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全,这么多年,你总算逮了个大的,这块骨头一但挖出来,你也就出来了,这功,队里没人敢叫板,没啥说的,三上三下,干咱这一行的谁不想弄?满全,这个人的身份一出来,就看你的了!”
“张队,那个飞贼,也够你折腾一气的吧,我这是慢功呀,你那个——不管咋说,他在飞呀。”
到了酒后吐真言的时候,张队还是讲起了案子上的事儿。
“满全,你那个哥们,他妈的,也就对你够哥们,等那天犯我手里?”满全看着张队“谁呀,我哥们?”
“就那个郭总,郭建军,小子——?等那天,让那个飞贼也正义一把,我第一个就查他,我打你旗号都不行,心全他妈的黑了。”
“张队,你不是说那人不错吗?不是还请过江队咱们吗?”林芳看着江队讲。
“现在这世道,三天不见不是刮目相见的问题,而是你根本摸不清,咋天在台上还他妈的正人君子,晚上让小妞一泡,手一软一收人家的,这人就算完,心态都变了,从我查这些行贿的和受贿的经验,受贿后是三天思想斗争,三天后是想想四周有啥不行?再过三天就是有钱不捞天打雷轰了。那帮行贿的是,你有权就是缝,能上酒桌肯定能落苍蝇,叮上你你就没个跑,最后就是人家当领导了。”
林芳笑起来“张队,都成口诀了,这个郭总也是这样的主?”
张队盯着满全“满全,我敢说,那个飞贼偷的下一家,就是你那把子董事长,肯定不是个好鸟。”
“是吗?我见着郭总,我他说说吧?”“快球算了,你当人家吊你?这叫当官喜欢有钱的,有钱的专找当官的,人家看上你,那你也不是什么好雷子,看上你是用着你,在人家心里,你算球啥呀!不说了,不说了,我困了,老板买单吧。”
老板紧张地过来,张队已伏在桌上不动了,江满全掏出钱。老板拿了一张就讲够了,走了,林芳就看到服务的小姐瞧着他们脸上显出厌恶来就知道这钱肯定是少收了,林芳走到前台“老板,把单子给我。”
老板一脸紧张笑着“没单子,没单子,我和张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你们刑侦队的不少人我都认识熟着呢?这钱,你拿回去吧,我以为他不是局子里人呢?”
林芳看着扶着张队出去的江满全“你不认识他?”
老板看着江满全的背影“是新调来的吧?”林芳转身走了,她心里有一种很不顺的感觉,为什么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林芳出了门,就看见一个脸长的很有形的青年站在一辆出租车旁看着她,林芳对这个青年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青年的眼睛很亮,也很锐利,这就不得不让林芳多看了他一眼。
“要车吗?”“谢谢,我们有车。”
林芳再一次看了这个青年一眼,林芳上了满全的车。
把张队送到了家,满全的手机短信提示就响了“我媳妇的。”满全看着,林芳看清了:请速回电话。
林芳没有说话,就坐上了队里刚给满全使用的越野车,4?14的重大突破也是满全办案条件的重大突破,李局马上把局里办公室的一台越野车给江队使用了。
车子在黑城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黑城的街面,随着黑城经济的发展而很有些大都市的感觉,一座座拨地而起样式各异的写字楼和闪着五光十色的娱乐灯牌,使黑城的晚上看上去颇有些迷离光怪。这样的街景对拥有财富或是想拥有财富的人都充满着诱惑。
江满全开着车不讲话。
“江队,你要是晚上不回家,在外面过夜,你是不是特想家呀?”
“不,不想,她想。”
“不会吧,我看主要是你想。”
“芳子,鞋里的事只在脚知道,你嫂子是个好人,好媳妇,唉,好人并不见得都能处好。”林芳看着江满全“有感而发呀,这话别人说还可以,你说就是不知足了。”
“也许是吧,芳子,当女人,我——算了。”
“江队,说呀,怎么不往下说了?当女人怎么啦。当女人就当嫂子那样的对吗?”
满全不回答车子就到了林芳的住处了,车停下了“芳子,到了。”
林芳看着楼房“江队,你回吧,谢谢你送我。”
满全还是看出林芳眼中的害怕“芳子,楼道灯还没安?”“安了,也不知谁又给偷走了,没办法,就这素质。没事,我有打火机。”
林芳下了车,满全看着她并没发车“芳子,你走吧,我等你上了楼,灯亮了我再走。”
听了江队这样说,林芳就一下转过身顺嘴就讲“那你还不如把我送上去,真要是楼里有个——”林芳一下把话打住了,她的脸一下红了——“没事了,没事了我走了。”
林芳走到了楼梯口,她住在五楼,黑暗中芳子的打火机亮了,她一下下地走着,她的嘴里还哼出一个曲子,此时,林芳心却充满了害怕,林芳其实胆子是很小的,不知为什么,只要满全在她身边,她既使面对窖洞里那样的恐怖场面都丝毫没有想到过害怕,她知道,这不怕的惟一理由就是满全在她身旁,他不怕,他那津津有味研究现场的眼神,使她一下就进入了一种工作的境界,可当她独自一人时,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真的害怕黑暗,尤其是害怕她住的这个楼道中的黑暗,因为这里曾发生一起抢劫,一个上楼的男人的手提电脑被抢走了,男人脸上还挨了一棒子。这个案子一直没破。
外面传达来车喇叭的响声,林芳一下震定下来,车喇叭在一声声地响着。
林芳上到了五楼,她掏出了门钥匙,钥匙在黑暗中发出的撞响,林芳开了门就没有马上进去,她在听着,心里就一下涌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她打开门打亮灯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走到窗前看着,冲楼下的满全摆摆手,满全的车开走了。
江满全进了家就坐在沙发上,他打开了电视胡乱地调着一个个频道,他看到一个爱情剧,女主角虚假的表演让他作呕,他找到一个体育节目看着,他的眼皮有点粘了,想睡。江满全躺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看着,短信里面出现两个女士的名字,是满全的两个眼线。两个区的街道居委会的热心大妈。满全把这两个名子消了,他不想让妻子看到这些,他不想再弄出无谓的猜疑。
满全躺在沙发上,他想了一下,自己已近半年没和妻子来那事了,看一下表,他关了电视小心地上了床,他面朝外躺着,两人总背对背,满全知道她肯定没睡。
“和谁喝了?”朱婷冰冷的话射了出来。
江满全早已想到了会是这样,可他还是有些紧张。他知道,他不能把送芳子的事讲出来,更不能讲芳子上了楼他才离开。满全多次在心里骂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把这些自自然然的讲出来又有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什么也没作为什么到像作了什么似的心里发虚。满全与朱婷扯结婚证那天就感觉自己并不爱朱婷,可他对朱婷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有了这个家和孩子后。
对于江满全,拥有这此似乎就够了,可每当老婆问他晚和谁吃饭了喝酒了时,只要酒桌上有女人,满全就心里儿犯了虚,他总是有意地把女人隐去。
“4?14有了突破,张队请我们喝点酒。”
“就你一个,还有谁?”满全心里紧一下“队里几个技术员。”
“你的助手没去?”“你是说芳子,对,她也去了。”
妻子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来“你就不想转过来?”满全转过来故意打一个哈欠“我真的有点困了。”“哼,骗谁呢?谁知你晚上都和谁在一起?”
江满全一下烦燥起来“和谁在一起,真没劲,你去问张队吧?”
“我又不是公安局的,满全,现在社会上风气全变了,对了,我们办公室那个,我给你说过吧?”“嗯,说了,怎么了?”“那个女的真不要脸,今天又去了,那画的,鬼似的,还假装找什么资料。我们都看出来了,真恶心人。”
“也许人家就是找资料了,你们,别瞎猜,这不好。”“我知道我一说这些你就烦,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满全,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手机上消什么东西,是不是里面的女人名字?”满全一下就紧张起来“怎么了?”“没什么,你干什么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有病。”江满全转过身子,他心里压的难受。
媳妇转过身去,两人都沉默着,满全知道媳妇肯定在流泪了,可满全丝毫没有一点想安慰的想法,因为不知道安慰什么。可他心里还有着一丝对妻子的悲怜,妻子对他好,可这种好让满全压抑的难受,甚至有些受不了了。可他明白,妻子是个好女人,可自己就坏吗?自己也没有妻子想的那些坏呀!满全一直在想着这个家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不是自己太不知足了?守着一个这样的妻子,还不满足吗?
两个人都是好人,可两个好人并不一定能成为好夫妻,满全想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个痛苦的结论。
不知怎么回事,芳子的形象一下就进入了满全的脑海里。
妻子一支手慢慢伸过来了“满全,满全,转过来好吗?”他们的战争总已这样的方式结束,满全真的十分可怜妻子。满全每一次听到妻子讲:满全,我没朋友,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听到这些,满全心里又是哀怜又是无奈,他真希望妻子有朋友,各式各样朋友,这也许能使妻子的爱宽阔一些。
满全转过来,他看着妻子“睡吧。”妻子抓住了满全的手,她的手很软也很温暖。
满全看着妻子,我们就这样天天的生活着,而且如此之近,可我们之间竟然无法勾通,夫妻之间用一种近乎于折磨的方式一天天的生活在一起,满全明白了——这肯定不是爱,是什么在维系着这种生活,道德?还是一种靠时间沉淀出的一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