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行重新换上一件白袍，不是爱干净，只是不喜欢除了白色之外的衣服。
他长袖挥起，掀开了脚下的废墟，才发现这里只有六具焦黑的尸体，少了那个老者的。
沈独行没有感到什么恼怒，只是感慨道：“有这种秘法，按理来说也是得过大机缘的人，不至于落魄到此才对。”
小剑耻笑道：“想活得久，活的滋润，不要脸才是第一位。”
沈独行汗颜，小剑的理论有时候对，有时候又像无理取闹，而且听刚才的话好像还有很深的怨气。
不过他没有思虑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也别去打听。
他随口问道：“小剑，你能认出之前的那颗珠子吗？威力挺不错的，看起来不像是件普通法器。还有啊，我神识也不算弱了，可完全没注意到那家伙是怎沫离开，这秘法也诡异了吧。”
小剑无奈的声音传来：“别问，问就是不知道，我又不是万事通。”
沈独行鄙夷道“要你有什么用，时代变了，小剑看来你落伍了。”
小剑怒道：“放屁，你看看这个时代，连真仙都没有，哪能谈得上辉煌？你现在找一处远古秘境，本大爷分分钟给你搜刮干净。”
“再者说，与其事事问我，你倒不如自己去找些典籍看看。有时候，实力并非取胜的唯一条件，多知道一些东西对你没坏处。”
沈独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两人在山上闲逛起来，小剑提及了接下来的动作：“这次弄完要回去一趟，总该和他见一见的。”
沈独行神情一顿，低声道：“也是，好多事情你也告诉我了，总是要和他谈一次的，不然要拖到什么时候？”
“离开之前和他谈一次也好。”
随后沈独行脸色恢复自然，他问道：“什么事候把那座山的位置告诉我？”
小剑嘲弄道：“告诉你，让你送死？”
“你知不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要知道它的下落，那些人又是什么境界？”
“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妄言？”
小剑说话毫不留情面。将沈独行数落了一顿。
之后小剑的语气平缓下来，他只是希望沈独行不要那么迫切，最起码等到自己真的有实力之后。所谓的幻虚境放在远古，不过是个稚儿，连修道的大门都还没进去呢。
“真要去寻找它，倒也用不着等太久。等我把剑尖磨出来，而你怎么也要正式修炼至强法才行。”
“你的肉身还欠缺点，利刃划过不留白痕，还差点那个意思。至于另外，还差的有点远，需要时间去磨砺。”
“痛神经，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战斗，最好是肉神强大的蛮兽。”
沈独行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蛮兽？那是什么？”
难得的，小剑的语气透露一丝缅怀：“我忘了，蛮兽绝迹，如今只有妖兽了。”
沈独行笑道：“怎么又要讲你的光辉岁月？”
小剑从铁剑中窜出，化作一位青衣小童。
他道：“没心情讲了，直接准备去寻山灵了。”
沈独行脸色有些惊讶，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剑现在的样子了，至于原因....
大概就是轻衣童子站到沈独行身边，还够不到沈独行的脖子。
只能说沈独行长得太快了，小剑数个纪元都是这副模样，先天的，想长高的都没办法。
看着沈独行在憋笑，小剑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老气横秋道：“臭小子，本大爷再怎么矮，那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沈独行笑不出来，谁让他说的是事实呢。
关键是沈独行想要看小剑长大也没那机会啊，小剑它不长啊。
.....
“好了，就这里吧。“小剑停住了，冲着沈独行说道。
沈独行站在一旁，看着小剑在动作。
青衣童子取来铁剑，开始在山头上刻画，密密麻麻的纹路被他用铁剑勾勒出来。
“现在算好的，如果要是更加高品的灵山，凭借这些简陋的纹路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加入各种奇珍，才能开辟通道，去接近山灵。“
“这手法把你看着点，以后自己需要的话也好用到。”
沈独行点头，仔细观看。
不多时，随着最后一点纹路刻画完成，先前的中心处出开始发生变化。
纹路开始消失，中心出现黑洞，向四周扩散。
灵气在喷发，周围的灵气明显浓郁了许多，一处黑洞逐渐成型。
沈独行曾经便看到过相似的一幕，比这异象还要让人敬畏。
有凤来朝，有古怪的生灵图案显现，记录着昔日的一幕。
也正是这样的异象，才让小剑确认九顶山曾经确实有过辉煌的过去，品秩极高。
是的，那一幕正是他第一次去修炼的时候，小剑开辟的通道。
也幸亏九顶山落寞了，否则对于他们一穷二白的家伙，还真不好说能不能进去。
这并非是真正的开辟出的山路，是一条特殊的通道，涉及到另一处空间，一般人无法开辟，需要特殊手段。
“好了，走吧。”等到通道稳固下来，小剑招呼沈独行一起走进去。
这里更加昏暗与潮湿，路途相当难走。
“果然才是一品灵山，没什么特殊之处，连防备的能力都没有。“小剑在一旁感慨，不像昔日开辟九顶山通道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些特殊的变化，在阻拦他们。
而现在，除了路途有些坎坷，几乎毫无阻碍，径直来到了曲岩山山灵的栖息处。
令人惊讶的是，这里也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亮光，周围还是那无潮湿。
这里空荡荡的，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至于山灵更是屁都没有。
沈独行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仅仅是他第一次历练，更是小剑的希望所在。
小剑说它可以依靠吞噬山灵来砥砺剑锋，抹除腐锈，但它曾经没有这样的经历，一切都是它那位主人曾经说过的只言片语。
这次是一次试探，但很重要，为了判断是否可以真正做到它说的那样。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山灵，竹篮打水。
小剑反而很稳重，他不满道：“镇定点，还不够稳重，还不如你小时候。”
沈独行没有说什么，其实如果是他自己需要未必会有这么大反应，大抵是关心则乱。
小剑无奈道：“看起来是因为上边的战斗太激烈了，导致山灵的灵急剧消散，如今彻底消失了。”
沈独行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好大发，觉得我还没长大？”
小剑伸手捏了捏自己圆乎乎的小脸蛋：“没有，你想多了。”
沈独行直视它：“小剑，别再瞒我了，你已经瞒了我许多事了。我不想多问，但这件事是不是因为我？”
“其实你还是被侵染了吧？两个倒霉蛋。”
他的话有些苦涩，他真的不想这样过下去，所以迫切的希望寻找到争一座仙山。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东西我还是需要知道的，我真的长大了。”
小剑知道瞒不下去，沈独行很聪明，只是它不愿意说，这孩子就不会去逼问。这一次是真的触碰到他了，毕竟有过一此前车之鉴。
如果他不说的话，沈独行说不定就敢撇下它走了。
“很难想象，我以为我可以多撑一段时间的。我觉得作为昔日剑道之首，气运得天独厚，昔年占据剑道十之七八的运道，如今没落，可也得有十之一二吧。”
“用来压制你逸散的霉运，多半是可以的。只是还是没有算到你的霉运太深，一缕一缕的，有些压不住的样子。”
“如今看来你的体质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我现在很怀疑，沈家这样的一个小家族是怎么保你活到现在的。”
小剑此刻无比想念老鹿，毕竟相比于他，老鹿才是真正的万事通。
老鹿说他只知道一些皮毛，可惜小剑根本不信。
随后小剑解释道：“这山灵确实不是因为你们的战斗，之所以说我们倒霉，就是这种自衰现行很罕见。”
“我猜测，这座灵山才刚刚诞生山灵时，就被人用凡人活祭了。加快了它的成长大速度，同时也导致它如今早衰直至消亡。”
看着沈独行担忧的神色，小剑宽慰道：“侵染我的霉运并不多，要不然你以为仅仅是山灵消失这么简单？”
“而且我有秘法可以暂时消除霉运，所以你根本没必要担心。”
沈独行怀疑道：“真的？”
小剑捧着圆脸，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只不过这种秘法用多了会使身体产生抗性，最终也不抵御霉运侵扰。”
“将来你要是遇到某些久远传承的人，一定要小心，他们古籍也有这种秘法。”
“所以不要抱这别人之主要惹我就会倒霉这种想法，那些个古族会给他们清洗，不会阻碍自身气运。只不过这些都一样，几次还行，一多了就没用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小剑钻进了铁剑里，招呼沈独行回去了。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