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平喝道:“蹲下!”因他的个子不够高,这样拿刀逼着他有些吃力,又怕他耍花枪,因而让他蹲下。
年长那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不过,权衡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蹲了下来。
路不平问道:“说,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
路不平的短刀逼近了他的咽喉,刀刃极为锋利,一触之下便割破了肉皮,鲜血渗了出来。
年长那人刚才亲眼见到,刚才他手刃自己同伴时,杀人不眨眼,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所能做到的,这个人的心,得冷酷到什么程度?
求生的本能让他脸色有些苍白,也可能是吓得。
“感觉你有些可疑,怀疑你是从柳花泊逃出来的那孩子。”
路不平心里一惊,心说,特马的怎么感觉这么准,不愧是职业办案的。
“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
路不平的短刀又逼近一寸,这时鲜血开始流出来了。
“我说……我……我说,千万别杀我!”年长那人这回是彻底害怕了,刀若再深一寸,就割破喉咙了。
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特马保什么密?
“我们是在五道司衙门当差的,公子,千万手下留情啊,我上有八十岁的……”
“闭嘴!”路不平呵斥道。
卧槽,卖惨是吧,你能不能走点心,琢磨点新词,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好糊弄是不是,你大爷滴!
“五道司衙门是干什么的?”路不平没理会他这茬,继续盘问道。
年长的那人一看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没招了,只得老老实实答道:“密探、密捕、暗杀。”
路不平皱了一下眉,说道:“说具体点,否则,别怪它不好说话……”
手里的刀又进了一寸,这时,刀刃已割到喉咙了……
突然,年长那人身形猛然暴长,暗地里他早已从绑腿处,抽出一对护命峨眉刺,抬手就朝路不平刺去,手法迅捷凌厉,转眼间就攻向他三处要害。
路不平没想到,他此时仍能作困兽犹斗之态,也怪自己太大意,仓促间,握着短刀的胳膊被他刺中,剧痛之下,短刀“嘡啷”落地,想要再捡起时,已是来之不及。
年长那人的攻势,一阵紧过一阵,不容他有喘息之机,好在路不平还算内力深厚,不致立刻束手就擒,只是手里没有兵刃,无法发力还击。
他只得凭着转动灵活,飘忽来去,和他周旋游斗。
……
缠斗已久,两人都受了伤,只是路不平受的伤更重些,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年长那人却仗势欺人,招招皆满含杀意,朝着路不平的要害下手,想一招制敌,尽快结束打斗,将他置于死地,免得再夜长梦多,再生出别的变故。
只见,年长那人招式突变,峨眉刺倏地刺向路不平胸口的璇玑穴,路不平身形一转,堪堪避开他的杀招,谁料他手腕一抖,峨眉刺疾转直下,刺向路不平的咽喉,此时路不平躲也无处可躲,逃也无处可逃,料想也避不开他的峨眉刺了,只得把心一横,眼一闭……
正在这时,只听“呃”的一声闷响,年长那人竟已扑倒在地。
路不平睁眼看时,只见身边竟然多了一人,正是那日在包子铺前乞讨的老叫花子。
路不平惊喜交加,不由地问道:“前辈,你怎么在此?”
老乞丐哈哈大笑道:“谁叫咱爷俩有缘呢,老叫花子今日,是来还你人情来了。”
原来,这老乞丐是丐帮的九袋长老,本早已不管帮内事务了,但自上任帮主病逝后,帮内群龙无首,众人更是稂莠不齐,纷纷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日益严重,为丐帮大计着想,他此次瞒了身份重出江湖,是为帮会甄选可堪大用之才。
自那日在包子铺里,受了路不平的施舍,见他小小年纪,便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况能惩恶扬善,为素不相识的路人出头,更有侠义之举,便留了意,一路暗中跟随,察其言行,观其举止,以备甄选。
谁料今日,见他被两个五道司衙门的暗探盯上,情知他有麻烦,便一路尾随而来,见他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尚能临危而不惧,有勇有谋,心中便有了几分赞许。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能手刃一位五道司衙门的暗探。
要知道,五道司衙门的暗探,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不说以一当百,但面对十几个、几十个壮汉那都不在话下,岂料今日却被路不平一刀毙命,岂不骇人,倘若假以时日,未来可期。
后来见他处变不惊,身处险境犹能自保,但终归历练太浅,况又年幼,渐渐处于不利境地,后来见他形势危急,才施以援手,救了他性命。
路不平胳膊受了伤,作不了揖,只躬身谢道:“前辈客气了,区区几个包子何足挂齿,前辈今日的救命之恩,晚辈拜谢了。”
那老乞丐摆了摆手,说道:“别和我提谢不谢的,你要真想谢我,就请我吃顿好吃的,就权当你的谢礼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给路不平敷在伤口上,说道:“敷上这药,用不了三五日即可痊愈。”
路不平问道:“既然如此,晚辈也就不和你客套了,前辈喜欢吃什么,请尽管说,晚辈定然前去给你弄来,请前辈大快朵颐,不负所望。”
老乞丐道:“老叫花子本是贫贱之人,没别的嗜好,就喜欢吃口狗肉。”
路不平说道:“行,晚辈一定去设法寻到,让你老大饱口福。”
“哦,认识这么长时间了,直至今日都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晚辈惭愧。”
老乞丐忽然有些腼腆,低声说道:“老叫花子的俗名叫邓东栋,江湖朋友送给老朽一个绰号叫三通鼓,你以后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就叫三通鼓即可。”
路不平一听,差点跌倒,哈哈笑道:“老前辈这名字响亮,就是叫的时候,得多注意点舌头,哈哈……你这绰号起得也贴切。”
“不过,不如叫邓东锵更响亮。”
老乞丐说道:“这是我二弟的名字。”
……
其实,老乞丐还有一节没说,江湖人称他为“追命三通鼓”。
以前行刑时,有一规矩,三通鼓罢方人头落地。因他武功高深莫测,是以只要被他盯上,还没有能逃脱活命的,江湖人惧他畏之如虎,遂送了他个“追命三通鼓”的诨号。
笑过之后,路不平正色说道:“玩笑归玩笑,不过长幼有序,晚辈不敢造次,该怎么称呼就得怎么称呼,马虎不得。”
“还有,前辈可知,在这庆元府内,哪里有卖狗肉的,让晚辈做个东道,聊表一番心意。”
“你要真想请老叫花子,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不平和老乞丐,处理了五道司衙门,那两个暗探的尸首,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去寻那吃狗肉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