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方寒那冷若冰霜的眸子,痴痴的望着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抬手,拭了拭我脸上不知不觉留下的眼泪,他的手纤细修长,却是冰凉得很。
“终于不躲我了。”他嘴角扬上了很好看的弧度。
他居然脑子里想的是这个,我面露疑惑。
他却将目光转移到我腰间的玉佩上,顺着抚摸了一下:“以后尽量不要让他亮了。”
我缓慢的移动目光到他手中亮出红光的玉佩上,轻声说:“他总是莫名其妙的亮,音儿不知道如何让他不再亮。”
他抬眼,眼睛里像是星辰大海的辽阔,盯得时间长了像是他的眼里有一个小小的我。
“以后别再受伤,别再有危险,别再难过,别再……”说到这里,他看着我的眼,缓慢低下来。
他红润的薄唇,魅惑的下巴,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
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等来的是他冰冷的唇,他许是日日需取心头血,除了吻过他满身的酒气便是吻过他这冰冷刺骨的薄唇。
他缓缓离开我的唇:“是不是冷到你了。”
自从遇见他,我便不断的被他轻薄,话语刺激,莫名其妙被打乱思绪,每一次都很生气很委屈,但这一次,我竟觉得这样美好。
“下次,师叔稍微喝点酒。”
我恍然——
“师叔喝酒是因为身子凉,又不想被人发现?”
他嘴角微挑:“音儿,还是很聪明,若是被人知道我日夜都在损耗真气心血,定会给这世间带来灾难。”
他话落定睛在窗边的红花上。
“师叔,这花是为了救你妻子吗?”
他没有说话,许久,又把目光看回到我身上。
“救一个这辈子对师叔来说,最重要的人,而这个人似乎并不知道。”洛方寒对着我说出这话时,我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只是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那师叔救我,也是因为音儿是重要的人吗?”
洛方寒妩媚一笑:“当然。”
我本是开心的,很快又皱了皱眉:“是什么样的重要?”
他浅浅走过来,我吞了吞口水,有点紧张,呆呆站在原地。
“自是很重要很重要。”洛方寒说着一手拉开了自己的暗红色腰带,缓缓褪下一半上衣,牵起我的手——
我紧张的喘着气,他笑着打趣:“你都看过,怕什么。”
我脑海里出现的是第一次见他殿外溪中沐浴,我不仅闯入,还变成了猫儿三日给他摸来摸去,再一次又是木桶里的冰药浴,硬是生生的同他待在了里面,还躺在地上被他轻薄——
想到这里,有些微红了脸颊,微微侧头,身体却还是诚实的任他把手往他身上送——
一股冰冷刺进手心。
“音儿对我,和它一样重要。”
我缓缓回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放在心上,洛方寒的心跳声似乎有些不同,比寻常人弱很多,想是每日取心头血,受着伤的缘故。
“那师叔的妻子呢?音儿和她,对师叔是一种重要吗?”
说到此处,洛方寒的呼吸有些起伏,玉佩的红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觉,红玉也更亮些。
洛方寒松开我的手,穿戴好衣服,面露的神色复杂,遗憾,心疼,想念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情。
他目如秋水般看着我,我没有办法猜测他的答案,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可笑,我怎么能拿我自己与他的妻子相比。
如我所愿,他并未回复。
“音儿,可有重要的人?”他转移了话题。
我也识相的没有再询问他,点了点头,绕过他,不再与他相视。
“当然有,姑姑是音儿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可惜姑姑离开音儿了。”两行热泪从脸颊上滚落。
“那,音儿除了姑姑可还有重要的人?”
我收了收情绪:“有,少童,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出师后……”
出师后本也算默许了要嫁给少童,却不想说出口,自己是怎么了,少童对自己这样好,我本就应该以身相许的。
“出师后怎么?”洛方寒的声音有些冰冷。
“出师后,音儿便要嫁给他。”我转过身来,嘴角努力挂着微笑。
洛方寒的眼神又是变了模样,抬眼的瞬间,我差点吓到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他。”洛方寒情绪愈发有些敏感。
我先是停止了微笑,顿了顿,再次挂起了微笑:“师叔有妻子,少童也可以有音儿啊。”
洛方寒忽然眉头紧锁,手捂胸口,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刺痛我的心,我快步跑过去,上前扶住单膝跪地洛方寒。
“师叔,你,你怎么了。”
洛方寒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嘴巴上的鲜血,双眼微红,微烁。
想起洛方寒说在乱葬岗只可使出一半的功力,难不成他多用了力气,被反噬了?
“师叔,你在乱葬岗?”
“小伤,无碍。”洛方寒站起身,捂着胸口,摆开我的手,脸色苍白,嘴巴的鲜血醒目的刺眼。
我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他却跟个孩子本是好好坐着,却突然躺在了床上,看着站在原地的我:“我护你才受的伤。”
我眨着眼,反应过来:“师叔,音儿照顾你。”
他躺在床上居然还——
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慢慢走过去,洛方寒的身子确实冰的厉害,头有些烫。
“师叔你发烧了。”
洛方寒微微噘着嘴点头,一副可怜样。
“师叔,你快运功疗伤。”我想扶他起来,这样难受可不像样子。
他却抓过我的胳膊,使劲一拽,我一个翻滚,到了床上,睡在了他的左边——
我倒吸一口凉气,瞪大双眼。
洛方寒一只手搂住我:“音儿不知道,师叔现在不能运功。”
我动也不敢动:“那,那怎,怎么办?”
“我冷~”洛方寒忽略我的话一样,又朝着我凑了凑。
我努力控制呼吸:“那,音儿,音儿去给师父打点热水。”说罢我便要起身。
洛方寒一只手却拽除了被子,硬生生把起身的我盖了下去。
我抓住被子,缓慢探出头来,侧了侧头,这么近的距离,与洛方寒躺在同一个被子里。
“师叔不要热水,音儿就躺在这里,给我暖暖就好。”
我还是觉得不妥,还是起身坐起:“不,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同枕共眠呢?”
“同枕共眠,音儿。”洛方寒听到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又唤了声我的名字。
下一秒扯住我的衣服又把我拽回了枕头上,望着我说了句,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话——
“音儿,我喜欢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