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于少年们望来的嘲弄目光。
经过最初的激动、震撼，用任何词语都无法描述的心情后。
苏莫平静了下来，静得如同深井老潭里的秋水，无视了在场所有人。
前世的记忆慢慢浮现，这些连预备灵师都不是的人，他们又有什么资格？也配笑他？
很快，这些少年就会见到现实的残酷了。
反而苏莫前后表情的剧烈反差，让这些少年们更加地得寸进尺。
“呵，这废物装起来了，恶心。”
“黄级乙等啊，刚刚不是震惊得指甲都掐进肉隙，浑身颤抖吗？现在装得没事人一样。”
“哈哈，维护可怜的自尊罢了，只要我开了窍，注定将他踩在脚底下，永远让他翻不了身。”
一个个少年嚣张的议论着。
苏莫充耳不闻，静静看向正在进行开窍仪式的陈飞。
人类十二岁至十六岁之时，可在眉心神府之处经由一转魂灵相助，觉醒并开辟魂窍，这类人才可开启灵师修行。
开魂窍时，便可一观灵师资质。
灵师资质又分天地玄黄四等资质，每等资质又分甲乙丙丁，灵师资质越高，便代表在灵师道路上，潜力越高，将来成就上限也越高。
有些人天生灵魂异常，魂窍魂力满溢，自开魂窍。
这样的人往往天资横溢，乃天纵之才，最不济也是天级资质，一个个都是宗派家族的宝贝疙瘩。
结果苏莫破天荒的打破了这个规律，资质为黄级乙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说是天纵废材了。
灵师乃天定，与普通人的比例大约在一比一百左右。
无法成就灵师那刻，便判定了双方今后的人生，其中鸿沟如同天地。
更何况，苏莫前前世来自地球，或许因此灵魂强大。
早在八岁那年，他就已自开魂窍，魂窍满溢魂力，拥有十成十的魂力。
在天级资质上还有圣级资质，苏莫曾经便为圣级资质，这种人亿万中无一。
他十三岁时，已是二转巅峰灵师，差一步就能成为三转灵师。
不过，苏家让柳家所灭，当时苏莫被柳天命亲手打灭魂窍所有灵，魂海倒灌，才成了黄级乙等四成四魂海...
“柳天命！”
苏莫脑海中浮现出那道至死都不敢忘的虚伪身影，用力握紧了拳头。
每多想过去的事一分，苏莫心中的恨意便多上一分。
不过苏莫自嘲地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杂念。
恨对现在弱小的他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辈子，他当拼尽一切，让自己变得更为的强大，改写前世悲剧的命运。
让柳天命他们尝到他所尝过的一切滋味，苏莫才能称为真正的男儿。
此刻，
陈飞正双臂张开，挑衅望着唯一开窍的苏莫，这名少年自问资质不会比苏莫低下。
是的，的确如此！
苏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十个弹指时间逝去，万千魂灵只是环绕陈飞飞舞，并不进入他的眉心神府助开魂窍，最终一一盘旋到镇魂柱上休憩。
“陈飞，无法开启魂窍，废人，今年十三，一点魂灵未入神府，来年不必再试了，老实当个普通人吧。”
宗卓声音朗声响起。
陈飞脸色惶恐，懵了一懵，万万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大吼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将来的灵师大人物，大人，我要再试一试，我自幼过目不忘，三岁识字而明...”
嘭！
宗卓一脚踢出。
一记骨头碎裂闷响。
陈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脊骨呈扭曲形状，他的神色渐变疯狂。
“废物就是废物，早慧又如何，不要浪费时间，拖出去，让他自己爬回父母身边。”
自有两名宗内弟子上前将其丢出了殿外。
宗卓俯视下方排队等待检测的新人们，狞笑道：“小子们，没有灵师资质便与我们不是一类人，浪费时间就是如此下场，记住了。”
受到宗卓这么一吓，殿中安静得如同针落可闻。
一个个少年脖子缩成了鹌鹑，看向苏莫的眸子，也不敢那么放肆，还带有讨好的歉意，生怕开窍未成功，以后宗外遇见被报复。
倒仍有一些自信少年见了这等场面，反而越发期待起来。
他们要成为人上人，否则一辈子都要被人踩在脑袋上。
前世，苏莫也接受过为新人开魂的任务，每年总是见到一些脑子不清醒的少年，成为鲜活的反面例子。
这陈飞就因为耽搁了点功夫，这辈子估计是废了。
灵师世界便是如此地残酷，灵师与凡人之间的地位就如同天堑，生杀夺予，任取任求。
就是灵师世界，差上一转境界或者一等资质，地位也是帝王和乞丐的区别。
甚至，苏莫记仇的话，等开魂仪式结束后，这些嘲笑过他的人，苏莫能一一轻易报复回来。
但是，与这些凡人计较，凭白跌了身份，苏莫也不屑为之。
发生这一个插曲后，每名少年开魂速度无形中加快了。
“胡虎，玄级魂海甲等，魂灵占据魂窍六成三，可立于右侧等待。”
“姜凯，玄级魂海丁等，魂灵占据魂窍五成一，可立于右侧等待。”
“丁再来....”
“书金光，无法开启魂窍，废人....”
“陈媚，魂灵入窍，暂时未能开窍，明年可再试。”
...
...
“陈武泰，地级魂海甲等，魂灵占据魂窍八成八，可立于右侧前方等待，不错，不错。”宗卓颔首笑着，总算开出了一个好苗子。
“谢大人。”
少年兴奋走到右侧等待，扫了苏莫一眼，不屑之色甚浓，与身后同伴交谈起来，他资质暂为甲组第一，俨然有了领头者之势。
此时，站在右侧已有七八人，苏莫立于最末位置，他资质最差。
正在这时，醒魂大殿远处丙组位置爆发惊呼声。
宗卓暂停开魂仪式，跑了过去，片刻功夫回来，喜气洋洋冲着剩下的少年道：“刚刚丙组检测出一位天级甲等资质的苗子，魂灵占据魂窍九成五，你们剩下的人给我甲组争气点。”
宗卓此言一出，所有少年都露出艳羡神色，这样的天才少年不出意外，将来绝对是宗派的大人物。
“杨鸿鸣么？”
苏莫小声说着。
“他叫杨鸿鸣，不出几年，你们得称呼他一声大师兄。”
宗卓道了一句，拿着名册道：“下一位，胡三。”
苏莫望向等待开魂的那名瘦猴一般的男子，眼角浮现浅浅的笑容。
胡三，相比于柳天命，这位才是他苏莫今生的好‘兄弟’。
十个弹指时间逝去。
“胡三，黄级魂海丙等，魂灵占据魂窍四成三，可立于右侧最末位等待。”
宗卓说完还古怪瞧了眼被他忘记的苏莫，随后嗤笑一声，这一届竟是资质还有比苏莫更差的。
“谢大人，谢大人。”
胡三赶紧小跑着来到苏莫身后，前边苏莫被踢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他哪怕今后是灵师了，也是不敢惹恼宗卓的。
胡三一路走来，面对右侧其他少年不屑的笑容，笑得十分憨厚又机灵。
“苏大哥，我叫胡三，以后咱们就是难兄难弟了。”
胡三跑到苏莫身后，小声讨好着道。
右侧开窍成功的少年们笑得更乐了，这两资质凑一块简直绝配。
苏莫神情恍然，前世的画面一一浮现，当时胡三也曾是这样打招呼的，那时苏莫深陷仇恨包裹，根本未搭理他。
“苏大哥...苏大哥。”胡三小心翼翼道着。
“嗯，我们以后就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苏莫露出重生后第一个温和笑容，散去了不少戾气，顿时让胡三心头一松，不再忐忑，并为之期待以后的生活来。
时间再度缓缓流逝。
一个又一个的少年从期待变成激动或是失望，最终颓丧地离开了醒魂殿。
从清晨到日上三竿，甲组的二千余人即将开魂完毕。
右侧站立了约莫二十来人，宗卓连连摇头，不甚满意，望向最末的苏莫，更是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甲组检测完毕。”
宗卓合上名册，说道：“其余落选但有魂灵入神府的人明年可来再测，没有魂灵环绕的人，以后不用再来了。”
无数少年顿首泄气离去，有灵师资质的人则冷漠望着。
今日检测之后，双方的地位已为天地，现实往往最是残酷，也是人生最好的老师。
宗卓望向下首二十来人：“今后你们就是天灵宗新晋弟子，接下来等乙丙丁三组开魂仪式完毕就是你们选取本命灵的时候了。”
“你们左侧的书籍上介绍了本命灵的重要性，等待的时候也看了，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随我来。”
“是，大人。”
二十多人兴奋地跟随宗卓而去，前往了醒魂殿后方的偏殿。
苏莫心情一震，终于要选灵了。
...
灵殿。
一名老者侃侃而谈。
“人是万物之长，灵是天地之精灵。”
“灵也可存于人类魂窍之中，为人类所用，这样的人称之为灵师。”
“圣灵世界以灵师为尊！”
“灵师中强大者，更是能灵焚天地，念碎星空，无所不能，当然，这些离你们太遥远，一辈子也许也见不到。”
“但是，本命灵却是你们成为灵师道路上第一重关卡，也是最重要关卡，本命灵为灵师性命相修的灵匙，你们今后修为晋升，成为二转灵师，或是三转灵师，战斗实力能不能比同境界灵师更强大，全都依靠本命灵，本命灵释放灵技的威力比其他灵至少强大三分。”
“所以，选取本命灵乃重中之重。”
就在老者介绍时，两名长老带着丙组和丁组近五十余名少年走入了灵殿。
一名少年意气风发，眼神睥睨，俨然便为两组领头之人，苏莫不曾忘记他的面容，正是此次开魂大典资质第一的杨鸿鸣。
“老幺，你又在说废话了啊，本命灵的介绍我们已讲述清楚了，赶紧让他们选取本命灵吧。”
丙组长老大笑着说道：“来来来，老幺，老卓，老李，来看看，这就是杨鸿鸣。”
“诸位长老，小子有礼了。”
杨鸿鸣快步上前，向众位长老见礼。
“天级甲等资质，好好好，天佑我们天灵宗啊，鸿鸣啊，待会你第一个选取本命灵。”灵殿长老灵幺颔首慈祥笑着。
“谢长老。”
杨鸿鸣拜谢，恭敬立于丙组长老一旁。
丙组长老又得意看向宗卓道：“老卓，你们甲组那个天生自开魂窍的苏莫怎么样了？天级甲等还是乙等资质？”
“哼...”
宗卓冷哼一声，脸色十分难看道：“一个废物，黄级魂海乙等，魂灵占据魂窍四成四。”
“哈哈...”
三位长老笑着，脸色突然变冷，整座灵殿也爆出轰然大笑。
虽说这一届出了杨鸿鸣，但天才弟子自然是多多益善，没想到自开魂窍出了一个废物，真是晦气。
“苏莫，何在。”灵幺高喝道。
“诸位长老。”
苏莫从甲组迈步走出，平静向四位长老见礼。
此刻，在场所有之人全都望着苏莫。
杨鸿鸣更是不屑注视，望着苏莫还有点后怕，差一点资质第一就要被苏莫给抢了，这样他就无法第一个选取本命灵。
从踏入灵师世界后，家人曾告诫他，需得步步争先，这样才能更为强大，否则就只能沦为别人的踏脚石。
而现在，所有新弟子都是他的踏脚石，这样的感觉，令人迷醉。
苏莫淡然而立，波澜不惊。
场面中响起窃窃私语，嘲笑不加掩饰者居多。
“肃静。”
“苏莫，虽说你只有黄级魂海，今生二转灵师便是道路尽头，但也不要泄气，成为一名生活辅助类灵师，也是能为宗内做出大贡献的。”灵幺看似教导，实则嘲讽笑道。
“哈哈。”
灵殿内爆发出更为优越的笑声，落后就要挨打，资质落后，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
苏莫就是灵殿内百名弟子的榜样。
“谢长老指点和勉励。”
苏莫再度一礼，丝毫不恼。
灵幺哧笑了一声，环顾一圈，道：“今年九千人中，正好觉醒一百名拥有灵师资质者。”
“灵龛内有一百一十只一转灵，资质高者优先选取，杨鸿鸣为第一。”
灵幺长老走到灵龛前，掀开幕布，顿时五光十色的光彩印照在一百名少年眼眸，各种各样的虫豸声响在耳中。
每名少年脸上甚是期待和激动，就连胡三也搓着手掌望向灵龛。
灵师炼化本命灵后，获得灵技，便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中拥有强大的实力了。
不过，生活辅助类的灵师例外。
苏莫望向灵龛中，双拳已不自觉中紧握。
想要寻得柳天命复仇，这一世，每一份强大的资粮，他都不能错过。
那只‘乙木虫’应当出现在灵龛中了吧。
苏莫的目光逡巡着灵龛中下方三十多只同种类的灵虫。
待看见那只生有红色斑点且比其他‘乙木灵’肥大了一圈的虫子，苏莫暗暗松了口气，它果然在其中。
“柳天命，你们等着我，这辈子，我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