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上床。江楠四周黑暗寂静,她将夏凉被窝成一团抱在腹部,面朝墙壁闭上眼睛,满脑子是对次日见面的想象,渐渐进入梦乡……
“滴滴。”迷糊中,江楠听到短信声。睡眼惺忪的她被手机屏幕刺激得睁不开眼。是维尼。
“我有事,明天回不来了。”维尼短信上说。
“啊?”江楠轻声惊呼着,她很失望,立即拨通了维尼电话。
“喂,为什么又不能回来呢?”江楠轻声问,她尽量保持平静:“我特别盼望你回来。”
“我知道呀。身不由己嘛,我这不是有个面试嘛。”维尼打了个酒嗝,轻描淡写地说。
“你在外面?”江楠猜测。
“没有,回家了。刚跟哥们喝了点酒。”维尼的确回家了,他正在用钥匙打开出租屋的门。进门后,维尼顺势倒在床上讲电话。第二天他也没什么面试,只是一些零碎的事情要处理,懒得再回学校一趟,就把江楠的见面往后放一放。
“伊人……”伊人是江楠的网名。维尼有点疲惫地说:“你们宿舍其她女孩子都睡了吧?”
“今晚就我一个人啊。”江楠回答:“好黑,有点害怕。”
维尼一下子来了精神:“害怕什么?有我呢,我给你讲故事吧。”
“好呀好呀。”江楠觉得这样窝在床上和男孩讲电话真是件美事,怪不得杨佳琳和何诗贝都爱这么做。她柔情似水地“嗯”了一声,自己都觉得麻酥酥的。
“你听好了——对了,你有没有好朋友、好姐妹?”维尼卖着关子。
“有啊。”江楠眼前立即浮现出杨佳琳的笑脸。
“嗯,好吧,有就好。”维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床上,他清了清嗓子:“话说,女生宿舍里有对好姐妹——丽丽和小花。丽丽经常带男朋友去见小花,几次下来,小花居然爱上了这个男孩。他们之间,从刚开始的暗恋,到后来的明恋。”维尼脑子飞快转着,添油加醋地说。
“那个男孩很帅吗?”江楠插话。
“这不是重点。”维尼继续:“小花经常趁丽丽不在的时候,约男孩出来约会。他们拉手、接吻,还上了床。”
听到“上床”二字,江楠的脸红到耳根:“那丽丽知道吗?”
“知道呀,她去找男朋友理论,男朋友死不承认,想办法安慰了她。这对情侣又和好如初。”
“那小花知道吗?”江楠又问。
“小花还不知道丽丽已经发现他们二人的奸情。”
听到“奸情”二字,江楠又一次脸红。
“放暑假了,宿舍女孩都回家了,只有小花一个人在宿舍。她晚上独自一人爬上床,就像你现在这样。”维尼放低声音,周围一片寂静一片黑暗,江楠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团漆黑。她感觉周围有些诡异,吞了吞口水。
“夜深了,小花很快睡着了。这时,宿舍里的公用电话响了起来。”维尼放慢语速:“小花很不情愿地起身下床接电话。”江楠等不及维尼慢慢讲,她急迫地问:“是丽丽男朋友吗?”
“不是,是个女的。”接着,维尼故意捏细嗓音,缓缓地说:“只听电话里说了一句‘好姐妹,背靠背’。小花连忙问‘你是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可是,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小花‘喂’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答应。小花只好挂掉电话,带着疑问爬上床继续睡觉。她总觉得,那句‘好姐妹,背靠背’一直萦绕在耳边……”
“完了?”江楠好奇地问。
“没有。”维尼问:“你真的是一个人在宿舍?”
“是呀。”
“哦,那我继续。假期的第二天,小花在睡着之后,又一次接到了那个电话,还是那句‘好姐妹,背靠背’。问是谁,还是不回答。小花疑惑地挂掉电话,平躺在床上,总感觉除了那句话不绝于耳之外,自己的脊背也麻木发凉……”
“到底怎么回事嘛?”
维尼感觉自己的酒劲过了大半:“第三天,小花再次接到电话,还是那句话,还是没人回答。小花再也睡不着了,她干脆下床,掀开床单。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丽丽的尸体!被人用胶带粘在小花的床板背面——是丽丽男朋友干的!”
“啊——”江楠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哈哈哈!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床板下面嘛?看一看,有没有女尸?”维尼没心没肺地说,完全没意识到深夜里,给一个胆小的女孩子讲鬼故事,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啊!不要!”江楠叫了又叫。她开始不停地埋怨维尼,不该在半夜三经吓唬自己。她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谈情说爱的甜蜜之夜。然而现在,估计是今夜无眠了:“今晚,我肯定睡不着了。”
“那,我陪你睡。我陪你,保准你爽歪歪,然后舒舒服服地睡着。”
“这……”江楠懂了他的意思,感到很羞涩。她娇嗔地说:“坏人!”维尼继续挑逗江楠一阵,睡意袭来,抓紧道了晚安,挂了电话,沉沉睡去。只留下江楠,一个人面对这惊悚恐怖的寂寂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