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鬼手烙印的诡谲削弱,遁去六成,火龙箭矢的威能终于跌落圣主之势,苍穹中响起一丝悲鸣,赤红的火焰仿若因为悲嚎愈加深红,可依旧不能带来更多的力量提升,一箭冲击于第三重森罗死门,力道还是处于九级与圣域之间,森罗死门也不能毫发无伤,以冲击点为中心,裂痕向四遭扩散,密布大门,但森罗大门背后好似有大手支撑,迟迟不倒,火龙箭矢之上的红光终于渐渐散去,露出红晶本体。
吼!
又是一阵悲鸣,箭矢化为漫天粉末,世间再找不到它存在过的痕迹。
“不好,火龙箭矢崩了!”
暗影面纱后冷若冰川的脸上骤现慌乱,青色和黑色的斗气同时包裹住两人的身躯以更快的速度向外而去。
“死亡奥义·共葬!”
看着一路飞奔逃窜的两人,死水般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的波澜,只是头顶之上的死亡漩涡猛然一收,包括破败的三重森罗死门在内尽皆重新划为磅礴云海的死亡斗气被吸入楼遥体内。
血翼挥舞,身影愈加贴近苍穹,拳势再动,经过一个呼吸,死亡斗气澎湃而出,席卷成为更加浓郁如墨的死亡漩涡,只是不再有森罗死门的衍化,如同九重天上的天河决堤,三千弱水淹没人间。
“不!”
在暗影帮助下逃窜的普灵顿看着仿若缺了一个口子的苍穹,魂飞魄散,面无血色,满脸的仓惶与惊恐,这位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黑衣团团长在死亡的镰刀之下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加惊怖、恐惧。
“暗影!”普灵顿的大手猛然拉住了暗影的领口,脸上横肉滚动,惊惧和暴戾并存。
“我明白了!”
“往后,我就不再欠你了,普灵顿大人!”
暗影将普灵顿抛向了前方,留下一人独自面对从天空倾下的惊涛骇浪,左手二度举起青色魔法弓,青色的风之元素和黑色的黑暗元素同时萦绕,似风之精灵又似深渊邪魔,庇护了暗影周身,置之死地反倒让得眼中重归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唳!”
自暗影的喉间发出一丝清脆的鹰啸,手臂极为艰难似得颤颤巍巍地抬起,修长的玉指指尖血肉模糊,隐隐可见白色的指骨,但暗影看了一眼毫不留恋逃窜的普灵顿,眼中闪过决绝,右手拉满了弓弦。
“再见了,大人…”
弓身的火龙魔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后,破碎粉末,火龙箭矢应时孕育,二次激射而出,只是这次面对的不再是森冷的死门,而是茫无边际的亡灵死海。
“去!”
一枚魔核至多使用三次,第一次解决了黑衣团的一次大难,第二次在此之前破灭了三重罗森门,这是第三次,而且因为之前能量的过度抽取,使得这一箭隐隐只有一半的威势。
暗影自是不甘,周身的风暗斗气鱼贯而出,与火龙箭矢相容,妄图以自身之力弥补火龙箭矢的威能。
“愚蠢!”
天人状态下的楼遥首次开口。
圣主之下皆蝼蚁,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哪怕九级大战士、大魔导,甚至半步圣域只要你还没有完全踏入圣主之境,那就是两种生灵,两个层次,天地之差。以凡人之力,去弥补圣主之力,笑话!
死亡浪潮已经化作一丈黑幕,就要将整座花果山笼罩其内,火龙箭矢陡显,结合风暗之力,赤青暗三色流转,犹如琉璃,炫彩夺目,似天地神剑劈开黑暗一角。
神剑有无双剑气,阻隔了死亡潮水的蔓延,亦将潮水两分,暗影见到这一幕,神色微动,幽眸深处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就要趁此转身离去。不料,转身的刹那,神情陡转。
三色琉璃箭矢开始无所睥睨,然则长久沉浮死海,经受磅礴死亡元素侵袭,三色三系之力开始分离,不仅风之斗气和黑暗斗气被剔除开来,就连火龙箭矢的本质都受到污秽,神威瞬息而绝,前一刻还有开天辟地之势的箭矢行进半途,蓦然而断。
暗影身上黑暗之力弥漫就要想走,然而身后一个隐匿的烙印蓦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冲入暗影体内,搅得天翻地覆,风之斗气、黑暗斗气、外来力量三种混乱一团,犹如就要爆炸的锅炉。
“桀桀桀!”熟悉的声音响起耳畔,“这小子太怪了,我们两个人想走怕是不容易,所以你还是给本大爷多撑点时间吧!”
“普灵顿大人!”暗影惊露不敢相信之色,然而身子已经失去控制,自主而动,冲向继而扑来的死亡浪潮,丹田气海内的斗气漩涡彻底失控,爆炸开来,化作血雾。
双系九级大战士的自爆使得空间震荡,浪潮也为之一顿,而趁此普灵顿奔逃得愈快,甚至有猖狂的笑意传来。
“覆来!”
楼遥冷漠的脸上丝毫不为所动,右手朝着远方轻轻一招,但见无尽的前方,一样有着一泊滔天巨浪而下,只是楼遥黑色的长发中添上了第三道的白色。
天空之中的灰流散去,金色的光芒再次照落大地,阳光依旧温暖和煦,不过大地上已经没了茵茵绿草、丰硕果树,没了叽叽喳喳嬉闹的猴群,也没了带来杀戮的罪恶黑衣团。
“不…不会的…”
往日主宰黄昏山脉一方的黑衣狩猎团掌舵者,九级巅峰大战士普灵顿像条死狗一样半埋在大地里,想动却动弹不得,不说受到的伤势,死亡元素已经抽干了普灵顿的生机,四肢干瘪,就是大脑也开始死亡,无能狂怒宣泄着生命凋零前的最后怨愤。
“怎么会这样!”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下场,他只是为了赚点小钱弥补下黑衣团最近的开销,结果在这区区的花果山折损了黑衣团、折损了火龙魔核,甚至牺牲了自己一手培养的九级战士暗影,结果现在就连自己也要搭上。
“不甘心啊!”
普灵顿没了再多的悔恨和哀嚎的时间,楼遥的身影从天而降,正正好好落在了普灵顿的跟前,一脚抬起踩在普灵顿的脸上,斗气流转,头颅如西瓜破碎,零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