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阿弥坠崖的山谷里,谷底是一条水势湍急的河流,河岸边有大大小小的卵石杂乱无章的分布,水草随着河流摇曳,偶有几条金鱼游过,河蟹在卵石群里吐着泡泡,草虾看到生人也不害怕,径自往石头上爬行。
佛爷指着河对岸,对着李剑南说道:“游过去。”
李剑南怪异地看了眼佛爷,也不疑他,直接跳进河里,冰凉的河水浸湿了肌肤,冷得打了个激灵。
佛爷对阿弥说道:“你就在岸上等我们吧,不要走远。”说完,自己也跟着跳进河里。阿弥一屁股坐在岸边的草丛里,摸着身边的石头朝着河面打水漂。
河流水势湍急,想要到达对岸,游过去的方向就要斜对着上游,否则会被流向下游的河水冲偏了方向。
对岸就是山脚,两人游到对岸,佛爷指指水面以下,对剑南说道:“游到水底,跟紧点别跟丢了。”说完,憋了一口气,率先钻下水面,李剑南见状也吸了口气,运转着龟息功跟着钻进水下。
河道约莫五六丈宽,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河,钻到水下李剑南才感觉到这条河的流量还真不小,一直往下游,游了挺大一阵功夫才游到底,借助着映入水底微弱的阳光,剑南看到水底的山脚下有一口圆形的山洞。
洞口相当狭窄,仅供一个人游得进去。佛爷掉头拍了拍李剑南的胳膊,指指洞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他跟着进去,李剑南比了比大拇指,表示收到。
两人一先一后地游了进去,山洞的通道被河水灌满,通道也不是一直到底的,里面的路简直九曲十八弯,稍不留神就会撞到石壁上。
好在这个山洞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岁月了,山洞里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不知名的菌类,撞在石壁上也感觉不到有多痛。
弯弯曲曲的水道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朝上,时而朝下。绕了好大一圈,两人才浮出水面。李剑南大口呼吸着,要不是平日里龟息功没少练习,游过这么长的水道真得要嗝屁了,饶是如此也憋气憋得够呛。
此时二人所处的位置在大山的腹部,佛爷爬出水面,坐在一块石板上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然后运用内力将衣服蒸干,李剑南半躺在石板上,放开神识打量着这片乌漆墨黑的空间。空间非常狭小,四个方位都有甬道,甬道口基本一样,呈椭圆状。
稍息片刻,佛爷拍了拍李剑南的肩膀,说道:“接下来依然要紧紧地跟着,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跟丢。”
李剑南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一处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这个地方跟你们师祖有关,带你去涨涨见识。当然你要是不想去的话,现在完全可以回去,顺着刚才的水道就能到达之前的河底。”
李剑南一听跟老祖有关,推了下佛爷的肩膀:“带路。”
这边的甬道比刚才的水道稍微宽敞了些,不过还是一样的九曲十八弯,乌漆墨黑的一片,李剑南一直用神识探索着前面的路,避免碰触到岩壁。
甬道的路是上山的路,虽然两人一直在左绕右绕,但是就高度而言,两人是在往上爬。爬行了一段路程后,前面的甬道骤然变得宽敞起来,这个甬道的尽头又是两个甬道,一左一右,佛爷直接走进了左边的甬道,李剑南跟了上去。
身为东岳派的弟子,打小就在这片山里长大,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觉得熟悉,怎就从来没听说过山里有这么一个地方。李剑南摇摇头,姑且还是好好地赶路吧,走到尽头看看这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脚下的甬道走了一段路程后,又到了一片宽敞的空间,迎面分成了左中右三个甬道,佛爷依然不假思索地朝着中间的甬道走去,李剑南好奇地跟在后面。
中间的甬道走了相当一段长的距离,走到尽头还是一片宽敞的空间,这下分成四个甬道了,一字排开,佛爷和李剑南朝着最右边的甬道走了进去。
自始至终,两人都在弯弯曲曲的甬道里往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高,就这样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李剑南走都走烦了,站在眼前的十个洞口前哀怨道:“前面还有多远的路啊?”
佛爷笑道:“不远,这是最后一个甬道了。”说着率先朝第八个甬道口走了进去,经过一番七拐八绕的绕行后,李剑南终于在前方洞口处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两人加快了脚步,这亮光越来越亮,最后照亮了整个洞壁。
长时间在黑暗中行走,一时还难以适应这么强的光,李剑南花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过来。
佛爷一挥袖子,示意他往洞口边上走,李剑南一脸懵逼地走了过去,朝着洞外看了看,嚯,好高的一处百丈悬崖!
佛爷在后面说道:“昨天掉到这边的山谷里才发现了这么一处所在,说句实在话,虽然我将这里的暗道都摸清楚了,但是前面那个世界我还没有进去过,这下有个人作伴一起去看看也好。”
悬崖下云雾缭绕,从云缝间能看到崖下的石松贴着岩壁顽强的生存着。远处的几只仙鹤在云下飞过,谷底几乎深不可见。李剑南后退了一步,转头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
“向前走几步试试。”
李剑南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走!”
佛爷走到李剑南的身旁:“别害怕,没事的,向前走几步就不一样了。”
李剑南纹丝不动,死活不肯迈出一脚,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嘛。
佛爷拍着光头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转身就是出其不意地一脚朝着李剑南的屁股踹去。
这一脚踹地十分有劲儿,直接将他整个人送出了洞外。
李剑南被踹出洞外后,周围的画风突变,没有坠崖时该有的疾风和呼呼的风声,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闯入了另一片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