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和以往数多个清晨一样,各家的屋顶上冒着寥寥炊烟,村落间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阿爹很早就往枯树林去。荆梦一如既往的陪阿玥练剑,回来时,隔壁李嫂把荆梦叫去一边,甚是喜气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话,大约意思是说阿玥到了适婚的年龄,人又长的俊,想给他说门亲事。
荆梦含蓄的打发走李嫂后,仔细斟酌一番,觉得男大当婚也没什么不妥,但知晓阿玥的脾气,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再说。
晚上,待阿爹睡下,荆梦提了一壶酒到院子里,对月独酌。这两年里,她终是安稳了许多,不需要借酒入眠,酒量也浅了。阿玥来时,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却依然是那种凛然如剑的美。
荆梦醉醺醺的招呼阿玥坐下,趁着酒意也坦言将李嫂的话说与他,问他可有意娶妻?话毕,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对面的人只凝眸看着她,沉默不语。
“恩?阿玥,你怎么不说话?”
荆梦醉眼里有璀璨明净的光芒,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阿玥没有回避,也看着她,微笑着说:“我的婚事,姐姐决定就好。”
她忽然愣住,明月的清辉落在两人身上,彼此相安无事,却也生疏异常。
那一瞬,她心里莫名一惊,垂眸倒酒,笑道:“阿玥,成亲毕竟是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很少接触女子,应该也没有心仪之人,与不相干的女子成亲,确实为难,当我没提。”
荆梦呲牙一笑,爽快的把酒杯递到阿玥面前,然而停在空中的酒杯却无人接过。对面的人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眸子里仿佛潭中玄月,阵风撩动水面掀起粼粼波光。
那样美,却透着若有若无的凄凉。
荆梦的笑僵在脸上,正要收回酒杯,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说:“你怎知我没有心仪之人?”
空中的手当即愣了一愣,微风吹过,对面的人却绕到了她身旁,握住她停在空中的手,重重的落下一个吻。酒杯掉落,洒了一桌的水花,在月光里兀自闪亮着。
荆梦仿佛丧失了意识般,旋即想推开他,但阿玥的腕力却出乎意料的大,反倒抱得越紧了。她腾开另一只手,掌心凝力对准阿玥的背,却迟疑了很久。
自己在这世上已然没有亲人了,是阿玥给了她仿似亲人的陪伴。她怎么能对阿玥下手呢?这个整天粘着她,非常听话,又甜甜的叫自己姐姐的人。
是她的亲人啊。
空中的手终是软了下来。
阿玥吻的很重,仿佛爱恨交织,几乎能感觉唇齿间那股血腥味,却不让人觉得恶心,反倒有一丝酥甜,让她慢慢的忘记反抗,闭眼配合起来。
察觉到女子的动作,阿玥才真正忘情的吻起她来,渐渐温柔,最后轻轻的舔舐起来,仿佛细心呵护一株立在风中的蒲公英。
月光如雪色明然晃眼,照着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方圆百里,寂静的夜里,两人就这么微微失神的对视着,终是阿玥最后开了口,
“真美!”他赞叹。
荆梦抿了抿唇,跑回了屋里。
然而在她转身的那一瞬,男子脸上的笑意却冷了下去,带着一丝嘲讽,沉思良久,才回到房里。
荆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个缠绵的吻还让她心有余悸,她深知,后来她的心里眼里,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自以为再也不见就可以放下的人。
次日,荆梦有意避开阿玥。然而她发现阿玥仿佛全然忘记了昨晚那个缠绵的吻,她微微吃惊,转而对他释然一笑。
数月后,一天晚上,荆梦正要脱衣休息,突然听见门外一个声音说:“姐姐,如果我们真的是亲人就好了。”
她打开门,面前的男子微笑着,脸色苍白,非常憔悴。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针刺一般,只不过离家数月,竟瘦了这么多。她主动上前环住了男子的腰,头靠在男子肩上,闭上眼像小猫般在男子脖子边蹭了蹭,轻轻说:“阿玥,你回来了,我们永远都是亲人。”
男子似乎愣了愣,随即用力的回抱住她,双臂微微颤抖,一直隐忍着,最后,他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闭上眼,两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