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还是照旧那样,早上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写作业,中午吃完饭看会小说,然后继续写作业学习,晚上学学PS还有各种电脑技术,然后看看动漫,一天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某一天晚上,我正百无聊赖地一边喝饮料一边窝在沙发上看小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来电人的名字——沈墨安。
“喂?你好?”我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喂?”我又说了一句,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看看,确实还在通话中。
“严若明,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又是一阵沉默,沈墨安的声音才轻轻从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你说?”我听到她的语气,隐约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天在昨天晚上能力失控,烧着了整个宿舍楼,现确认已经在事故中死亡。”她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概括这件事,但这短短的两句话让我一下子震惊不已。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你们搞什么?”一下子太多话想要说,我竟然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边都沉默了许久,我慢慢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梳理了一下我想要说的话,慢慢问道:“为什么,他会失控,你们不是给他戴抑制器了吗?”
“具体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但是因为他是火灾身亡,尸体已经被烧焦,我们能看到那个抑制器还戴在他手上,但也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能力不是控制火焰吗?他会被烧死?我他妈亲眼看到过他把火焰点在自己手上都没事!”我有点情绪失控地低吼道。
“这我们也知道,现在初步的判断是,他一时贪玩解开了自己手上的抑制器,然后引发了火灾,他一慌神又戴上了抑制器失去了异能,所以被烧死了。”沈墨安轻声对我解释道。
又是一阵沉默。“这件事我总觉得有点不能释怀。”我轻声说道,“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沈墨安说道。我俩都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了。
“那…我挂了?明天你有空来吗?我去接你?”沈墨安小心地问道。
“行。”我说着挂断了电话,也懒得再说什么客气话了。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的样子,他正站在火海里,如地狱里出现的恶鬼。后来,我才发现,他并不是恶鬼,只是大家都觉得他是恶鬼,他便成了那样。再后来,我把他送到了异能者学院,那好像是个很适合他的地方,见到他时,他很开心的样子。我还答应他会再去看他。
只是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我就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了。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死于自己的能力失控。
“太阳哥哥,他们说我的能力可是超级厉害的。”我还记得他在异能者学院里,笑着对我说出这句话。当时我松了一口气,他因为自己特殊的能力失去了很多,他能够坦然接受这个能力而不是恐惧,我觉得这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只是现在,看起来他是个普通人会更加幸运。
不,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当个普通人比较幸运。他会和别的孩子一样,安稳地度过童年,然后上学,然后长大,不管他将来怎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晚上,我慢慢洗完澡,躺到床上,迷迷糊糊进入了梦境。梦里我还听到有人对我说,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悲剧一生。不知道是谁说的。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坐在书桌前,却写不进去作业。大概九点多,沈墨安给我打电话,说她到我家楼下了。
我走到楼下,她的车后座上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便坐在了副驾上。她提醒我系好安全带,我照做了。然后便是一路无话。
车停在了异能者学院的门口,沈墨安刷开门禁,然后把车开到停车场停下来,然后带我一路走到了宿舍楼。
漂亮的建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势,整个楼已经被烧得漆黑,露出里面被烧焦的骨架。楼旁边的墙已经有一部分坍塌了。
“他住的房间已经被烧得什么都没有了,整个房间连墙都被烧焦了塌掉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失控,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推测了。”沈墨安在旁边抬起头,看着这座已经死去的大楼。
“你们就没有异能者有恢复之类的能力吗?”我问她。“很遗憾,没有。”沈墨安摇摇头说道。
我慢慢从已经有点变形的宿舍楼大门走了进去,大厅已经被烧得黑漆漆地一片了。
“里面没什么好看的,全是被烧焦的。还有你当心点,被烧过的房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塌快天花板下来砸你头上。”她在外面叫道。
我还是继续往里走,顺着楼梯走上了三楼。还好,这楼的骨架还是完整的,没什么无法通行的地方。
在走廊上隔得很远我就看见陈天的宿舍。那间宿舍旁边的墙都已经被融化了。我踩着满地的玻璃碎渣还有地上的各种大块小块的碎片慢慢走了过去。
果然,像沈墨安说的一样,里面全被烧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都和你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还非要上来!”沈墨安追在我后面走了上来,我看她跨过地上大各种障碍物的样子很费劲,心里有点抱歉,转身朝她走了过去:“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不用跟上来的。”
“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全,看你有点不太冷静的样子。”她拍拍身上的灰说道。
“你看了现场有什么想法吗?”走出宿舍楼,她问我。我摇摇头,确实,目前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就是沈墨安告诉我的那个解释,我也没法想到别的可能性了。只是心里有点难以释怀。
“我们也对陈天的事故感到很遗憾。可惜这无法改变了。”沈墨安继续安慰我说道。
我不说话,继续低着头跟着沈墨安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你要回去吗?我送你,看开点啦!”我还在想陈天的事情,沈墨安在旁边拍拍我说道。
“嗯,谢谢,麻烦你了。”我抬起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就为了这个和我并没有多深交情的孩子。
大概是,同样作为异能者,从他身上,我看到了命运带来的痛苦的影子。
回去的车上,我依然沉默地靠在窗上,歪着头看外面匆匆掠过的景色。
“出了这种事,本来还想尝试着把你挖来我们学校的,现在看来你也不会来了。”沈墨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什么时候表现出过我想去吗?”我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来的话,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学生的,你的能力很强,我的感应不会错。”她说道,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的脑波甚至比陈天还要强,他已经强到远远高于普通异能者了,所以才会失控,你到现在没有失控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大概是他还是个小孩子,身体不足以承受他的天赋吧。”
“是吗?”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沉默了一下,我问她:“那左云鹏呢?他的能力有多强?应该也比大多数人强吧?”
“左云鹏是谁?”她问我。
“我以为你认识呢,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好像三年还是四年就毕业了,我以为挺出名的。”我说道,心想这样的天才学生不是应该全校都认识吗?话说回来,这女孩的什么感应脑波能力应该也没那么准,毕竟我自己的能力怎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
“我是今年才到学校里工作的,以前的学生我认识的不是很多,不过好像确实听说过有三年就毕业的学生。”前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沈墨安一边发动汽车向前开一边说道。
“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啦,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就是那个三年毕业的天才。”我转过头来说道。
沈墨安愣了一下,看向我,奇怪地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那天和你一起来的,不是个普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