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地生从这笑容里看到了一种胜利者的最柔软的反抗,他终于明白他此时就是把她折磨死,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马地生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他一脚把珠拉踢倒在地上,他坐在了珠拉的身体上,珠拉的脸就贴在光滑而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的双手无力地靠在身旁,她的泪水就那样在流着,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平静的笑意,那微笑很美像夕阳下海滩里微伏的海水抚摸金黄色海湾清彻通透而平静,此时的珠拉就一下想到了周军那有力的拥抱,这种爱的拥抱让她甚至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马地生的双手握住了珠拉柔软的双臂在慢慢往起抬着“告诉我,我知道你会说的,因为你会忍受不下去的——”马地生的双手在已把珠拉的双臂升到了极限,珠拉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古怪而痛苦的跪姿,她的泪水和笑容极像一个动人的殉葬者在被宰杀之前用自己理想的信念而支撑出让外人根本不可理喻的微笑!
信念的力量一旦化为精神所表现出的勇气力量就会远远地超越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直至生命失去对精神的支持而死去。马地生的双手在扳着珠珠细柔的手指,对一个弹奏者十指就代表着她艺术的全部“你有男人了——是吗?他把你勾引上了对吗?你想让你的十个手指都断掉是吗?你要说出实话,我会放过你——你这个破烂货,你这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竟敢背判我——我要亲手把你废掉——”
珠拉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了。她看到夕阳下的海滩上一个小女孩静静地坐着,在盼望在等待在幻想着——像一个痴情的少女在等待出海远归的情朗。马地生感到了一种被羞辱的仇恨,他突然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用死亡都不能打败的对手。
马地生的双手抓起珠拉的长发扳过她的脸在看着磕着摇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珠拉看着马地生,微笑还是那样的平静,珠拉遭到重击的头部竟然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马地生在踢打着珠拉微笑的脸,他的疯狂像杀手用刀砍在一片温柔平静透明的湖水而里无声无息。马地生用领带用死命勒住了珠拉的脖子,珠拉没有出现呼吸因难而呈现出致息而形成的痛苦状态,马地生手松了,他看着软软倒在地上的珠拉,马地生的双手突然抖动起来。自己竟然杀了她,自己竟然杀了人!马地生一下跪在珠拉的身旁,他搂着珠拉突然失声恸哭起来,连马地生自己都搞不清这哭声是因为杀人的恐惧还是因为失败的悲哀。他真的是哭了。
“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死在我的手里呀——珠拉,我求你了,求你了——你不能死在我的——手里——”
马地生哭喊着,珠拉闭着的双眼慢慢地睁开了,她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马地生笑了。
马地生怔怔在看着,他久久地看着冲她微笑的珠拉。他的脸上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静,这种平静最后变成了冷笑,他抓起珠拉的长发讲着“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不想杀人,尤其是你这种根本不值钱的破货,我知道你有人了,你抓住了一个男人对吗?可你什么都不是了,你永远都不敢把你面对的事情讲给你那个心上人,因为你是个还想要脸的女人,你会永远生活在痛苦回忆里,你不会有幸福了,所有的男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都不会爱你的,因为你已经被我玩烂了玩破了,一分钱都不值了!”
珠拉看着阴笑着的马地生“你放开我,我疼了——”
珠拉听到了马地生的话,她的心里曾拥有的幸福感突然消失了,马地生的话一下击中了她一直不愿想也不敢想的最痛处。
自己已是一个没有任何资格讲拥有的女人了!珠拉甚至不敢面对周军锐利的双目,她多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周军,可她相信周军知道这一切后,自己的这一点儿残存的小小的幸福就会因为这段屈辱的经历而亲手葬送掉!
珠拉真的不敢想象自己没有周军的日子,自已现在如此丑陋的被一个男人折磨着,周军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有着这种肮脏羞耻经历的女人。马地生如毒蛇吐剌般的话一下击中了珠拉最痛处,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碎了珠拉那根脆弱的精神支柱。失去了精神支持的珠拉突然感一种无法忍受的巨痛一下传遍了全身。
马地生终于又看到了珠拉眼里的畏惧感,她身体本能的扭动,一下激起了马地生的情绪,他掏出绳子把珠拉的双手紧紧地绑住,珠拉的身体在绳索里扭动着她真的因疼痛而哭求着“你别这样——我什么都依你,你放开我,我难过,你放开我吧——”面对珠拉突然的求饶,马地生真实地笑了,他想看到的东西终于看到了。
就象一只老鼠在与一只猫在拚死搏斗时这只猫会因对方的拚死反抗无法战胜准备退却时这只老鼠却突然求饶了,猫此时就并不想吃掉这个战利品,它会细细地把玩这个战利品而体会胜利的快乐。
马地生看着痛苦难当的珠拉充满了暴虐的快乐“现在你该告诉我这个心上人是谁了吧?说吧,我在听着,这一定是个很有趣的故事。”
“我说——是我在勾引——是我——你放了我吧,是我在勾引——”珠拉在挣扎着哭求着。
“你终于说实话了,他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他——他——他是开车的,叫王成,你放了我吧——我难过我疼——”
马地生乐了,他点着一支烟塞进珠拉鼻孔里,珠拉痛苦的扭动着脸,她的双手因紧紧的绑束手指在颤动着张合着。
“王成,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你是怎么勾引的,我很想听下去。”
珠拉泪水在流着“我我——让他占我便宜,就这样,就这样——”
“我就知道你这种破烂货会这么干的,你们上床了?”
珠拉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敢——我不敢啦,放了我吧!”
马地生摇头笑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刚才的英雄本色是那么坚强,你真了不起,你要一直那么坚强下去,我可能真的全放过你,可你没有,你完了,他的床上功夫肯定是一流的。”
马地生说着用一个纸条往珠拉耳孔鼻孔里捻着,奇痒难奈的珠拉在苦苦地扭动着身体,她内心里绝望地喊出了不由自己的声音:小军,救我呀——救我呀——”
马地生的手停止了,他阴阴地笑了“小军,这是他的爱称对吗?看来你们真的上床了,你要是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珠拉好像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动的身体不动了,她是多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周军去温暖去体贴去疼爱,现在这一切都离她而去了。绝望让珠拉一下感到一种死一般的超脱,她突然想到了死,她真的希望马地生把她一下弄死。
“我们上床了,他要比你强一万倍,因为你是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弄死我吧,我已经知道什么是爱了,我们上床做爱一次又一次做爱,他是那样的有力像一个神像一个巨人,我和他在一起才明白什么叫女人什么叫幸福什么叫死也甘心,他是那样的优秀,和他相比你连他身上的一根毛都不如,我添他的脚指头都能感到无比的快乐,你的一身脏肉真让我恶心,你弄死我吧,我拥有过一次就足够了。我和他——”
马地生静静地看着,他不在笑了,他的心真的被珠拉的话剌痛了,他的脚一下踩住了珠拉的嘴,珠拉不再出声了,马地生的脚在拧着,血从珠拉的嘴里流出来,流到了闪亮的大理石地面上,马地生的脚终天离开了,他的皮鞋在珠拉身体上抹着。珠拉口袋里一张小纸条在她的扭动中透出了一角,马地生拿出纸条看着,上面正是周军的手机号,手机号的下面是珠拉写下的小军两字。
马地生站了起来笑了。
“你心上人连个手机号都有了,混的真快,看来你终于说了实话了,我信了,我——这一次真的成全你了,你已经完了,我不会再碰你一下了,你的那个心上人看来并不知道你屁股对着我而我根本不想干你的可怜场面,他也不知道你像狗一样为我手淫的样子是多么可怜,我放你了,给你自由了,我走了,我想你身上的绳子一定会有人给你松开的,我会帮你联系一下你的小军——”
珠拉用头一下下地撞着马地生的脚哭求着“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吧——我求你放了我——别让他看到我这样——”
马地生用手机拨着纸上的号码发着短信。
珠拉静静地看着马地生,她的嘴角里再一次流出鲜血。
“我走了,你的心上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心疼的,我把你送给他了,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要想活着就滚出黑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这一对狗男女。”
“否则,我会杀了你们!”珠拉看着走出门的马地生嘴里吐出了这五个字。
周军接到了短信,他很快开车来了,也许是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感到手机上的信息话并不像是珠拉工艺发出来的。
周军的车停离医院不远的一个胡通里。周军并没有下车,他在车里细心的观察着四周这建筑和道路情况,这是周军到每一个地方养成的习惯。
周军一下感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如果这个信息不是珠拉发出的,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呢?周军一下想到了马地生,从朗图提供的资料,他能看出马地生绝非善类,直觉告诉他,这个马地生是阴险狡诈而且精于算度的人。他会不会知道了珠拉是朗图的妹妹,想到这里,周军身上的血冲涌了一下,他的手伸进驾驶坐中间的海棉里,他的手枪就藏在这个特制的地方,硬海棉被挖成了枪形,海棉两面贴着尼龙贴勾,四个压满子弹的弹夹也放在特制的海棉槽里,三十六发子弹对于周军足够用了,如果是一枪一个的话,他不相信自己一次能杀掉这么多的恶人,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用枪,他不想杀人也不愿杀人。他相信能让他动杀机的人肯定是该死的人。
周军不想杀人,可他知道在黑城有人很想杀他,那些被他入室拿走巨额财富的那些经理厂长贪官们一定会对自己恨入入骨。周军现在后悔当初怎就没进马地生的住处,那里面一定也很精彩。
自己没有进入过马地生的任何公司和住宅,多少是相信了與论,他相信这个全国劳模优秀企业家是一个靠实力拚打的男人,既使珠拉成了他的情人,周军也并没有升出什么太大的恶感。周军明白爱有可能是一厢情愿的,他对珠拉的情慕之情那时真的是仅仅停留在一种精神和视觉上的愉悦上,仅此而已。如果珠拉真的喜欢这个亿万富翁,他并不会觉得惊奇。
直觉告诉周军,珠拉显然是出现在某种危险,周军清楚这种危险会时刻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把自己也捎进去。
周军不能不去,他并不清楚那个房间四周会有什么样阴险的陷井在等着他,可他必须得去了,目的只有一个,他要带走这个小人儿,因为他曾答应过她。
周军把手枪插进了后腰间的皮带里,在另一个特制的盒子里,他拿出一个微光夜视仪,这是一个前苏联的产品,性能比他在特种部队使用的从法国进口的同类产品性能要差一些,体积要大一些。这是他在一个边境小城的边贸市场买的。前苏联的军品实用而皮实,这一点是让周军很满意的。
附院四周显的很静,在那个高级病房的房顶上,周军小心地用夜视仪观察着,在可能布置枪手的地方,他细细地看着,每个可能的金属闪光都没能逃过他鹰一般闪的眼睛,周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他还是把周围的地形和撒走的路线看好。
在附院十七层的大楼的墙上,一个黑影在轻灵地移动着,如猿猴般的敏捷。
周军双手扒住了高级病房的楼层,他的身体利用八个手指的力量支撑着,他的脚踩住了个支撑物身体横向移动着,他终于轻轻地攀登上了那个高级病房的窗口阳台上。没开灯的室内显的很黑,周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单指向麦克,靠近了窗口,把一个耳机塞进耳朵里听着,这是周军自己制做的一个有很高灵敏度的侦听装置。
周军很快就听到了里面有轻微的喘息声和衣服的磨擦声,一声痛触的呻吟声传进了周军的耳朵里,经过放大的声音显的很大很响,周军听出这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夜视仪小心地贴近窗口,周军全身的血一下涨热起来,他拿着夜视仪的手在颤动着,他看清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