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宋承淡淡开口,长指曲起不紧不慢的扣了扣梨木雕花扶手。
矜贵淡漠的少年仿佛踩在了她们心尖上。
温年粉嫩嫩的小脸上惧意更甚。
这口吻,像极了上辈子的宋承不耐又烦躁的语调。
上辈子,苏家覆灭。
尊贵优雅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如千秋万岁的帝王,
冷傲且不屑。
她已是个大姑娘,同样跪在他身侧,乖顺恭敬的整理着他金丝龙绣勾线袍角。
闻言娇怯抬眸,
一腔委屈郁闷,
尽数隐在那双澄澈稚嫩的桃花眼眸。
她那般卑怜的看着他。
宋承骨子里的破坏欲“轰”的一声被点燃。
他想捏碎她的下巴,
让她只能看着他。
可宋承偏偏散漫的勾住她的碎发,唇角蔓延开肆意妄为的笑意,吐出一句:“昨晚不是很热情吗,怎么如今反倒羞涩起来?”
“虚伪。”
他忽然的凑近,灼热气息烫伤了她琼脂般白腻娇嫩的脖颈。
她受惊似的一缩,却引起他毁天灭地般滔天怒意。
男人猛的恶劣按住她的脑袋,
把她的小脸按向他的胯下……
她使劲抗拒,眼尾红漾漾的,娇软怜人。
他似是不大爽,大发慈悲的抓住她白嫩纤细的手腕子,
她刚喘口气,
“咯嘣”一声脆响,她的手腕生生被男人折断,
强迫的将她按向胯下,
他怎么能容人抗拒?
她疼的小脸煞白,却清醒理智的明白,苏家还在男人手上,她反抗不过他的。
脸埋在他的那处,滚烫浑浊的男性气息在鼻尖萦绕。
揭开腰带的那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说:“和陆小世子玩的怎么样,可还欢喜?”
他挤进她的小嘴,舒服的眯了眯眼:“现在,取悦我!”
此刻,
记忆戛然而止。
苏温年泪意盈盈,一旁的寒竹拉了拉她的手,
只觉一片冰凉黏腻。
她在紧张。
宋承得出结论。
难道她是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吗?
温年想了又想,觉得苏家以后若有他的庇护,那她也可不用操心了。于是缓缓挪步向前,小小的身子坚定不移。
只留下背后一双浑浊的老眸,
死死的盯着她,里面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老太太拄杖而起,抱住苏温年,看向宋承,她眼眸带着请求。
宋承嗤笑一声,
踹倒一旁的随从,“你主子靴子脏了,就那么无动于衷?”
那随从连忙磕头请罪。
宋承似有些厌烦,长腿迈步,便离开了正堂。
随从不断磕着响头,磕得满脸是血。
苏锦汗毛竖起,急忙向常在宋承身旁侍奉的隐卫道:“他……他怎么还在磕?”
鲜血浸湿了众人脚底,空气凝滞了几秒。
不过一群女眷,一看到血手忙脚乱,拎起裙摆就远远避开。
隐卫面无表情:“公子没有宽恕他,没有公子命令,谁也不能阻止他磕头。”
想了想,还颇有人性化的说了一句:“要不属下把他提到门外偏僻角落去磕?免得脏了小姐们的裙子鞋子?”
这……这岂不是要磕到死?
温年却内心淡然。
寒竹死死的搂住她,捂上了她的眼睛,轻声道:“姑娘,别看。”
温年却明白,若是这随从私自停下叩头,恐怕日后会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他才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狠命磕头,以乞求……
死得不那么痛苦。
苏温书掩住口鼻,似是泣泪:“这公子怎么这般无情?”声音低低的,融入风里,却意外的让大家都听见了。
老太太垂叹:“拂到旁门去磕吧,可别吓着姑娘们。”隐卫单手提起随从后领,离开了正堂。留下一群姑娘们面面相觑。
苏小安最先招架不住,哭着跑出去要找姨娘。
可今日父亲与他的妻妾根本不在府中,苏锦刚开始有些混乱紧张,现在镇定自如,叫下人擦去这些血迹,自己也福身离去。
经过那人磕头的角落时,都添了几分怜悯。
一股寒气升腾而起。
温年知道,接下来苏温书实在看不过去,去找了公子大人,哀哀戚戚的请求。
他懒得搭理这金陵美人儿。
薄唇冰冷而残酷的吐出一句:“你代他磕?”
苏温书抿着嘴,不说话了,毕竟谁也不想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送了命。
苏锦撺掇着她向公子大人求情,偏生她还真信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有模有样的求公子。
苏锦以为她会代替随从。
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真的求得公子的回心转意,苏锦嫉妒的要发了疯,可谁也不知道,温年到底怎么求公子的。
公子大人一手托住她的小屁、股,难耐的舔了舔唇瓣,有几分氤氲的色气和欲、望,他咬着她的小耳垂,喉结一滚:“我等你长大。”
自那之后,苏温年发现她做什么事儿都有人在暗中相助,
代价是,做他的泄、欲工具。
温年是这样理解的。
可就因为这样,当时的苏温年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所以大家都只知道,是苏温书和苏锦赦免了那人。
一时间全府上上下下,皆夸四姑娘和二姑娘贤良淑德,宽宏仁爱,不无敬佩。
可温年依偎在祖母怀里,悄悄的红了眼,她再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她只是个孩子。
公子大人却不会放过她。
可是如今,无所谓了。
那人死便死吧,跟她有何关系?她不想再委屈自己和公子纠缠了。眼前苏锦挑着祖母不在的空档,笑颜明媚的挑唆温年:“小十二,不如你去向公子说道一番?方才在堂内公子挺宽恕你的,不如试试看?去替那濒死之人求求情?”
温年冷笑:“四姐姐这么热切善良,不如自己亲自上阵,方可让公子大人感受诚意。”
苏锦眯着眼,认真的打量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又甜又糯的细声驳回去,秀致的桃花眼中含冰刃般锋利无情。
她一瞬间产生错觉,仿佛这个小姑娘,日后定会阻挠她前进的脚步。
狠意在腹腔交织成形,翻滚的涌入身体每一个细胞。
她眼眶湿润,蓄满泪水,微微哽咽:“妹妹才刚回府,我做姐姐的看见妹妹这般纯良可爱,给你提点建议让你去救救他,可妹妹竟然引到姐姐身上。”
“可是姐姐有亏欠你的地方吗?”她的泪一落,看似被欺负般的可怜,向幼小的她道:“妹妹好歹提点一下姐姐呀。”
她在……转移话题。
温年唇角冰冷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