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尽情享受着假期的愉悦时光。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兴奋地跟爸妈说大学里发生的人和事。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拍拍床头的毛绒玩具，用手指划过书桌上那排书本，翻翻摞在抽屉里的那些磁带……多美好的过去呀。江楠调皮地说了一句：“嗨，我回来了，你们好吗？”她扬起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光滑白嫩的皮肤，精致秀丽的五官，还有青春洋溢的马尾……唯一讨厌的是鼻梁和脸颊上的小雀斑。江楠瞪着这些雀斑，厌恶地撇撇嘴，心情瞬间暗淡下来。时间快到了，江楠迅速换好衣服出了门。地点定在高中门口的酸菜鱼馆子。虽是小范围聚会，但都是平时关系很好的同学，关键是，还有——叶乔！江楠脚步很快。到达地点，只有张薇薇和另一个女生到了。她们正在聊天，江楠顺势加入进去。
“哎，你俩知道不？咱班第一对情侣产生了！”张薇薇神秘地说。
“咱班之前也有谈恋爱的，哪就算第一对了？”江楠想起高三时，有人谈恋爱的传闻。
“那不算，老师都放弃的人。何况毕业都分手了。我说的是咱们都很熟悉的……”张薇薇不耐烦地甩甩手，继续激发俩人好奇心。
“谁跟谁呀？”
“你俩猜。”
“哎呀，快说快说。”
“那多没意思，先猜。”
“今天聚餐有没有？”
“有啊……”张薇薇不想再卖关子了：“叶乔跟秦韵仪！”
“啊？”江楠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全然不信这个猜测：“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亏得你跟他们在一个城市上大学，都没联系过么？”张薇薇白了江楠一眼：“我亲眼见过的，临近高考的那几个晚上，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俩在夜色中散步。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哦，怪不得他俩报了一所大学！原来如此啊！”另外一个女生也随声附和。
“那可不？只是苦了那秦韵仪了，成绩不怎么样，硬着头皮报考叶乔那所大学，也只能上个大专。算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么！爱情万岁。”正感叹着，张薇薇用手指戳了戳其他俩人，示意她们别再讨论了，有人进来。
正是叶乔。他和三个男生笑嘻嘻地走进包间，在女生对面的位置坐下，叶乔潇洒地伸开大长腿。江楠望向他，他的每个姿势，都让江楠爱慕——还有怨恨。
“呦，三位女生越来越漂亮了啊！”叶乔全然不知江楠的怨恨情绪。
“去去去，你小子放假回来，也不给姐妹们带点海味特产？”张薇薇笑着回应叶乔。
“正说呢，我本来打算给你带条八爪鱼的，王老师不是经常说你整天张牙舞爪的嘛，哈哈哈。”叶乔坏笑着，对另一个女生说：“还有你，送你麻辣兔头吧，你像这个。”说完他又转向江楠，正好直面她的幽怨眼神，只好打住。
“你滚！今儿怎么没带弟妹来呀？人家跟你谈个恋爱，连同学聚会都不能参加了？”张薇薇说完，周围一阵起哄，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江楠只想知道叶乔怎么说——叶乔在自己面前怎么说。
叶乔并没有正面回应，但表情里写满了默认。江楠已无需他的回答。她原本兴奋愉悦的心情逐渐冷淡下来，逐渐心不在焉，逐渐强颜欢笑。她想对叶乔的感情，算自己的初恋吗？初恋已经死了吗？秦韵仪，在江楠印象中，就是那个只会傻笑，只会反复说“真的吗？”“为什么？”“好棒呀！”只会拿着粉笔在黑板前目光呆滞的女孩子，她凭什么？就凭她长得好看？江楠真的茫然了，进入大学，女生的相貌果真那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