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了玉米粗面,将小哥淘洗好的青菜切成青菜碎,一起倒进面盆里,从盐罐里取了少许盐巴来,滴了几滴油,搅拌均匀。
只见她一手揪一坨杂粮面,啪叽往案板上一拍,便是手掌大小一块饼子,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块猪油皮来,往铁锅上擦一层,顿时油香味儿便溢了出来,她便把拍好的饼子贴在锅边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看便知这是做饭的好手,待一锅饼子都贴上,铁锅边边上的缝隙还露着,既不浪费每一寸空间,又排除了裂缝,想来对着铁锅的漏缝早已经习以为常。
小火慢炕,随着杂粮面团逐渐受热,玉米面自然醇厚的风味与青菜碎的清香逐渐得到释放,一股诱人的香味开始在厨房里蔓延。
等到杂粮饼子炕到两面金黄,便可以出锅了。王氏先给韩月色和韩冬生各拿了一个,其他的才捡拾到竹筛里。
一口下去,青菜的清香中带着微微的涩,没有什么咸味儿,混合着的少许的玉米粗面被炕的焦黄脆生,简陋中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韩月色一口气吃了三块儿才止住胃口。
今晚这顿饭大概是她吃的最饱实的一顿饭了,吃完之后,再来一碗热汤,分外满足。
只是等三个人都吃过晚饭了,也没有见到爹爹韩老二和大哥韩谷满两人归家,这时候,外边早已经黑透了。
“娘,爹和大哥他们人呢?都一天没见着了”,韩月色看着外头的黑暗,忍不住忧虑,她们家这块地儿,也就房子周围这一点稍微平坦,多走上三五米就是湿滑狭窄的山间小道了,挨着小道就是山崖,这么晚,这路怎么能走的了。
王氏心中也挂念着韩老二和大儿子的安危,却不想闺女担心,“你爹爹他们这路走的熟,不碍事,只是不晓得他们今日回得来不?”
“娘,爹和大哥他们到底干啥去了?”韩冬生性子急躁,揪着根干稻谷草出声询问。
王氏便将韩老二父子二人的事说了,原来前几日下雨,韩家老爷子在自家住不下,要去老大家住,第二日天一放晴,不顾路滑就往下头韩老大家去了。
一夜大雨,又是雨水刚停,山路本就不好走,韩老爷子年近古稀,固执的非要一个人下山,好容易走到韩老大家住处不远,结果脚底打滑,摔了一脚。
得亏韩老大家住的是祖宅,周围地势稍微平坦,还住着几家邻居,韩老爷子哎呦半天,终于给邻居看到了,这才给送回韩老大家,只是这一跌伤的不轻,像是动着骨头了。
二月三月,本就轮着韩月色家供奉老爷子,这看病,自然也得她家来,老爷子在老大家里腿上绑了板子,敷了自家采的草药,哎呦了两天,实在受不住,眼看着红肿的厉害了,昨儿便托人喊了韩老二去给他弄药。
是以今儿一大早,韩老二跟韩谷满爷俩便下山去了,山里人家,头疼脑热,自己采了草草药煮了喝,挨一挨便过去了,实在挨不过去,才去找大夫。
这人烟稀少的,离这里最近的大夫还得翻两座山坳,所以他们父子二人才一去便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