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这个蠢女人进书房的!”
清晨的寂静被一声充满内力的吼叫声破坏,秦冬哆哆嗦嗦地推开书房门,便见秦云何与锦夏皆坐于床边,两人相看两相厌,一点儿都没有昨夜里相拥而眠的和谐。
“是妾身劝说王妃来照顾殿下,若是殿下要究责,便全是芸香的错。”
门口张望的秦冬: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坐床边的锦夏: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关香香什么事?咱俩吵架何必拉别人陪葬?”
锦夏一时气不过,怒而拉起自觉跪在地上的芸香,嘴里噼里啪啦地攻击秦云何:“我告诉你,秦云何,你昨晚喝醉之后可是无意间告诉我好多事情,别怪我无情,把全部事情都说出去!”
“本王告诉你什么了?”
“你说我是你额娘。”
“……”就这就这就这?
秦云何嗤之以鼻,嘲讽道:“昨晚喝醉的可能是你。”
锦夏怒目横眉:淦!老娘这个暴脾气。
“我昨晚居然还会觉得你可怜???”我可真是瞎了眼。
牵着芸香往外冲的时候恰巧看到一张签署秦云何姓名的文书,她泄愤般使劲对着“秦云何”三个字狠狠跺了几脚,这才觉得气消了些。
路过秦冬时,又听见他老成的声音。
秦冬说:“这又是何必呢?既浪费纸张,又损伤膝盖。”
梁锦夏:“……”
她恶狠狠地回道:“关你屁事!”
秦冬立刻委屈,直到锦夏走出能听见他声音的范围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上次被你折磨的管家辞职之后,还没找到合适的呢……”
独自伤神过后,秦冬忙不迭进入书房,开始整理散落在地上的文书。
“昨晚,是她一直守着本王?”
“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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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夏离开书房后,领着芸香进入自己房间。
见锦夏直直进入小厨房,芸香疑惑地问:“王妃这是……”
“很明显,我要,做!早!餐!”
芸香嫣然一笑,“早就听闻王妃厨艺很棒。”
这个“早就”用得十分巧妙,巧妙地好像芸香知晓那一夜葱油饼引发的闹剧一般……
果不其然,下一句芸香就说:“近来可是没有见着王妃夜跑了呢。”
“呃……呵呵呵呵,”锦夏尴尬地赔笑,“那可不是,都忙别的去了。”
“那王妃都在忙些什么?”芸香眨着眼睛认真地问。
“……”这是一句推辞,只是解围而已,香香你听不出来嘛啊喂!
锦夏目光狡黠,转移了话题:“你想吃什么呀?”
“汤圆就好。”
厨娘站在两人旁边颤颤巍巍地将圆溜光滑的汤圆拿出,端给锦夏,“王……王妃,不若在屋里稍事歇息,奴婢一会儿命人端过去。”
“不必,”锦夏接过瓷碗,吩咐厨娘几人全部退下,厨房只余芸香与她二人。
待人走光后,锦夏麻溜地下着小汤圆,跟芸香解释道:“今儿早你替我解围,我给你下一次厨也算是还个小人情,香香不要嫌弃才是。”
芸香连忙福身,“妾怎能劳王妃记挂人情?原本就是芸香劝你过去的,实话实说罢了。”
锦夏也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询问她的伤势如何。芸香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伤口,神色不明地说:“好些了,索性伤口不深,倒也不必整日休息在床榻之上。”
“还是要多加注意,不要沾水。”说着,锦夏压低声音靠在芸香耳边说:“让秦云何也注意一些,那个的时候别碰到伤口。”
“……”
“其实我还挺奇怪的,你说你上街那会儿我在枫林山。想来连刺客都知晓香香比我更得宠,所以都去包围你那边,我这边倒也相安无事。”
芸香微愣,仿佛在思索如何回答。良久,她解释道:“可能王妃身边戒备森严,不好下手。”
“那你出府做什么去了呀?怎么侍卫也不多带一些?”
芸香敏锐地感受到锦夏的询问逐渐咄咄逼人,好似在找寻什么答案的模样,拐着弯询问她受伤的全部过程。
是已经有所发现,还是只是怀疑?
芸香有些拿不准,面前的梁锦夏有时大大咧咧,仿若什么都察觉不到,有时又心细如发,一点儿细微的不同就能够被发现。
失忆前后没变的,倒是她活络的思维。
“芸香原本打算去东街上去那家糕点店买些糕点,顺便看看街景,奈何一帮蒙面人忽然出现,芸香身边也没有带太多侍卫,便被其中一人伤了胳膊,拼尽全力才跑回府。”
锦夏状似了然地点头,随即将盛好的汤圆递给她,莞尔一笑,“小心烫。”
讲述中的女子停了下来,坐在锦夏对面默默吃着小汤圆。
一时间竟无人讲话。芸香忽然有些无所适从。每次遇见性情大变的锦夏,都是对方主导话题,从来不会有此刻这种安静的气氛,芸香突然没办法习惯静默的锦夏。
她试探地开口:“昨夜……殿下可有为难王妃?”
话辅一问出口,芸香就有些后悔,问什么不好问这个,听起来好像很在意昨晚他二人发生了什么。
不出所料,锦夏暧昧地笑着:“香香可不能吃醋,是你要我过去照顾秦云何的。下次再有这种苦差事就不要推脱给我了,我这次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帮你照顾的。”
芸香暗自舒气,这才是她现在熟悉的梁锦夏。
早膳完毕,秦云何已然离府前去早朝。锦夏倒是不关心他的去向,奈何芸香一直在讲述秦云何的优点,她无意中得知了一些她从前不知晓的事情。
比如秦云何十岁丧母,比如他十五岁便在军营中历练,十八岁第一次上战场就能凯旋而还,再比如他自小与罗家小子一同长大,奈何罗家最终满门惨遭灭门,秦云何当时在战场上泣不成声。
知识点密集程度堪比高考复习的一天。
最终,还是留醉前来拯救了锦夏。
留醉:“小姐,厨娘问奴婢何时能进入厨房,她们该准备午膳了。”
锦夏眼睛一亮,赶紧牵着芸香往外走。边走边愉快地说:“今天的交谈很尽兴!香香快回去养伤,不要太劳累。”
心里却在念叨:香香才真的是“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