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云岫沉眸看向对方,后者呆滞了几秒,冷硬的脸又恢复如常,朔衡疑惑地开口:“嗯,阿岫怎么了?”
朔衡才注意自己竟然抓着云岫的手,力道之大已经把人手腕给掐红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与迷茫,手上不自觉卸力,才要掏出纳戒里面的伤药,然而荀靡快他一步拍开他的爪子。
小心接过女孩的柔夷,拿出今早云岫刚给他的玉脂膏,动作及其轻柔地涂抹着。
玉脂膏触肤即化,带着微微的凉意,疗效自然也是极好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去了。
四川眼巴巴地看着这个败家的二哥一点也不心疼的涂了一层又一层。
这可是玉脂膏啊,一瓶千金难求,疗伤圣药,就为了这个迟早会自愈的红痕去了小半瓶,他心都要碎了。
云岫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不过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还真不愿意把手抽出来,心里泛起了甜泡泡,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而刚才师兄的异样她还惦念着,正要出口询问师兄,手被人轻轻一拽,荀靡手上稍稍加了些力道,对她微微摇头。
云岫虽然很不能理解也还是听话地没有继续问。
说也奇怪,也就刚才那一会儿,师兄现在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不同。
篝火旁,俊男美女脸上挂着真心的笑意绕起圈跳着舞,云岫也来了兴致加入进去,有模有样地学着转圈,摆手……
荀靡静静地注视着她——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脸上真切的笑了。
如果阿岫和他猜想的那般……这样很好,哪怕是承接了前尘的记忆,却也不可避免地保留了当下这个年纪该有的性格,这是上天顾他啊。
那个为了他敛去所有锋芒的女人实在让人心疼,这辈子他只望能守住这份意气风发。
“传说,在篝火结束的一刻牵手的人能相守一生。”
朔衡的眼底映着那个欢脱的少女,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却也足够旁边的人听见了。
四川疑惑地摸了摸鼻子?嗯,什么传说,他怎么没听过?
荀靡看了眼朔衡,此时火焰已经开始弱下去了,火光映着彼人的脸色却无半点柔情。
唇瓣一张一合间,他诚实地往云岫的方向走去。
朔衡看着男人的背影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嗯,刚才荀靡师兄他说了什么啊。”四川问。
他怎么感觉今天的两位师兄那么奇怪呢。
荀靡师兄那边走到师姐身边牵着师姐的手站在火堆边……嗯,发呆?!不知道晚上看火看久了会尿床的吗!
还有朔衡师兄,气场忽冷忽热的,冷的时候仿佛是个陌生人,就像现在这样,明明火焰烧的人很暖,可是站在师兄旁边他的心底还是会窜出冷意。
“朔衡”没有答话,把目光投向今晚的月亮:很圆,和故乡的一样圆。
刚才那个男人说的是:不要动他。
动谁?是那个女孩还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嘴角复勾起一抹嘲弄,她眼底泛出一抹怀念,今晚的月色真美,可惜周遭那么陌生,所以月光也很清冷。
……
云岫被荀靡拽着站在火堆前动也动不得。
她方才跳舞跳的好好的,这厮就来捣乱,现在在干嘛,要玩火吗?这火都要被他们盯怕了!
“荀靡,火要熄了。”
“嗯。”
“……”就嗯??!
云岫不解,十分不解,记忆里的他在十三年前就像个木头、自闭地很,平时虽然宠着她可是从来不敢“造次”。
他虽然总会在第一时间护住她,却不爱和她讲话,乖得不得了,而今不仅不自闭了,还大胆地牵住她的手?!
还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火把最后一粒火星熄灭的刹那,他握住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火熄了。”他的声音低哑地不像话,隐隐透着小期待。
“嗯。”
“我们牵着手。”
“嗯?”云岫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咻~
烟花戏法开始了,比四川为她变的还大,美丽而绚烂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的炸裂,代替那熄灭的的火堆继续点亮夜色。
荀靡捂住了她的耳朵,在爆炸的轰鸣声中无声地说:抓住你了。
云岫有些呆,呆愣着下意识回抱住他,呆愣的眼睛里装不下烟花,呆愣的此刻的全部想法都是眼前人,眼前的荀靡啊。
如果云岫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能听见她最爱的这个少年用最虔诚的声音祈愿:
唯愿生生世世与卿度。
他曾经没有信仰,后来她成了他的信仰。
莫须有的传说不可靠,可是因为她,他也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