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已按您的谕令,搜遍了方圆十里都不见那孩子的踪迹,接下来该怎么办?”西营镇内王宅正堂内,铁卫首领正在向张智龄汇报。
“奇怪,按说他们应该不会走远,兽神山方向搜收了吗?”张智龄还是一身白衣,眉头微蹙。
“搜过了,只是再深入的话就会遇到各种猛兽,说不定还有传说中的妖兽,属下不敢擅作主张,特来回报”
“罢了,他们如果真的进入大山的深处八成也是难以活着出来,明月啊,不是我狠心,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张智霖微微一叹。
“少主,教主很生气,你潜伏多年,莫要因为一个女子坏了我教大计”。
不知道屋子内什么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脸上带着一副金色的面具,只露出双眼,饶是张智霖和铁卫首领也算当世高手,此人何时进来的竟是一无所知。
张智龄闻言一惊,还是被教主知道了,这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了,哎,这该如何是好。“不知特使大人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哼,远不远迎本使到不在乎,只是你深陷儿女情长,办事不力,实有负教主所托,教主说了,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且回京城,按我们的计划抓紧行事,切莫再要出错,如果再有什么闪失,休怪他老人家不念多年父子之情”黑衣金面人一声冷哼。
“是,张某这就动身回去,还望特使在教主老人家面前美言几句。”张智龄赶忙一揖。他虽是少主,可是这教内少主不下十个,身份到真不算什么尊贵,至少和这位特使大人比起来就差了一些。他本是孤儿,后被这位教主收养,以父子相称。虽是父子却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只记得少时稍一偷懒就是一顿棍棒皮鞭,真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稍微大点后就被派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和教内联络的唯一渠道就是这位特使。
“这里的事怎么善后,不知少主可有定计?万一走漏了风声,影响了教主大计,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张智龄微一踌躇,他知道这位特使大人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难道这一镇子的人都要赶尽杀绝吗?“特使大人,整个村子除了走了那三人之外,没留下一个活口,想来不会走漏风声”。
“哼,你这样妇人之仁怎能成大事,明天晚上会有一群马匪袭击镇子,你派那日参与屠村的所有士兵来剿匪就是了,切记是所有,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传完命令后马上动身回京,莫要牵连其中”,特使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是,张某这就去办,只是那个女人和孩子还没追到,我心难安”
“我已经说过了,这事你不用管了,莫要见了那女人你再下不去手,本使不想你为难,替你收拾了就是”
张智霖无奈只能应道:“是,张某这就去办,劳烦特使大人费心了”,哎,独孤啊,我是救不了你了,但愿你福大命大,能够逃过这一劫。
话说那陆洲城守将禾成,接到王爷命令屠村回城后心中很是不乐,虽说是上命难违,但是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干。
自己少时参军反抗大昌,这身功名也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要说上阵杀敌即使面对千军万马那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这样的事情实不是大丈夫所为。
虽说只是个小城守将,可自己穷苦出身,这十几年来娶妻生子,一家人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吃穿不愁,其乐融融,想想娇妻爱儿只能按下心头杂念。“哎,只能每年鬼节时对着那小村子的方向上上几柱香,磕几个头,多少赎点自己的罪过吧”。
正在沉吟间,突然有军士来报,说是王爷身边亲兵来了,有事通传。
这刚回来王爷那边又有什么谕令,要是再让自己干一回这种事该如何是好,踌躇间门外已经进来一人。
“禾将军,王爷得到消息,今晚有一群马匪要突袭西营镇,命将军立马点兵前去,莫要耽搁。”亲兵进来也不行礼,傲然说到。
“马匪?何来马匪,王爷消息莫非有误”,禾成听到心下纳闷。
这要说以前有马匪的话自己信,大昌国时苛捐赋税繁重,又逢大灾,百姓活不下去的就聚在一起打家劫舍,也是为了自己的命。可这太平年间,百姓不愁吃穿怎会有人聚众为匪?
“将军莫非是怀疑王爷不成?命令我已传到,至于如何处置,还请大人自己三思,马匪啸聚不下千人,王爷请大人尽起全城之兵前去剿灭,不得有误。”亲兵说完也不待禾成答话,起身走了出去。
我已经和广陵王绑在了一条绳上,这不去也得去啊,除非自己能舍了这守将一职,要不这命令不得不听,就算自己能舍了这官职,可是王爷会放过我吗?能放过我这一家吗?哎,去吧,禾成无奈只能叫来传令兵,命尽起全城之兵,浩浩荡荡杀奔西营镇而来。
“主上,禾成已经听令,尽起全城之兵剿匪去了”铁卫首领单膝跪地朝面前白衣人一拜,“哎,这一夜世上不知又得凭添多少冤魂,走吧,动身回京”,说完翻身上马,白衣飘飘当先而去,身后十八铁卫马鞭一扬随后赶上。
“将军,这太平世道何来马匪?就算是有马匪也成不了气候,何须全城数千兵马来剿,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禾成身边一亲信偏将拍马来到禾成身边不解的问道。
“这是上面的命令,我等身为军人只管执行就是,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可是......”偏将还待说话,这时前方探马回报,“报......将军,我军前锋已抵西营镇外,只是镇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不像是有马匪的样子。”。
“这深夜时分,想来镇子上的百姓应该都已经歇下,没人倒也正常,命全军下马步行入镇,切莫大声喧哗,找地方隐蔽起来,静待马匪到来”禾成闻报命令道。
众兵士接到命令后都纷纷下马,放轻脚步,一言不发的走向镇内,倒也是军纪严明,看来这禾成倒也算治军有方。
禾成率兵士进入镇子后心下更是生疑,要说这深夜时分,街道上没人倒也可以理解,可是静的也太过怪异,竟然连一声鸡鸣狗吠都是未闻,就有点不正常了。
他带兵多年,经验老道,急忙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拍门叫到:“老乡,我是陆洲城守将禾成,请开下门,我有事相问”。
只是拍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邻近住户也没有出来探查,不禁心中大惊,难道我们来晚了?可是看着情况也不像是马匪洗劫过的样子啊,太过蹊跷。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一脚踹开门,急匆匆的走到屋内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这一户人家七八口人竟然都倒在地上,身上并无外伤,伸手一叹都是没了呼吸,身体发冷,已是死去多时。
“来人,速让兵士破开附近民居查探,可和这户一样?”禾成急令到。
不大一会士兵纷纷来报,整个镇子所有的百姓竟然都和这户一样死于非命,更恐怖的是就连家畜鸡狗都没活下来一个。
“莫非是毒,不好,命全军速速撤出镇子,在镇外集结等候”,禾成大惊。知道是中了圈套,只是他想不明白何人要害这全镇人的性命,又是什么毒这么霸道,竟然能让一镇子的人无一幸免,心下虽惊,脚下不乱,急忙带兵想要离开镇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走不了了,我百毒教之毒天下无双,此毒名为灭绝散,发散最是迅速,中毒者片刻即亡,你等结伴而去,黄泉路上倒也是热闹。”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晦涩嘶哑,幽幽怨怨,忽远忽近有如鬼魅。
“百毒教?从来没听说过,和这一镇子的人倒是有何仇怨,要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灭绝人性之事?”,禾成和众兵士闻言大惊,莫非自己也是中了这种毒。
“哈哈,世人众生来这凡间皆是受苦而来,我教只是帮他们解脱痛苦早登极乐而已,凡是见过那孩子还有知道牛河村事情的人都得死,你们这下也该能做个明白鬼了,时辰到了,上路吧。”鬼魅之声再起。
禾成还待再问,突觉浑身血气上涌,直冲脑门,霎时意识一片浑浊,最后的刹那间娇妻爱儿一一在眼前闪过,还有那一身白衣风轻云淡的广陵王,只是再也容不得他想下去了,双目圆睁,已然气绝,抬眼望天似是在控诉这人间的恶魔。
这个镇子整个一人间地狱,数千生命顷刻死绝,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这时那个鬼魅之声又传了过来:“放火烧了吧,这下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见过这孩子的人应该都死了”,“是,特使大人,我等这就去办”。
霎时间火光冲天,隐隐看见镇中见那片很大的王府,门匾已经烧的没有了,只剩一个大大的王字,在火光照映下金光闪闪,像在印证着这一家人曾经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