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扬听着庄温婉这般特意的强调,好像有些防备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心道:他也真的没有强抢民女的习惯。
他继续问道:“看出来了,夫人一定是很爱自己的相公了,不知道尊姓大名,可否为我引荐一下,也算是在锦州城中,我的朋友了。”
“我相公是天祎绣坊的少东家,祝云贺。”
一提起祝云贺,庄温婉心头就不住的自豪。
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这么介绍祝云贺。
最起码,用自己相公的身份,这是第一次。
感觉,还不赖。
庄温婉道:“我相公的天祎绣坊,在整个锦州城都十分有名的,甚至别的地方的人,也都慕名而来。”
“虽然天祎绣坊绣品精致,但是我相公他还是亲自绣东西的,有一种祖传的针法,只有他可以绣。”
“我相公很辛苦的,平常不是在看账本就是在绣东西,感觉他是真的爱刺绣呀。”
庄温婉一说起来祝云贺,忽然就停不下来。
一抬头,正好看见少扬正看着自己。
虽然没有不耐烦,但是庄温婉却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我说得有点多哈,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庄温婉说完,还私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臭显摆什么!你这张嘴啊……
“没事,祝夫人心直口快,你相公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气。”
少扬话题一转,问道:“敢问你相公年纪几何?”
“跟我差不多。”
“那还是很年轻的了,”少扬点头称赞,“年纪轻轻就有此建树,日后定前途无量。”
“哪里哪里。”
庄温婉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想着:这人看起来也不大的年纪,怎么说话这么老成?
少扬继续道:“那你相公曾经去过都城嘛?”
庄温婉摇头:“没有。”
“那他家里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庄温婉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都城也是好山好水好风光,若是你们没去过,他日得空,我定盛情款待。”
“啊,这怎么好意思。”
“菜来了,我们动筷吧。”
傍晚,庄温婉回家,发现祝云贺已经在家等着了。
她进屋,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会忙得不回来吃晚饭的。”
祝云贺翻了页账本:“事情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头绪,就先回来了。”
“你呢?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庄温婉刚想说,却被祝云贺抓住了手腕,一把拉近了屋子里。
门被祝云贺顺手关上,然后转身,将庄温婉抵在门框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庄温婉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还被禁锢在他的坏件,任他肆意妄为。
她一边心里骂他坏得很。
一边将手搭在了他的后颈处。
待庄温婉被亲的浑身没了力气,祝云贺这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她,发现她脚下没力,便抱着她坐到了榻上。
手依旧没有放开箍着她的姿势。
然后他到她的发间狠狠地闻了闻:“嗯?你今天去烟雨楼了?”
庄温婉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的头发和身上,沾了烟雨楼独配的熏香味道。”
他看了她一眼:“说吧,跟谁去的?”
庄温婉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嗯,你说吧。”
庄温婉这才放下了心,道:“就是昨天我回来的路上,不经意帮的那个人。”
庄温婉这才将昨天路上的事情,和今天少扬去找自己的事情跟祝云贺讲了。
庄温婉讲完之后,发现祝云贺一脸沉重。
她以为是祝云贺吃醋了,所以摇了摇他的隔壁,道:“你说好了不生气的,小气鬼。”
祝云贺一愣:“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在想什么?”
“你刚刚说,这位公子,是从都城来的?”
庄温婉点头:“是啊,都城怎么了嘛?”
祝云贺将她一揽,道:“以后要是这个公子再找你,你就先告诉我,我同你一起去。”
“你干嘛……”
庄温婉被祝云贺认真的架势吓住了:“你不会是想找人家的麻烦吧?人家也没对我做什么啊,大不了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本来也没什么可见的啊!”
祝云贺被庄温婉着急解释的脸给逗笑了。
他狠狠紧了紧抱着庄温婉的手臂,道:“不是之前刚答应我,不让我吃醋嘛,现在怎么又招惹了一个回来?”
“这个实在是太偶然了!真的,你没必要吃醋,真的没必要,以后都不会再见的人了!”
庄温婉一伸手,就要发誓。
却被祝云贺给拦住了,然后叹了句:“你肯定还会再见到他的,因为他不是冲你来的,而是冲我。”
“冲你?”庄温婉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他,虽然好看了些,但是也不至于男女通杀吧。
她又看了眼。
慌了。
……也有可能!
他们两个正说着,外面就有小厮来报:“少爷,少夫人,外面有一位叫做少扬的公子,说要见你们。”
庄温婉祝云贺对视一眼。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啊。
“知道了,让他到内堂稍等。”祝云贺将庄温婉放开,然后告诉她,道:“你先出去,我一会再去。”
庄温婉心里抖:“你不会是要去那兵器吧?”
祝云贺一下笑了:“没错,我就是拿绣针,准备扎他。”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庄温婉怼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出去。
待庄温婉走远了,祝云贺才道:“赵方,你去查一查,这个少扬到底是谁。”
庄温婉走到内堂,便看着少扬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到庄温婉来了,道:“这么晚真的是打扰了,本来想改日再来拜访的,但是在下不日就要返回都城,所以在走之前,还是想见你相公一面,看看这般传奇的人物,到底是何人。”
庄温婉刚想说话,祝云贺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公子过誉了,在下并不是什么传奇人物,只不过空有一身绣艺罢了。”
祝云贺说着,便走了过来,自然的走到了庄温婉的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宣誓主权的意味很浓。
庄温婉也无心他这些小动作,只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中午与我一同吃饭的公子,少扬。”
然后又对着少扬道:“这位便是我相公,天祎绣坊的少东家,祝云贺。”
“今日听得祝掌柜的大名,便想来拜见了,未递拜帖,不打扰吧。”
“没事,既然来了,便一起用饭吧。”
少扬也没有推辞,只应下。
席间,庄温婉坐立不安,生怕少扬说出来什么令祝云贺不高兴的话。
但是还好,少扬一直都很少说关于她的事情,多数都是问一些关于天祎绣坊的。
少扬问道:“听闻天祎绣坊的金针绣十分闻名,不知道这天祎绣坊,可为官家绣过绣品?”
祝云贺闻言,一愣,然后道:“我还不曾入都城,天祎绣坊也是做锦州城的生意,外地虽然偶尔会接一些单子,但都是定制,官家的用度,都是顶好的,我只是民间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少扬吃完了晚饭,又喝了盏茶,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祝云贺一眼。
吓得庄温婉心惊胆战的。
祝云贺摸摸她的头:“你惹回来的男人,我还没生气,你紧张什么?”
“虽然是我先认识的,但是看上的却不一定是我哦。”
祝云贺回到屋中,赵方也正好回来。
他的手臂收到了后面,显然受伤了。
祝云贺敛眉:“你刚刚跟人动手了?”
“嗯,是跟在那个人后面的护卫,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行踪,于是跟在了我的后面,在我要进客栈的时候,与我打,武功路数,应是大内的。”
“大内,宫里来的?”
“嗯,而且有人看到,昨天深夜,县丞急匆匆的到了这家客栈,不出片刻又出了来,想来是去见这位公子的。”
“大内……付岑岭……”
祝云贺一顿,然后迅速的写了一封信,交给赵方:“找人快马给我娘送去,另外,你的伤治一下吧。”
“那庄主你呢?”
“我去一趟付岑岭那里,有些事情,还是要问他。”
自从昨天晚上,付岑岭见了太子殿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休息好。
虽然太子表面上不急,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就能分析出来,那都城的状况定是十分紧急。
可是,太子殿下没有命令,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在这里干等着,等待太子殿下的消息。
昨夜他表示,可以引荐祝云贺去见太子殿下,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也不知道,今日太子殿下有什么动作。
虽然夜有点深了,但是付岑岭依旧睡不着,干脆去府衙看之前未了结的案卷。
他刚坐定,案卷还没饭两页,便听到了一阵声音传来。
“县丞大人如此勤政,倒是我们锦州城百姓之福啊。”
付岑岭抬头,看见祝云贺从远处走过来。
他愣了一下,道:“你怎么来了?”
祝云贺也没工夫跟他寒暄,直接问道:“那个少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