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行动起来,去往昆仑山了。
玄武和单坐在祥村的田埂上,玄武想拔一根狗尾巴草,可这里都没有一根小草。
光秃秃的土地经过太阳暴晒之后,已经失去了生机,就连水田都干涸开裂了。
他们要守在祥村给鸡鸭喂水,不想去远方挑水就施法变出水来,给那些吃蝗虫的小可爱们喝。
单失望地看着荒芜的田间,“父亲时常和我描述他心中的中原,是一片充满风土人情味的地方……”
在此前,梯田上长满了水稻,春日发芽生长,夏日茁壮成长,秋日丰收收割,冬日稻梗野草……
每隔不远处就有池塘,池塘里有鱼虾河蚌螺丝……小孩子经常来河边游泳,大人们来河边洗衣挑水,老人们有事没事来河边乘凉聊天……
人们的园子里种满了瓜果蔬菜,屋后还有枝叶繁茂的百年树木,路边开着许多野花野草吸引来了蝴蝶蜜蜂牛羊……
这一切美丽的景象,是在中原人来到草原思念故乡时,从他那张会说游牧民族语言的嘴里,传到了别人耳中,更传进了单胆的心里。
单胆除了会骑马之外,还雕得一手好石刻。
他想要有一个菜园子,园子里种满了自己从未吃过的东西,想要一块长满了水稻的田地。
家就住在池塘边上,即便是在夏日也能感受到一阵清凉。
单胆把这些心愿刻在了一块石头上,等到儿子满五岁生日的那天,就送给单做礼物了……
单从怀里掏出父亲送得石头,再看看眼前的景象,园子变成了沙漠,田地干涸的不见一点绿色。
池塘的水也干了,只剩下干裂的淤泥和各种水生动物的遗骸。
还有漫布天地之间如洪水猛兽一般密密麻麻的蝗虫大军,正在到处爬呀跳啊飞腾着。
半年没有下过一滴雨的地方,极容易受到蝗灾的干扰。
因此人们种不出来粮食,就连野草树叶也都没得吃,只能挖点树根草根吃土充饥。
像这般荒凉的中原,一定是单胆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也不敢想,因为他从来没有来过中原,没有亲眼见过,对中原的一切只是耳闻。
那单胆为何会对去中原如此执著呢?除了喜欢田园风光之外,他还听中原人取笑过自己的名字。
许多年前的某一天……
中原人揶揄道:“山蛋?你这名字要是在我们中原的话,别人肯定会笑话的!”
“我妻子名字好啊!她叫单子!”单胆对自己的名字失望了,便把希望寄托在妻子身上,想让远道而来的中原人夸奖一下。
中原人满脸不解地问:“扇子?这算什么好名字啊?不过是一把扇风的工具而已!”
从此以后,单胆就对名字有着深深地执念。
他觉得中原人是在嘲笑自己没文化,可又无力反驳对方,也不能动手打人,就在心里生起了闷气。
尤其是自己的小孩出生之后,别人都叫单胆取个名字吧!
吓得单胆赶紧摇手反驳道:“不行不行!我取名废,要是取了个不好听的名字,小孩将来会怪我的!”
别人问:“单要什么时候才取名字呢?总不能一辈子就一个姓吧!”
单胆期待道:“我要去中原,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田园梦想,更是为了儿子的将来,单一定要见识更宽广的天地,学习更多的文化知识!”
单胆的梦想很伟大,同时也寄托着自己个人的想法。可当人们一旦要为自己的梦想付出行动时,现实往往却是困难重重。
如果不是因为梦想支撑着他,他怎会离开生活三十多年的草原?一路转出雪山,跨过连绵的山脉走到了中原入口的河西走廊呢?
单胆曾涉险掉进过化了的冰川里,妻子体力不支晕倒在山路上,儿子单半路还染上了重病。
这些苦难都在拷问着单胆,为了中原之梦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会不会一家人到最后,能去中原生活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呢?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发问,自己想要去中原应不应该呢?还是这些想法原本就是错的呢?
可是人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结果,因为过程只是学习。
如果给单胆一次机会,重来再做一回选择的话,结果未必比不去好,不去中原自己还是一如往常。
在草原上养着羊马,和朴实无华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儿子,一家人就居住在蒙古包里度过了一生……
单和威哥聊起父亲单胆,在去中原的路上与他说过的话,从午间一直聊到了傍晚。
玄武看着单挺能说会道的嘛!可是话一旦说多了也不好,让人听着感觉很烦。
单继续感慨:“父亲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一来中原居然就遇上了蝗灾,还在这和神仙一起帮忙除虫。”
玄武面容平静道:“世事难料,能过好今天就行,别去想昨天了。”
兄弟俩说完话,便把吃饱的鸡鸭关进了笼子里,他们今晚就住进了祥村村民家。
黑夜中,兄弟俩躺在一张床上,单睡不着觉拍拍身边的威哥说:“哥!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玄武原本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了,不耐烦地回道:“单不是挺好的吗?简单一点!”
“不好,父亲不喜欢。”单声音有些难过,“父母双亡以后,我就和路边的野狗一样,天天被人叫着单单单,多难听呀!”
玄武睡觉时不喜欢被人打扰,“那你就别姓单了!”
“不行!这样是忘本了!我死后还怎么有脸去见父亲啊?”单摇晃着威哥的手,“你要是不给我取名,我就不让你睡觉!”
有两字在玄武脑中一闪而过,睁开眼无奈道:“单志清怎么样?”
单放下威哥的手,挠了挠脑袋就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单是你的姓,志是志向的志,清是清楚的清,寓意有志向又明明白白的单,怎么样?有才吧!”
“行吧!我就叫单志清了!”
单志清躺在他身边,抱着威哥的手臂安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