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位诏书?”
众人哗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传位诏书,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总管也是半信半疑,将那卷宗拿过来仔细辨认之后,才“扑通”一声跪下,道:“这是先皇的亲笔诏书,这上面的字迹就是先皇的,还有这玉玺,不能造假!”
朝中众臣老臣一一上前查看,确认诏书的真假。
最后大家都确认,这是先皇的传位诏书。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将皇位传于裴寒。
此诏书一出,便再没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祝云贺道:“家母之前受先皇所托,将传位诏书缝在了《千里江山图》的屏风之中,如今因朝中大乱,家母才将此事告知于我,我这才入宫,将屏风拆除,传位诏书果然藏在其中!”
“陛下从未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陛下想将这皇位传给谁,都是陛下的事情!”
敛王眯着眼睛看他,咬牙道:“祝云贺?你是不想活了吗?”
祝云贺知道,敛王说的是自己身上的毒,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道:“更何况,敛王带来的所谓的皇子,根本就不是真的!”
付姚剑指向祝云贺,道:“你有何证据?”
“既然敛王用这个姑娘作为证据,那我也用这个姑娘作为证据吧!”祝云贺向外面叫道:“赵津!”
赵津便出现在殿中,他走到了那姑娘的面前,伸手一下将那姑娘的脸上动了一下。
而后贴在那个姑娘的一张面皮便被揭了下来。
那姑娘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脸,蹲在了地上。
付岑岭看着那姑娘的脸,忽然想起来,这不是那个付将军成亲的养女嘛!当时还觉得她有几分像甄妃娘娘的画像,却不想竟然是因为这般!
敛王大惊,对着赵津叫道:”你!“
赵津根本不理他,对着大家道:“之前,江湖上一直都有千丝山庄的传说,说千丝山庄庄主有换脸之术。几个月前,江湖上便有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找到这个千丝庄主。”
“我看不过江湖上忽然掀起的腥风血雨,又有给人易容的本事,于是便假称自己为千丝庄主,去找那人。却不想最后的幕后指使者,竟然是敛王。”
“敛王让我将一个躺在冰棺中,已经去世多年的人,将她的脸换在这个姑娘的脸上。具体为何,我并不知晓,于是只是施易容术,蒙混过关。”
“却不想,那不腐尸身,竟然是先皇的甄妃娘娘!”
祝云贺对着敛王接着道:“当年,你爱慕甄妃娘娘,在生前示好不说,而且还丧心病狂的将她的尸身偷走,带回自己府中,将她存在冰棺中!如今还狠心的将她的脸扒下来,满足你自己的不良居心!”
“你懂什么!”敛王忽然发狂,一提到甄妃娘娘他就开始失控:“我才是真正爱她的人!你们这些人,都是逼死她的人,当初她那么不愿意进宫,还不是进了来,这没滋没味的日子她才不愿意过,所以才早早的离开的!”
祝云贺问:“那你既然保存了甄妃娘娘的尸身这么多年,怎么如今这般狠心,将她破坏!”
“这都是权宜之计!你们懂什么!”敛王指着官家:“若不是他,我至于这么多年都憋屈在那么一个小地方不能动?!”
“若不是他,这天下便是我的了!她也是我的了!”
祝云贺摇摇头,看向付岑岭。
付岑岭知道,时机已成,便对着柳飞鸿道:“麻烦柳将军了。”
柳飞鸿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毕竟一生戎马,现在的宫中防布也在他手中。
若不是太子早就有交代不要打草惊蛇,那付姚的兵马根本不可能进宫。
太子对着付姚道:“之前,付岑岭隐藏身份到湛州关,就是为了探查你的兵马,你将五千兵马虚报为五百,私下培养自己的兵马,此等重罪,待日后再算。”
柳将军一声令下,外面的兵马蜂拥而入,将付姚和敛王以及剩下的人,全部抓住,押入大理寺,择日再审。
整个华朝殿再刚刚的插曲经过之后,重新回到了安静。
太子大婚的典礼,还未完结。
风波过后,太子将太子妃牵回殿中。
陛下摆摆手,让总管将圣旨颁完。
那圣旨并未是传位诏书,而是让太傅大人卸任太傅之职,升为国丈,赐府以及封地,以为感恩。
待诏书宣完,陛下对着太子道:“如今先皇的传位诏书已经找到,你便更要勤加学习,万不能将心思用在别处,要对得起先皇的嘱托。”
太子道:“儿臣明白。”
至此,不论是太子大婚,还是这场风波,都满满趋于平息。
礼成之后,众大臣从华朝殿离开。
付汉成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柳飞鸿,叫道:“柳将军!”
柳飞鸿慢了脚步,跟付汉成一起往宫外走。
付汉成道:“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听太子的话的?”
柳飞鸿看着他道:“你又是什么时候说要退休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笑了笑,谁都不再提。
付汉成忽然停住了脚步,看了看身后张灯结彩满是红绸的华朝殿,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可惜不属于我们了。”
柳飞鸿瞥了他一眼,道:“老子早就想退休了,说不定还能趁着没死,先给自己搞出来个儿子才是正道理。这时代是好是坏,就让年轻人们去折腾吧!”
两个老人一路打趣,一路向宫外走去。
脚下没有雪,只有几枚悄悄落下的落叶,飘到了他们的脚边。
到最后,宫门四合。
待到晚上,祝云贺祝云峰付岑岭他们三个,才从宫中回到祝府。
庄温婉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是这一天一直都在担心祝云贺,甚至还偷偷的哭过几次。
若不是连倩倩一直陪着她,她真的会忍不住冲到宫中。
庄温婉早早的等在了门前,看着祝云贺回来,第一时间扑了上去:“祝云贺,你回来了!”
祝云贺接住她,将她报了个满怀:“嗯,我回来了。”
“呦,果然是有了郎君就忘了亲爹啊!”
庄温婉这才往祝云贺的身后看,一眼就发现了庄强!
她扑过去,一下哭了出来:“爹!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啊!”
连倩倩也看到了连大人,也扑了上去:“爹!”
庄强拍了拍庄温婉的后背,道:“这不是官家有难嘛,所以我和连大人就回来看看,事态紧急,也就没跟你们说。”
庄温婉哼道:“那你们回来帮了官家什么忙嘛?”
连大人和庄强都摸摸鼻头,道:“那个……输人不输阵嘛!若是真打起来了的话,我们不就能派上用场了!”
“算了,你们以后还是好好的待着吧!人回来了就好!”庄温婉十分高兴,她舒了口气,毕竟敛王的事情一解决,她们就可以早点回锦州城了啊!
她可是在这个破地方待够了!
付岑岭看着一直站在后面看自己的曲淼淼,走了过去,道:“带我今天回家,便和我爹说我们两个的事情。”
曲淼淼点头:“好。我等你消息。”
她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不成,你便将结果和你的决定告知我便是,不必为难。”
付岑岭道:“放心。”
好不容易人这么全,大家在祝府吃了饭,这才各自歇下。
庄温婉与祝云贺躺在床上,她看着床帐,忽然道:“祝云贺,你说我们两个回去真的要再举行一次婚礼吗?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啊,毕竟上一次场面搞得那么大,虽然不在场,可是一定花了很多银子吧。”
祝云贺将庄温婉搂在自己怀里,道:“怎么,这点银子我花不起?”
“啧啧,怎么办,就爱你这种财大气粗的样子!”庄温婉抬头,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回锦州城?”
“嗯,回锦州城。”庄温婉叹道:“这都城实在是太不可爱啦,我现在觉得出门都缩手缩脚的,一点都不自在。”
祝云贺搂了搂她,在她的头顶印上了一个吻,道:“你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们马上就回去。”
黑夜中的大理寺牢房,显得格外的阴森。
大理寺多半所接触的案件,便是朝中官员的案子,剩下的大案要案,偶尔也会进大理寺。
今夜本应该是太子的新婚之夜,却不想刚入夜,太子便到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
敛王被单独关在一处。
等太子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对着墙面,手里握着那缕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听到动静之后,敛王头都没回,只是道:“太子雅兴,洞房花烛之夜,竟然还有兴致到牢房里面来,总归本王也逃不脱,何必急于一时?”
裴少扬道:“我本无话跟你说,但是听说你给祝云贺下了毒药,我是来问你要解药的,解药在哪里?”
“呵,祝云贺那个小子?”敛王叹道,“他果真是为你卖命的,既如此,我怎么可能会把解药给你呢?”
敛王道:“就算输,我也不能满盘皆输,总要拉一个垫背的上路,才不会寂寞。”
“你!”太子急了,“敛王,何不输的大度一点,省的还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本王从没想过自己会赢,只不过是不想这辈子连试都不试,就这么输。”敛王冷笑一声,“那祝云贺也是一样,本王最恨欺骗我背叛我的人,祝云贺那小子,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敛王道:“太子,你与其有空在这里担心别人,不如早早的回去洞房,省的你的太子妃等着急了。”
太子气急,知道敛王定不会将解药交代,于是只能先行离开,想着等到明日再让李信来审问。
却不料,还未等他回到东宫,便有人来报:“太子,敛王刚才在大理寺牢中,服毒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