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翩然而至。周坤一直惦记着和杨佳琳同行的事,早早便在校门口等待。初夏的早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他站在校门口看着零星的行人,心情大好,想起要与心爱的女孩共处十几个小时,他时不时露出羞赧的笑容。远远看着一袭碎花连衣裙的杨佳琳,婷婷袅袅朝自己走来,他心跳不止。
“来啦。”周坤接过女孩的箱子,脸上挂着笑容跟在她身后。杨佳琳并没有说话,看了周坤一眼,径直朝前走。
在周坤看来,从C城到B城,那一路风景美得不可方物。他带了一本书上车,心思却怎么也无法固定在书中。他不时地抬眼偷瞄杨佳琳,只见杨佳琳屈膝坐在下铺,下巴抵着膝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周坤斗胆望着她。杨佳琳面容清秀,额头的几丝碎发抚在脸上,她红唇轻微闭合,眉头紧蹙,眼神哀伤而迷离。令周坤更心疼的是她消瘦的双肩和手臂,杨佳琳双手环抱膝盖,裙角几乎垂到地面。周坤觉得这个安静如水的女孩子美极了,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哀伤,又不忍打扰这美好的画面。
“你瞧,路边那种又高又直的树,是杨树。杨树在北方司空见惯。”周坤一边观察杨佳琳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打破安静:“小时候,我经常因为杨絮过敏,就特别讨厌杨树。可是,我爸跟我说,做人就该像杨树,挺拔、正直、向阳。”
“我觉得杨树挺好看……”杨佳琳并没有看周坤,她喃喃地说:“我之前不知道它是杨树。”
“夏天,有风吹过,杨树叶子哗啦啦响,那声音特别好听,声音中仿佛有夏天的味道。那样的声音和味道,充满了我童年的角角落落。”周坤见杨佳琳不反感,就将树木的话题引向深入:“你家乡有什么好看的树?或者花?”
“嗯……银杏吧。”杨佳琳舒展眉头,她抬起下巴,目光柔和地看着周坤:“我家那边有条路,两边都是银杏树,每年十一月左右,整个头顶和地面都是金黄色,美得如同童话世界。”杨佳琳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甜美的笑:“那年,我男朋友趁午睡,将银杏叶子偷偷夹在我的课本里……”
“男朋友”三个字飘过,一丝惊讶在周坤脸上一闪而过,他马上回复平静,也瞬间明白了杨佳琳哀伤的原因。周坤静静地看着杨佳琳,等她继续。
“那时候我们可真好,可现在,他也许已经不属于我了……”杨佳琳又一次将下巴抵在双膝上,恢复哀伤的神情。
“去B城,你是去找他吧?”周坤合上书,关切地问。
杨佳琳点点头:“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发现他和其他女孩子的合照,还发觉他不对劲,我想,我必须当面问个究竟。”
周坤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杨佳琳,他面前这个女孩子,竟然这么大胆,自作主张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很快,他脑海闪现一个现实问题:她男朋友不知道,杨佳琳临时跑过去,去了住哪里?他暗自想,女人可真是感性的动物。周坤开始纠结要不要关心一下她去了怎么安顿的问题。
“今晚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就到了。”周坤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他假装面朝外看风景,轻描淡写地继续着谈话:“到站后,一起走吧?”
杨佳琳没有说话。
“否则,你怎么走呢?”周坤转身望着杨佳琳。
杨佳琳依然不说话,她的目光逐渐柔弱,逐渐无助,就像周坤初见她时那样,那样楚楚可怜,激起周坤浑身的保护欲。
“跟我走吧,我带你找他。”
周坤说完,坚定地看着杨佳琳,那目光容不得她说不。杨佳琳抬头静静地望着周坤,氛围瞬间暧昧。周坤想,眼前这女生就是有魔力,让自己陷入情网的魔力。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他预感到,这个时候的杨佳琳不会拒绝自己。他上前一步,几乎要伸手。不行,他不能。杨佳琳有男朋友,在她分手之前,他坚决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