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头一跳而起,指着葛尽忠,道:“你...你说什么?”
葛尽忠道:“不知在下的功力,比起贵宫宫主郭创兴如何?传说郭创兴文武双全、智勇兼备,乃人中龙凤,老生身份卑贱,一直无缘得见,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刘一头道:“这我不可能骗你,在下并不是烈阳宫的人,但对烈阳宫的忠义之人甚是神往,一直苦于没人接引,所以未曾入宫。”
葛尽忠道:“既然你不是天鹰教的人,也不是烈阳宫的人,那为何不加入日月神教?你满身本事,却只知道干些打家劫舍的小勾当,岂不是浪费了你一身功力?”
刘一头道:“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却不得侮辱我。老子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魔教之人,老子宁死也不会加入的。你快把老子杀了吧,老子平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早就该死了,只是没有加入烈阳宫,没有认识郭振兴,未免有些遗憾。”
葛尽忠道:“你们这些人呐,就知道一味的愚忠,你们不看看天下大势?我们日月神教掌权以来,天下百姓的生活蒸蒸日上,虽然暂时说不上国富民强,但也算是国泰民安了。比起紫阳宫统治时,只强不弱。你说说你们,放着平静的日子不过,非得搅乱天下,搞得烽烟四起,心里才快活?”
刘一头道:“自古以来,天下百姓都归紫阳宫管辖,此乃天道使然,日月神教一个外来户,有什么资格统治天下百姓?”
葛尽忠道:“哎,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顽固不化的人。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你走吧。”
说完,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葛尽忠一愣,不敢相信葛尽忠居然这么便宜就放了他,心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了,不管他,走就走,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
当下走到张小乐面前,伸手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葛尽忠道:“怎么,我让你一个人走,你还想带走这个娃娃吗?”
刘一头道:“不知炼药使留他何用?他一不会法术,二不懂风情,动不动还破口大骂,惹得人心烦,不如你好心把他一起放了吧。”
他这个连死都不怕,宁折不弯的男人,终于说了这辈子第一句软话。
葛尽忠道:“你是不知道,正因为这小孩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才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我观他还是童子之身,正是我寻求十年的药引。”
刘一头道:“药引?你竟然要以人的身体来作药引?魔教居然还有这种邪法,难怪人人得而诛之!”
张小乐心道:“我草你大爷的,这是什么鬼?老子这一路走来怎么这么不顺呢?刚进凤凰城,就被人当作药引?这你吗的也太坑了吧。”
葛尽忠见刘一头站在原地矗立不动,说道:“你是不打算走了,是吗?”
刘一头突然脸露凶光,说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葛尽忠道:“呵呵,你倒是有情有义,这样吧,你留下点东西给我,如果我满意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刘一头道:“在下使得是一把饮血刀,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品宝物,却还有些锋利。这样吧,我砍下右手,留下饮血刀,这样你满意吗?”
葛尽忠道:“单单一只右手,是不够的。”
刘一头道:“莫非你要我留下我的双手?”
葛尽忠道:“本来还要留下你双眼的,但念在你还要看看烈阳宫的郭创兴,就留一只右眼吧。”
刘一头怒气上涌,心想:“老子失去双手一眼,便是个废得不能再废得残疾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以死相拼,好歹留个像样的名节。”
陡然间,饮血刀红光一闪,朝葛尽忠拦腰砍去。
葛尽忠咳嗽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瞬间布成灵气盾。
饮血刀砍在盾上,犹如石沉大海,无半分伤害。
刘一头想抽出饮血刀时,只觉盾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吸力,怎么也抽不出来。
紧接着,盾上的灵气如潮水般蜂拥而出,透过刀身,直攻刘一头本身。
刘一头惊骇莫名,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邪法,当即毫不迟疑,运起平身引以为傲的斗转星移大法,太极印瞬间出现在胸前,闪烁着火红的光芒。
刘一头“咿”了一声,只见灵气毫无阻碍的穿过太极印,布下的终极防御摧枯拉朽的崩塌。
“砰!”
刘一头倒飞起来,落在了门坎上,直觉全身疼痛和酥麻,竟然站不起身子了。
葛尽忠再一次发功,本来好点的身子又剧烈的抖动起来,“啊...啊”的咳嗽不停,一咳未停,一咳又起,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他指着小样儿怀中的药,道:“药...药...”
小洋儿道:“义父,还要喝药?今儿不能再喝了,已经喝了三次啦。”
葛尽忠此刻因为呼吸不畅,满脸憋得通红,摇摇头,道:“药...药...药”。
小洋儿不敢违扭,取出药包,用小指甲撬了一点药,放在茶杯之中,递给葛尽忠服下。
葛尽忠初时咳嗽稍有好转,可没过多久,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而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严重,他已经咳得在地下打滚了。
张小乐心想:“吗的,坏人自有坏人磨,他练的这五毒神功,不知是哪个妙人教他的,竟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教得好,教得妙,教得儿子呱呱叫。”
他本想上前用帝殒刺他几刀,但始终下不去手,一来摄于葛尽忠的法力,估计刀尖刚触及他的肌肤,就会被他一掌拍出脑浆;二来即使侥幸刺死了葛尽忠,魔教守卫森严,断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三来,看这死老头的样子,恐怕挺不过今晚啦,倒也不必他出手。
只见葛尽忠满地打滚,咳得死去活来。
小洋儿焦急道:“义父,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葛尽忠指着药包,呼道:“再...再...”说一个字咳一下,硬是半天没说出来。
小洋儿道:“义父,义父,你还要吃药吗?这可真的不能吃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医师说过,这药一日不过三的,再喝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葛尽忠此刻生不如死,哪听得进半点劝言,仍是指着药包不停喊道:“药..药”。
他忽然捂住嘴巴,猛的咳嗽两声,张开手掌一看,竟是两口鲜血。
小洋儿大惊,赶紧又兑了一小指甲盖药粉,送葛尽忠服下。
这一小点药粉服下,立即见效,葛尽忠终于止住了咳嗽。
正欲开口说话,忽觉全身燥热难当,竟比咳嗽还要难受十倍。
紧接着,一通瘙痒袭遍全身,他忍不住到处乱抓,只抓得血染全身,甚是恐怖。
突然间,葛尽忠“啊”的一声痛呼。
张小乐看去,吓的瘫倒在地,心道:“我的吗呀,太恐怖了,这死老头将他的两个眼珠子都挖出来了……”
原来这药粉本身就是毒药,是比五毒更毒的药,葛尽忠为了抑制咳嗽,采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不料今日多喝了两指甲盖药粉,虽然咳嗽是好了,却中了药粉的毒。
奇痒难耐之下,全身已经麻木,他本来只是想挠挠眼部的痒处,没想到一不小心挖出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