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太监！”凤绛衣又在他的胸口补了一脚。
“救命啊！皇上——”长欢悲痛出声。
一群人入了宫之后，因为没有皇上的召见，凤绛衣被拒在未央宫外。
常相思见凤绛衣脸色不好，免不得又好声言语地抚慰了一番，这才与二姨娘随着长欢入了未央宫，凤绛衣候在未央宫外，脸色有些不好看。
长锦楼设在未央宫内，长欢就将二姨娘带到了长锦楼，里面只有凤一。
长欢看向常相思，立即后退了好几步，与她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才道，“皇贵妃，凤一大人有些话想问下二姨娘，皇上那边找您还有些事情呢！皇上正在御书房里等候。”
常相思看着变聪明的长欢，这小太监倒是有些识趣，只是他以为这样与她保持了距离就不会被她踹？
“长欢，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得呢？”
长欢苦着张脸，“奴才忠于皇上啊！要是让皇上知道奴才没有听话，别说奴才这太监总管一职要没，奴才的命也都能没了！”
伴君如伴虎，他跟在皇上身边才几日，就感觉到自己这小身子板更是单薄了几分。
二姨娘看到神色冷峻的凤一，知道这是皇上的暗卫，又见常相思要走，立即几步追了上去，颤抖着声音，“四小姐、四小姐……”
她宁可面对常相思，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人。
这可是皇上的未央宫啊，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踏入的地方。
要是以往能够来到这样的地方，想想都觉得就是死也瞑目了。
可是现在却是作为一个证人的身份过来这里，一不小心只怕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常相思看到了二姨娘眼里的恐惧，忍不住嘲讽一笑，这是觉得她常相思没有凤一那么冷酷了？
她二姨娘以往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需要靠她常相思的保护吧！
“二姨娘就在这里等候着吧，好好地配合凤一的调查，记得可别自己造谣生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地说清楚，否则一被查到不实，只怕要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二姨娘忐忑不安地点头，袖子里的一双手一直打着颤抖，一张脸更是苍白了几分，那歪斜的鼻子让她看起来只觉得怪异。
凤一看到二姨娘紧张的模样，立即让下人端来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二姨娘也不需要太过紧张，我先问你一些问题，一会儿北玄夫人会过来，你只需要如实相告即可！”
“是是……是的，大人！奴婢一定如实相告！”
二姨娘被请到了一旁坐着，接过那杯温热的茶水，颤着手喝了一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御书房里，凤黎苏停下了手中的事务，算着常相思也差不多该到了。
桌上是一道他昨日拟好的圣旨，想了想还是等事情完结之后再下圣旨，想到此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深呼吸了口气，看着桌上瓶中新插入的早春的桃花，开得极为绚烂美丽。
除了平日可见的粉色，还有一些别的颜色，放在一起显得更为雅致。
在御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总算是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长欢的声音。
“皇上，皇贵妃来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凤黎苏看到的是眉目间带着几分恼怒的常相思，此时正瞪着长欢，长欢却是笑得一脸的狗腿。
常相思走进了御书房，正要行礼就让凤黎苏给扶了起来。
“朕不是说了没什么人就无需行礼？”
常相思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收回，并且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皇上这个时候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呢？此事不是交给了凤一全权处理吗？”
“难得入宫一趟，来朕这边与朕谈谈话也不成？”凤黎苏反问。
“也不是不成，只是……往后皇上还是让长欢别一口一个喊我皇贵妃了，否则我听一次，踹他一脚！”
这可不是威胁，当初没有踹和贵公公，那是因为看在和贵公公年纪不小的份上，真让她踹出个什么问题来，也不大妥，可这长欢年纪尚轻，耐得住打。
“行！朕答应你就是，往后不让长欢喊你皇贵妃！”凤黎苏笑着答应。
常相思反倒疑惑了，以往让凤黎苏这般做，他都不曾答应，今日竟然这般好说话？
可是吃错药了？
看到常相思疑惑的神色，凤黎苏这才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儿，随即又道，“常相思，你该当何罪？”
她不明所以，勾唇一笑，“我何罪之有？”
“你胆子倒是不小，将朕扔在宫外，听闻还去了楼子找了两个小倌，信不信朕拆了那一处楼子，再处死那两个小倌？”
堂堂皇贵妃竟然跑去逛楼子，可有想过他的颜面？
一想到这事情，凤黎苏还是觉得几分恼怒。
他寻了一处位置入座，让常相思在他的对面坐下，并且一碗参汤移到了她的对面。
看着常相思入座，才又道，“朕若不是这几日食物繁忙得很，你以为朕能够这般轻易放过你？”
常相思倒是不以为然，她逛楼子关他什么事情了？
“所以如今那两个小倌已经被我赎身，皇上这是打算拆了我的酒楼吗？”
听到他这么说，凤黎苏的脸色有些阴沉起来，“你为那两个小倌赎身？还带回了酒楼？”
他简直无法想象，常相思竟然会为那两个小倌赎身，难道是看中了他们的姿色？
纵然那些小倌有点儿姿色，那也不过是沦落到风尘的低贱小倌罢了！
他凤黎苏，凤临国的一代帝王难道在她的眼里竟然还比不上那两个小倌？
常相思也看到了凤黎苏阴沉的容貌，看了一眼碗里的参汤。
端起来嗅了嗅，是人参炖鸡的汤，倒是喷香，应该是送来给凤黎苏饮用的，外头春寒料峭此时喝上一碗鸡汤倒也不错。
于是在喝了大半碗之后，常相思才将碗搁下，笑看着凤黎苏。
“为什么不能够带回？那两个小倌看起来不错，可惜沦落风尘，我为他们赎身放在酒楼里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做，莫不是皇上想让他们入宫给你当侍卫？”
“朕让小倌入宫当侍卫？你觉得可能吗？”
凤黎苏轻哼出声，“若是让他们进宫当太监，倒也不是不行！”
“皇上宫中的太监也不少，还差那么两人吗？”
此时常相思的眼里染上几分锐利，盯向凤黎苏。
“皇上，我希望我的人你别乱动，这世上没有人甘愿自我沦落，他们沦落风尘，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不过是拉他们一把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皇上的百姓，我这么做不正是在帮助皇上吗？”
前一句话让凤黎苏心中一片恼怒，可最后一句话，正好说到他的心坎！
他的黎民百姓，不也正是她的黎民百姓？
“好，朕答应你不动他们就是！”
莫名地，常相思觉得凤黎苏今日有些干脆过头了。
突然之间这般转变，难道他又想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一时间，常相思对他产生了几分戒备。
“你记得，往后不许再去楼子了，一个姑娘家家的，那地方岂是你能去的？往后发现一次，朕就拆一座楼子，再将楼子里的姑娘小倌全都砍了！”
常相思不屑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在造福女人了？你看看你们男人一个个三妻四妾了，还不放过楼子里的女人，一进了楼子里就跟丢了魂似的，若是不存在楼子了……罢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们没了楼子还不是能找出不少玩乐的法子？”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对于女人向来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几千年来从不改变。
凤黎苏一下子哑口无言，毕竟他也曾有一后宫的女人，现在还是如此，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碰她们了，可毕竟曾经存在。
“胡说什么，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朕是在命令你不得再踏入楼子里半步，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只需要答应即可！”
常相思此时倒也很好说话，“是！我不踏入楼子半步，我踏入一步！”
“常相思——”
凤黎苏有些恼火了。
她将碗中剩余的参汤喝下，才道，“皇上找我过来就是为了楼子里的事情吗？如果没别的事情，皇上就忙着吧，我去长锦楼看看，这个时候北玄夫人应该到了。”
凤黎苏瞪了她一眼，只觉得被她几句话气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看来这些时日太过忙碌，是该找个时间好好放松一番了。
深呼吸了口气，才道，“朕陪你去一趟长锦楼吧，对于当年的事情朕也有些兴趣，让你受苦十年，若真与北玄夫人有关，朕想法子替你报仇！”
虽然心疼常相思十年来的处境，但其实一切都冥冥中注定好的吧！
如果常相思没有疯傻十年，说不定也不会被欺负落水，这个时空里也不会有她相思的存在了。
只不过常相思的仇，既然知道了，那么她就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