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变得越来越暗,渐渐闪出几道亮色
要下雨了
但是,沈灼不愿意回去,就像她母亲想要陪陪父亲一样
季岚还是不依着她,让陈妈把她带回去了,为了不然沈灼担心,她说自己一会儿就回去
沈灼还小,又很累,在路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她倒是期待梦里和父亲见面的时候
母亲依旧在餐桌旁边喝咖啡边等着她
经过一夜雨的洗礼,空气中的清新掩盖不住,花坛里泥土带着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放空自己
沈灼拉着母亲出门,想到自己旗袍上的白梅,扯着母亲去了树行,挖了一颗白梅小树
“娘,我们把它种在爹坟头吧,让它陪着爹,行么?”
今天出来,没有带下人,只能亲力亲为,平日里沈灼最爱干净,也不愿意沾染些灰土
真正干起实事来,倒也不含虎,不一会儿,崭新的旗袍就染上了泥花
“白梅儿花开,胜魁,似魁,似媚,胜媚”
“以后我们娇娇,定然也是不差的!”
原来的季岚,以丈夫为一切,沈隶琛便就是天一样,但是如今,她没了丈夫,只剩一个和她丈夫一样优秀的女儿
季岚高兴也是,苦恼也是
沈灼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想那么多
但是,白梅种在父亲坟头后,母亲的话,着实伤了她的坚强
“女儿家就该娇养着!”
“灼儿自幼就是个有能力的,如今长大了也自然不差”
打那以后,季岚再也没有提及沈隶琛,仿佛刻意躲避着有关沈隶琛的各种话题,她不想沈灼被这些杂烩影响了她自身的独性
于是举家迁居到了上海,远离了那有关政的一切
沈灼过了年份,年初的三月十九,沈灼十二岁的生辰,没了原往的隆重团聚,只是几人了了的生辰宴席
沈灼的外国朋友们倒是积极,卡片礼物丝毫没落下来
沈灼很认真的将它们放到阁楼,专属沈灼的阁楼
莱夫·恩奎斯特,他比沈灼大上一年,是一个认真的而且又很让人着迷的人,性格很好,朋友也是很多,就像他无论走到哪儿,总是很受欢迎,他给沈灼邮寄了一个八音盒,渡有花边的,很漂亮
沈灼把这份礼物放到了床旁边的桌子上,蜜似的嘴角再次上扬着,眉目中的星辰遮掩不住,那是她向往的,心心念念的世界啊
不一会儿,季岚坐在沈灼房内的软塌上,眸子下的清冷被宠溺遮掩,悲痛的姿色像是被留在了坟头
“娇娇,娘亲把你送出去如何?”
“我都听娘的…”
沈灼十二岁了,却没有上私塾读书,只是在家受季岚的启蒙,但是她外语好,什么都不差,自然上不上都无所谓
如今却要送出去,倒也不免有些伤神
“学校是柯兰克私立贵校,下月初的报道,衣物我会让陈妈给你找人送去,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去就是了。”
“是,娘亲我到哪儿学什么可以让我自己定嘛?”
“没有时间期限,没有规矩阻碍,你随心就好。”
沈灼笑颜一展,心里面默默盘算着自己的东西
柯兰克……莫不是莱夫·恩奎斯特在的学校,倒也好,有个照应
沈灼上楼收拾东西,季岚也在为沈灼赶制其他季度的衣服
时间落花一般凋落,剩余的不过是沧桑留下的枝干,感慨满茎使得愈发健壮
沈灼抵达柯兰克数月,安置在学校的宿室,莱夫·恩奎斯特倒也常来看望
沈灼选择的是外交课,她想像她父亲那样,为国捐躯,即便最后落不得好名声
自他父亲死去,沈家便饱受欺侮,似乎所有人都在说,国家的败破,全是因为沈隶琛在外交上的话,他太孤意,太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