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沈独行端坐在阿九安排的的房间中。
他盘膝而坐,继续练习小剑交给他的吐纳之法。
在他心定后,小剑和黑鹿在交谈,在复盘之前的博弈。
真正落在盘中的,只有小剑和’沈独行以及由沈独行体内的恶念加上黑鹿的本源造就的真魔。
黑鹿中的那道意识没有算在内,从开始到结束,那家伙隐藏的贼好。
而今复盘,他们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确定背后那人的身份。
小剑率先开口,问出了一件心中存疑的问题:“你说,因为你,阿行才能找到我?”
不管怎样,沈独行那化海的霉运始终在影响着他,本来无论如何沈独行都不该会遇见他,因为没有足够的运道支撑。
是黑鹿说它带来的大气运抵抗住了霉运,虽然不会阻止沈独行霉运外泄,但保证了沈独行有资格获得大机缘的机会,不至于始终倒霉。
也恰逢金柱初成,九顶山最大的一件机缘落在了沈独行头上。
然而,在前几天有人在算计的时候,铁剑有些怀疑了。
会不会并非是气运指引,而是有人故意引导。
而且为什么都觉得是在算计沈独行,会不会其实它自己同样在那人的算计中?
黑鹿摇头,眼睛斜视铁剑,觉得它想多了,不认为这种情况会存在。
“当然,并非是我有这能力,真正的气运神柱是黑鹿带来的。它很神秘,但却是最近这个时代才出现,真正的来路现在不好说。”
“首先,真要算计的话,没必要以那老妪为引,可以看出那人就是针对沈独行去的。”
“再者,真要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非要给沈独行?他自己为什么不拿?”
“最后,我想背后那人肯定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黑鹿的存在,但我的存在那人应该不会知道。”
小剑点头,尤其是最后一句,他也很赞同。
背后之人肯定知道他的存在,只是想不通到底是谁有这能力?最终要的,一切始终围绕着沈独行,好像沈独行并非棋子,而是供人下棋的棋盘。
最后,便是这座看似普通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三品灵山。
这也是他们复盘的关键,一座小小的三品灵山,却有着看不透的诡异变化。
“你说会是他吗?”小剑悉心请教,问黑鹿觉得那位青衫剑修是不是背后之人。
黑鹿思虑,想摇头,却也不确定。
那人不凡,他看不透,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随后他又说道:“人,能绝情至此?”
那老妪曾为婢女时,照顾他的妻子;人老珠黄时,照顾他的儿子;可最后却用这样一个人来算计自己的儿子,实在难以想象。
小剑也不敢说那人一定是背后主使,也许还有其它东西,未必是人。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最终两人将其排除,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信息。
两人交流的一炷香后,黑鹿说道:“我怀疑这里曾经并非是一座三品灵山,曾经也许辉煌过。”
小剑回应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些并非毫无根据,除了那至高的九座仙山可以不朽长存,天下灵山那座能够长盛不衰。
尤其是这里暗合数字九,不禁让人浮想连翩。从古至今,九位数字之极,相当神秘。
“算了,一切的答案靠他自己去找吧。”小剑叹了口气。
黑鹿询问:“那现在推断的一切不告诉他吗?”
小剑摇头:“他还太小,过几年吧。”
......
内院中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许多的孩子如今振奋,恨不得九座山峰都知道他们即将修炼。
沈独行站在屋里,透过窗外,看着那群孩子脸上洋溢的笑容。
“是了,今天是启灵的日子。”他想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家族中要给那些孩子进行启灵,从此踏上修道之路。
而沈独行因为寒气入体,不能根除,破坏了大道根基,所以今天没有他的事。
不过他并未沮丧,只听他小声询问道:“小剑,我什么时候修炼啊?”
小剑回应道:“等这些人都离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时候你就可以踏出第一步了。”
沈独行脸色潮红,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时间缓缓流逝,任凭沈独行之前如何沉得住气,今天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终于,整个内院人去楼空。
毕竟,今天的结果在某种意义上也在显现沈家的未来,不得不重视。
至于仅剩的沈独行的反倒是没人在乎。
此刻,他鬼鬼祟祟的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然而,他以为足够隐蔽的动作彻底暴露在某个人的眼下,无所遁形。
恰逢此时,主峰上,沈唯紧闭的双眼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他心中思量道:“要开始了吗?也好,我倒要看看是谁能帮你?”
但凡在主峰上发生的事,时时刻刻,沈唯都能清楚,真正做到洞若观火。
此时,沈家的启灵仪式开始了。
中央高台上,一块巨大的石碑占据了众人的视线。
陆陆续续有孩童登临高台,开始启灵,从此踏上修道之途。
有人振奋,有人遗憾,有人嫉妒......
另一边,沈独行在心中问道:“喂,小剑,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小剑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找到了。“
随着小剑说完,它也从沈独行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径直带着沈独行离开原地。
“咦?已经不在主峰上了吗?”沈唯惊咦一声,此刻脑海中已经失去沈独行的画面。
不过沈唯并没有焦急,因为他猜到沈独行会去那里,只要是他想修炼。
沈唯没有去阻止,一切顺其自然。
.......
周围有些昏暗,潮湿,空间逼仄。
但他依旧往前走着,这是小剑专门为他开辟的一条小道,直通高山腹地。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亮起微光,朦朦胧胧的。
但当他真的站在腹地后,感觉周围是那么的不真实,不是他认知中的那样。
周围有些空旷,没有来时的潮湿,相反这里环境很舒适。
有一颗通明的白色晶体,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沈独行。
它高悬在腹地上空,明灭不定!
那晶体看起来并不大,大约成年人的一个拳头大小。
沈独行盯着那刻晶体,有些挪不动眼睛,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座破落小院。
那里有着他最爱吃的异果,有最宠爱他的婆婆,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就像睡醒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眼泪流下,周围久久无声!
那漏洞百出的残破心境,隐约间有破镜重圆的迹象。
“醒来!”突然间,腹地内传来一声清喝,直接将沈独行唤醒。
周围有白光划过,一闪而逝。
沈独行睁开双眼,心有余悸,差点就真的沦陷。
空间中显现出一位青衣童子,看着那颗透明的晶体,眼睛透露着渴望。
最终他还是将欲望压了下来,指着晶体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独行摇头,小剑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上来,因为这东西鲜有人知。
此刻他解释道:“这是山灵,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才让一座凡山成为灵山,真正的举世难寻。”
“别看只有拳头这么大,要是能够取出,不知多少人愿意花费天大的代价。只是山灵不可取,无法离开山脉腹地,否则会直接消失,世间不见。”
“而你刚才便是差点着了家伙的道了,真以为山灵腹地可以随意进出吗?“
“真要如此,山灵的存在就不会鲜有人知了。越是强大的灵山,山灵腹地更是难寻。所以许多宗门世家都会建造一座启灵石碑,用来汲取山灵逸散的力量。”
沈独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道:“那我显然不可能出现在启灵石碑那里,所以这是你带我来的理由吗?”
小剑点头道:“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只有接受了山灵的力量,才叫真正的一步登天。”
“那怕你不借助山灵可以修炼吗?自然可以,要不然天下为何有那么多山下野修,他们是如何修炼的?”
“都说山上好,可有好在哪里?”
沈独行屏息凝神,认真听讲。
小剑继续道:“山上人的认知第一步为养灵,而山下人的认知第一步为引灵。”
“都对,因为山上的修士,接受过山灵的的了力量,体内的灵便回自主凝结,日后便需要温养,按部就班修行。山下的人,则需要依靠自己去接引天地之间的灵,便是引灵境。天资绝顶的,也要个三五载,天资稍差则要翻上一番。”
“三五年,甚至七八年,这中间的时间拿什么弥补?”
“这还只是灵山一部分的优势,往后的各种境界,有无灵山全是天壤之别。”
“比如养灵之后的灵桥境,在灵山上吸收逸散的山灵能量,那灵桥便会相当坚固,底蕴深厚,有莫大好处。总之,修炼越深,灵山的用处变越大。往后你会发现,你竟遇不见一位山下野修,因为没有灵山修行路走不远。”
“而传闻中的九座仙山,得一座,未来大道可期。”
一番话,说的沈独行有些热血沸腾,但他始终没忘要修炼的目的。
是那虚无缥缈的两座仙山,是为了让阿婆能够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