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日。元旦过后，又是一年。
这是曾墨在凤凰中学过的第二个国历新年，算下来，他到凤凰中学已经一年多，甚至送走了一届高三学生。
被坑爹的系统绑定之后，曾墨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凤凰中学待上多久，还要送走多少届毕业生。
不过就这样，看着一个个懵懂无知的高一新生进校，三年后，看着青春洋溢的他们毕业，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系统发放1月教学任务，本月一模考试上线人数增加至600人。”
“任务奖励：根据新增上线人数乘以二获得功德点。”
“失败惩罚：根据未完成人数乘以二扣除功德点。”
接受任务，曾墨吃过早餐便赶往了教学区，还没到上课时间，高三年级的一间教室办公室内，此时正讨论得火热。
“何止是清河一中，清河四中、五中，东城区实验中学，全都下了死命令，这次一模考试，上线人数突破去年的百分之一百二！”
“他们校领导是疯了吗，教学又不是打仗，学生成绩怎么能当硬指标。”
“老师们有什么办法，加课呗，晚自习都拿两节来上课，学生周末也不休息，全都顶着压力上。”
曾墨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老师们说的事，他也知道一点。自从凤凰中学去年成绩起来之后，其他学校的校领导也感受到了压力，纷纷将压力传达给老师，老师又把压力给学生。
有几个私立学校，听说还引进了河省高考工厂的教育模式，早上五点半就起床跑操，晚上十一点才下晚自习休息。不仅老师们叫苦连天，学生们面对书山题海也喘不过气来。
这种照猫画虎，盲目的引进其他学校的教学方式，画皮不画骨，反而是害了学生。
神经就像一根弦，关键时候崩起来没事，但是长期崩得太紧，就有可能会断掉。
“你好，领导！”
走出办公室，曾墨便给主管清河市教育口的方南国打去电话。清河市其他中学的改变，和曾墨脱不了关系。
曾墨利用系统，提高了凤凰中学的本科率，就像蝴蝶煽动了翅膀，造成了这一系列的后果。
曾墨不介意和其他学校形成良性竞争，毕竟都是为了学生有个好前途。但是如果单纯使用加压的方式，让本就紧张的高三学生，压力更大的话，曾墨自然不赞同。
“我已经派了工作组下去，要求各高中恢复学生的正常作息，并且该放假的时候严禁补课。”
电话里，方南国表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这祸还是你小子闯出来的，凤凰中学成绩提高这么快，其他学校的领导觉都睡不踏实。”
曾墨摸了摸自己脑袋，自己办学校招生上课，还错了？不过一想到其他学校的学生，压力确实大，自己不能不管。
“这样吧，领导，从下学期开始，其他中学可以进入凤凰中学进行学习调研。”
电话里，方南国沉默了好几秒，想不到曾墨居然这么大方。
“真的？”
要是凤凰中学是公立学校，都不用曾墨说，恐怕其他学校早就来调研了，成绩进步这么快，大家都想跟着学。
但是凤凰中学是私立学校，按道理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官方压根儿就管不着。
“嗯，大家出发点是好的，都是想让学生考上好大学，我又何必敝帚自珍呢。”
虽然凤凰中学的成绩，和加持钟的聚精会神作用有关，但聚精会神，只对凤凰中学底子不好的学生效果明显。
其他中学的生源比凤凰中学好了太多，自然用不上。
最关键的，曾墨还是想把凤凰中学的教育模式传出去，让更多学生受益。
比如课间必须休息，周日必须休息的硬性休息规定；比如可以使用手机的目标导向引导；比如让学生参加学校的管理等等。
“行，你开口了就好办，下学期我亲自组织，让各家学校轮流到凤凰中学进行调研。小子，你算是为我们清河市做了一件大好事！”
挂断了方南国的电话，曾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就是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促成的话，系统会不会给他奖励功德点。
毕竟领导都说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由于今年年关较近，1月27日就是大年三十，1月17日，清河市便统一组织了第一次模拟考试。
和去年一样，一大早，曾墨便到校门口迎接其他学校的老师以及教育局的工作人员。
押卷的车辆，也在警察的护送下直接开进了教学区。
要等到正式考试前，由曾墨和工作人员确认过后，才能打开车门拿出试卷进行解封。
运送考卷的车辆，考完一科送一科，在防作弊这一块，清水市一项做得十分完善。
“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进考场！”
八点过，各个带好证件的监考老师，在曾墨和工作人员的监督下，确认试卷密封完好后，签字赶往考室。
一模考试的铃声，也正式拉响。
曾墨也戴好自己的证件，进入考场巡查，第一天考试顺利进行。
第二天上午，综合科考试，当曾墨走到一间三楼的考场，眼角余光一撇，感觉不对劲。
走廊上的曾墨往考室内看去，正好看到一个短发女生躲闪的目光。
心里没鬼，你躲什么。曾墨表情不变，继续保持速度往前走，径直走向了教室后门，在后门外仔细观察起来。
两名监考的老师，一前一后，看到曾墨纷纷点头示意，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名短发女生的小动作。
终于，等了十多分钟，曾墨终于看到，那名短发女生，趁两位监考老师不注意，探身看了旁边男生的试卷。
考试前面大多都是选择题，ABCD一眼就能看好几个，女生看了几眼就接连涂了半张答题卡。
看到这一幕的曾墨默默走了，并没有直接去逮住作弊的短发女生。
想要逮她很容易，直接走进考室就行。但是考虑到对方是女生，在这么多同学老师面前，被校长抓住作弊，脸还往哪搁，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读过高中的曾墨，也曾发现过一个问题，凡是作弊被抓住的学生，有很大几率会在以后的考试中继续作弊。
为什么，因为第一次被抓住的时候，他们会觉得颜面尽失，他们会成为同学的谈资，成为老师眼里的坏学生，并且这个印象会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
既然都颜面尽失了，考试即使不作弊也没有人会相信了，那他们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继续作弊。
等到考试结束，曾墨又回到考场，作弊的短发女生刚好走出考试，见到曾墨，下意识的躲闪起来，低着头想要从曾墨旁边走过。
“这位同学，麻烦你来帮我搬一下文件。”
曾墨依旧是一脸平和的笑容，让女生跟着他一起，走向三楼拐角的教师办公室，此时，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曾校，搬什么文件，在哪儿呢...”
女生还丝毫不知道自己作弊被发现的事情，只见曾墨拿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女生面前，然后示意女生坐下。
“何晓月，我没有念错吧。”
曾墨看到何晓月拿在手里的准考证，念出了她的名字。
“下午你请病假吧，我让校医给你签字交给班主任，下午的英语考试，你在寝室休息。”
一直强装镇定的何晓月，此时看到曾墨直视人心的双眼，终于知道，自己考试作弊的事情，被校长发现了。
“曾校，我...”
曾墨抬手打断了何晓月。
“我只知道你生病了，然后无法参加下午的考试，当然，你的成绩自然也少一科，不作数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何晓月也明白了曾墨的意思，眼里满是感激，她本就爱面子，要是刚才曾墨在考场里抓住她，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同学和老师。
“校长，我们寝室六个人，其他五人都上线了，就我一个人拖后腿。我数学和英语都不错，就综合科老是提不上去，我着急。我害怕再上不了线，在寝室里都抬不起头来，被大家嫌弃。”
何晓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爱面子，这是很多人的通病，有好有坏，曾墨对于这点无可厚非。
“何晓月，你知道校长我最害怕什么吗？”
哭成泪人的何晓月摇头不知，曾墨摸了摸自己脑袋。
“我最害怕乘车！”
“噗嗤！”
看到曾墨的滑稽动作，何晓月笑出了鼻涕泡，又着急忙慌找纸擦了起来，擦完后，又和曾墨对视一笑，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
“万事皆有定数，皆有因果。晓月，不要着急，命运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自然有它的安排。”
“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没有浪费时光，让每一天都充实下去。那不管最后命运给我们的答卷判了多少分，我们都问心无愧，因为我们努力了，不是吗？”
何晓月点点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校长，我可以抱抱你吗？”
曾墨嘴角扯了扯，开什么玩笑，曾墨要是不当这个校长，还可以抱一抱。但作为校长，可是一点儿出格的事情都做不得，有嫌疑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