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吴瑞芝小哥哥带着扩音器,在办公室门口试了一下音。(办公室就在隔壁)随后转到班门口。
“那个,同学们全都出来排队哈!按高矮顺序站成两列,左边男生,右边女生!”他提高音调,对着里面喊。
“动作迅速点哟!”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有点舍不得对方,毕竟我们都很喜欢对方。“哎,算了算了,走吧。”我心想,这次分座位肯定不能跟王眠坐在一起了。
我们便像群鱼出游,争先恐后地挤向门口。
我本身就很高,小学长期是倒数第一排管理员。但有时侯因为我的成绩比较好,有些同学成绩较差,我就坐在倒数第二排。
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坐在后面。不过这一次还有一个比我高的女生。
我打量着一旁的男生,细细的数着,看看谁会跟我坐一起。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在的班级一直都是男女同坐。
但是让我惊奇的是,吴瑞芝小哥哥居然是让同性坐在一起!我惊喜不已,这样就能在周围交到好朋友了,虽然王眠跟我的身高有些相差,但也应该不是很矮吧?我应该能坐在她的附近吧?
终于到了我们倒数三个女生。我进门抬头一看,是王眠!她坐在我的前面!我心里乐滋滋的,我认为这都是缘分,吴瑞芝小哥哥口中说的缘分“我们能在一个班级,一起努力,这都是缘分啊!”
我快步走到她身后的座位,我的两位同桌也坐在了我的两旁。“王眠!”我激动地小声得叫她的名字,“又是你诶!”她回头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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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瑞芝小哥哥走了之后,大家开始自习,又是那种在暗处争先恐后学习的氛围。让我倍感沉重。我的学号才三十多,而王眠却是前十。
不行啊!我必须加倍努力,像其他人一样,才有可能成为她,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好朋友。我那时便暗下决心。
做作业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都做了一个上午了,连下课也没人说话,都快憋死我了,这对小学习惯一下课就讲闲话的我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我在做数学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我不是很看得懂的题目,便想着,终于可以说话了!我小心的戳了戳王眠,生怕她介意,“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加减就是说最大多少,最少多少。”
“哦~我明白了,谢谢!”我心中呼了一口气,终于说了一句话了!
看着前面她埋头苦干的身影,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能考到全县前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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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去找我小学培优班的同学————罗玉卿。
“你这个上午过得怎么样?我都快憋死了,下课都没人动一下!”我抱怨。“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啊?!”她也没好气得说。
“哎,不过你今天跟谁坐一起啊?也不来找我。”我瘪嘴,不开心。
“哎呀,是江燕!她特别厉害!真的!学号一诶!”她双手比划,要与我讲述江燕到底有多厉害。
我倒是没心思听:“我告诉你哦,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超级漂亮啊啊啊啊!学号也很前!就是王眠,她开学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现在坐在我前面。”
“是吗?我没注意,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再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我们打完饭后便坐下来吃,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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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有一次在连续两天的自习上憋不住了,想去寻她说话,又想到她很喜欢耽美,便萌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我想借着问题目的名义去问她知不知道戳爷。
我便努力开始做题,看看哪一个我不会做,方便我去问她。
我还是像上次那样戳了戳她的衣服。
可这一次的情况却不像上次。
整个班都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只有她转过身来的声音,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多的人,他们都能忍得住,只有我忍不下去。
可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吴瑞芝小哥哥就已经悄咪咪的走进来了。他“探班”的方式很特别,他的脚步极轻,甚至是根本听不见。如果他不是走到你的身旁,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进来了。甚至有时候你做题目做得入神了,他走到你的前面时,你看见桌上有个黑影,才知道吴瑞芝小哥哥已经进来了,偏偏你还不敢抬头。
王眠转过身来,“哪道题不会做?”那时吴瑞芝已经走到我们右边的过道了,看了一眼我俩,随后移开视线,巡视他人去了。
我惊喜与她的机智伶俐,赶紧指给她看,“这道题。”
我也不敢在那个时候去跟她提戳爷了。
我那时依旧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全班五十多位同学,在偌大静谧的教室里,只有我俩的说话声,她还是因为我的请求而转过身来给我解答的。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自此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课上问问题或是讲闲话。就算是有一丝念头都被立马掐掉了。
下课后,我便戳戳她的衣服,示意她转过身来。
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好机智啊!我从来都没遇见过你这样反应灵敏的人呢!”
她有点糊涂,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的对我说:“什么?”
“就是刚刚在课上的时候,我问你题目,吴瑞芝小哥哥突然就走进来了!”
“额,我还是不是听的很懂。”她不好意思的对我微笑。
我突然在那一刻明白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耻。
她并不是因为看到老师在旁边,她才直接问我哪一道题不会做的。
而是因为她知道我上课时戳她一定是有什么题不会做。
而我却认为她是因为吴瑞芝小哥哥在场。
那时她连看都没看吴瑞芝小哥哥一眼。
我实在是不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也没有脸再跟她提那件事。算了,她不知道也好吧。
“算了算了,那就不说这个了吧,你知道戳爷吗?”
她惊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手变换位置,直接搭在我的桌子上“戳爷耶!我超级喜欢他的!你也是他的粉丝吗?”她期待的看着我。
我不再好意思继续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我感到有些窘迫:“我只是听过他的歌”
“不过,听说他是个同志。”
“对,他确实是喜欢男同胞,但是我认为这没什么的,我们要尊重别人选择的爱情。”
她这句话一出,我的心已经被震撼了。我初一的时候并不能理解同性恋(现在已经不是了),只是小学时接触过耽美的小说,略有了解而已。
“嗯,你说的对。”我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开始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你听过他唱的《Blue》嘛?我觉得超级好听啊!”
我感到十分窘迫,再一次感到了小镇女孩和县城女孩的差别。
她们说的东西,我大多都涉及不多,还有一些从未听说过,从未看过的新鲜东西。
“Emmm……不知道耶,我听英文歌一般不怎么看名字。”我实在不记得我听的那首戳爷的歌到底是什么歌,就只好这样说。
她也不好再问,笑了笑,又转回去了。
……
晚上躺在床上时,想到关于她的事,真的感觉到,她可能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成为的人,干净且美好,永远都不会去揣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