当回事,要是上首哪位统领也这样的话,自己准备的说辞将毫无用处,想到这儿,自己后背的冷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上首位的夏乔山并没有打算只听一半,面对顾泽源求救的眼神,他倒是面无表情。不过,当厅上讨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一些的时候,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诸位同僚,我们不如还是再听听这位小兄弟的话,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众人见老大都发话了,也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顾泽源感激的望了一下夏乔山,然后加快了语速,“我被那小部落的突厥首领俘虏了之后,当了他的奴隶,因为他们的语言和这边的居民有些相似,属下也会说一点。就跟他说我是突厥人,他也没有过多的去追究。又因为他们极其需要劳动力,所以我活了下来。”
讲到这儿顾泽源又顿了顿,继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无望回来的,但有一天,部落来了一些人,这些人来的时候,那突厥部落的首领很高兴。当时我在外面准备喂马,却意外看到了人群中一个女人站在前头,正是我前几天在腾格尔草原上见到的女人。晚上我将自己手上的活做完后,去问了一下其他部众,他们说那是漠南部首领的孙女,前几天刚到的漠南部,今天是出来游玩。本来这样属下也没有怎么在意,可诡异的是,就在那女人到达的当天夜里,有北离的军队当夜冲击了他们的营帐,属下就是从那个时候趁乱跑回来的,跑出来之后,也不敢马虎,星夜兼程往这边赶,才得以回来。”
顾泽源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他并不担心自己被质疑,很快白雪瑶出使上京的事就会传到这里,这件事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至于自己将本是外孙女的白雪瑶说成孙女,当然也是故意的,毕竟按自己的说法,也只短暂接触过白雪瑶,情报有些纰漏,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在讲述自己的“情报”的时候,议事厅一直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听到这家伙讲到北离士兵的时候,这些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顾泽源看着这个突然安静的有些诡异的议事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消息具有足够的震撼力。
整个议事厅已经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个所谓的漠南部公主他们并不觉得重要,一队北离士兵深入草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一队北离士兵深入草原是为了去抓一个漠南部的公主,这里面思考的东西就有点多了。
在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议事厅又爆发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议论,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的可信性和真实性,以及万兽帝国为何有这样的行为。
最后还是夏乔山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讨论,这件事情说实话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层次所能拍板的,如果属实的话,那自己是要交给上头来处理的。
他再次看了看顾泽源,问道:“你所言属实?若不属实的话,你这一生可就没什么盼头了?”
夏乔山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涉及到两个势力的交锋,尤其是其中一个势力还和自己这方息息相关,欺瞒不报,一旦被上面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如果上报的话,要是这小子是为了逃避这两个月的说辞,那么还是会波及到他们。所以这一个消息,放到第四师团这里简直是一个烫手山芋。
“确定!属下亲眼看到!”顾泽源其实已经感受出来包括统领夏乔山在内的大多数的纠结,至于为什么纠结,他也猜到了一二。这件事不好考据,又不可能不上报,所以夏乔山想让自己改口。可顾泽源知道,自己一旦改口的话,自己的前途算是毁了,搞不好还得上军事法庭。他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知道白雪瑶一定会去上京,可就是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行吧,那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至于这件事,你虽有功,但是因此失踪了两个月,那就功过相抵吧。不过,这一切是要建立在你说实话的基础上。”说完夏乔山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顾泽源退了出去,在账外长吁了一口气,原本自己心中最好的结果是夏乔山会给他升职,当然,这并没有发生。
可他心中还有最坏的结果,那就是他还没说就被人抓到了军法处,可是这不是也没有发生嘛!
在议事厅外的空地上伸了伸懒腰,一身轻松地他决定回去找叶勋。
不过他并没有走多远,后面议事厅的账门就开了,里面十几名将领鱼贯而出,顾泽源往最后看去。果然,老庄头在。
“得嘞,伙伴来了。”顾泽源这样想着,就在原地等着这老家伙。
等老庄头走到近前,还一边拉着他,一边嚷嚷着在草原上没有吃好,要他回去给自己加菜。
导致顾泽源这么没大没小的原因是老庄头平时没什么架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没架子,那是完全没架子,以至于老家伙一度被人称为面团百夫长。
不过,这回他并没又任由顾泽源瞎掰,这货还在老家伙旁边叫嚷的要加餐,结果某人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百夫长,你干嘛?”面对无妄之灾,顾泽源一脸委屈。
不过老庄头并不怎么买账,他指了指顾泽源问道:“你小子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要是假的,那你可就完了。”
搞了半天,这老庄头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都说了多少遍,我真的是从那边的草原上回来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顾泽源这不说还好,一说气的老庄头又是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说的是实话!”现在的顾泽源是真的以为自己没给老庄头带礼物,这家伙在公报私仇。
“我干嘛?”老庄头瞪着一双并不大的眼睛,骂道:“你说老子干嘛,当年,老子一个兄弟率了一个百人队都没能深入北方草原,那是整整一百人呐。你倒好,你说你这两个月不仅深入了草原,你还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你还说你有什么紧急军情,将这件事上报?”
“上报又怎么了,这件事无论你相不相信它都是真的。”
“上报怎么样?”老庄头眼睛眯了一下,顾泽源见老家伙这种神态,知道他又要打人了,连忙闪避了一下。果然下一秒,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只手。
老庄头见这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躲,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一旦这件事是假的,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