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基本是念着清心咒回的三王府,一路上秦昭一直在闹他,他为了那一点点神秘感愣是把自己憋成了圣人。
“好了,好了,就在右边耳房里,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昭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就见门缝里探出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脑袋。
“天呐、天呐、我的天呐!啊~太可爱了!”
秦昭看到眼前这只通体雪白的狗狗,两眼都开始放光,一把将它抱住。
“天呐,我太喜欢了,谢谢你,明渊!”
李明渊看着她笑靥如花,心里极为满足:“你喜欢就好。”
“它是什么品种呀?好大啊!”
能看得出来是幼犬,但比京城里常见的那种成年京巴还要大上许多。
“大白熊。德勒图的狗下了崽,知道你想养狗,便向他讨了一只。这狗很骁勇善战,长大以后可以保护你。”
德勒图?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辽丹的二王子。
“原来你来自草原啊!”
“汪~”
秦昭跟狗狗说话,没想到它还回应了一句,逗得秦昭和李明渊都笑了起来。
“先去吃饭吧,一会儿再来看它。”李明渊将蹲在地上专心致志摸狗的秦昭拉了起来。
秦昭又摸了它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去吃饭了。
秦昭常在云太傅家蹭饭,云家书香门第,吃饭的讲究也颇多,故而秦昭也养成细嚼慢咽的习惯。
李明渊平时不会吃的这么慢,今天纯粹是为了迁就秦昭,一顿饭用了以往两倍的时间。
李明渊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问道:“昭儿准备给那狗取什么名字啊?”
闻言,秦昭托住下巴想了一会儿,猛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哎,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秦昭眯起眼睛:“公的啊~那它长大以后定会成为一只威风凛凛的战犬,纵横沙场、力挽狂澜!不如就叫——秦纵横!”
“咳!”李明渊一口茶呛在嗓子眼:“秦纵横?!”
“对啊,这名字,多响亮啊!一叫出来就让方圆百里的狗都闻风丧胆。”秦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一脸自豪的神情。
“……确实响亮,不错!”
李明渊无奈的看着秦昭,看着看着,渐渐觉得有些心疼,他才离开多久啊,昭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昭儿,咳嗽好些了吗?”
秦昭对其他人都说无碍,但明渊不一样,药方的事要他帮忙,他自然需要知道她的一切状况,而且,隐瞒只会让他更担心。
“跟你说实话,其实不大好。白日里还能控制住些,太阳一落就像开了阀门,有时候睡着都能咳醒。”
果然,李明渊听了这话满脸心疼,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那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虽然药方不能再用,但也不能放任自流,任由它作害你的身子。”
秦昭摇了摇头:“没有管用的法子了。”
李明渊安慰的揉了揉秦昭的头发:“别灰心,那就让蓝梦去给你瞧瞧,说不定有办法。”
“蓝梦?”秦昭诧异,让蓝梦给她瞧病?别加害她就够意思的了。
李明渊只以为她是不知道蓝梦是谁:“哦,就是上午那个野丫头,她是越临的公主。你让我查的那个药方,我拿去问了不少岭南大夫,他们都说其它药都没什么问题,但其中那个‘天羽星蕨’不是药。”
“啊,不是药?那是什么?”秦昭的眼睛瞬间瞪大。
“是一种喂蛊的草。其实那些大夫也不清楚,我就想着蓝梦老鼓捣些蛊虫,对草药也有些了解,就去问了问她,没想到还真碰巧了。唔……你介意么?”
李明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秦昭,未经主人允许就拿给别人看,不太礼貌。
秦昭摇了摇头,蓝梦虽然傲娇,但人还算可靠:“没什么,倒是应该谢谢你,不然这事还是没进展。不过话说回来,喂蛊的草入药,没问题的吗?”
“蓝梦说人吃了没害,但也没用。正因如此,我更觉得这个方子有问题了!你有没有种感觉,这个方子的其它药材就像在遮掩天羽星蕨的存在,但天羽星蕨才是方子的中心所在!”
“没错,就是这般。”这个药方里其它的都是配角,只有天羽星蕨才是主角。
“你说这是你姨母给的,那她……”
秦昭看他欲言又止,便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明渊,你知道吗,可能一切事情,都不像表面那样……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有十之七八的把握,她绝对不安好心。”
“唔……你也别太伤心,一切都还没有定论。那个……四弟他……你很喜欢他么?”
李明渊小心翼翼的安慰道,终于问出心中惦记了好久的问题。
秦昭看着明渊偷偷瞄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故意逗他:“嗯~喜欢……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啊?”
“……”李明渊的心差点蹦出来!
“就……那种……想要嫁给他的喜欢。”李明渊紧张的看着她。
“唔~想要嫁给他么——
不太想!”
秦昭觉得再逗就有些过了,适可而止。
“哦,这样啊。”
李明渊明显松了口气:“那……你有没有心悦之人啊?”
闻言,秦昭抬眼,意味深长的跟他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反问他。
“你有吗?”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一丝尴尬,但更多的是暧昧。
李明渊闭了闭眼,睁开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有!”
李明渊已经准备好回答下一个问题了!那个名字,他经念过千万遍。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要对她表明心意!
“哦。”
“……”
哦?哦什么!为什么不问了?为什么不接着问了?
昭儿,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李明渊心态崩了……
秦昭看着眼前有些沮丧的男人,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酸涩。
药方没查清楚,不知道这副身子是什么状况。
她不能以这样的状况去接受明渊的心意,太不负责了!
不过,想想还真难受……
入夜,景仁宫。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见过皇兄。”
李明渊对皇上、皇后行礼,对一旁的李明泽拱手。
“老三不必多礼。你母后想你想的紧,这才扰你休息,叫你过来吃顿便饭。这仗打得漂亮,可有受伤?”
皇上拍了拍李明渊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并未受伤。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今日可好?”
“我们都好。倒是你,这些日子受苦了,都瘦了。”
皇后打量着李明渊,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李明渊宽慰着皇后:“没有,儿臣没受什么苦。儿臣将自己照顾的很好,母后你且放宽心吧!”
“是啊,老三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别担心了。”
皇上也对皇后说道。
“好,那母后就担心了。来,我们吃饭。”
李明泽从头至尾一言未发,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用过饭后,李明渊说有事要禀,父子二人便去了清心殿。
“你说什么?”
殿内穿出皇上讶异的声音。
“父皇,京城有细作!儿臣有确凿的的证据可以证明,请父皇过目!”
李明渊加重语气,肯定的对皇上说道:“儿臣刚到越临时,在驿站截到一封京城的来信——
从京城到越临的信本就少之又少,那信还是紧急加密过的,儿臣便觉得有些蹊跷。
打开一看,果然内容毫无逻辑可言,儿臣觉得像是什么暗语,就让人去破译。
虽然没有完全译出,但只言片语中也足矣看出信的内容是军情。而且信中说……”
李明渊突然停下,皇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信中说什么?”
“说…获得情报的代价是:要儿臣命丧越临!”
“什么!”
皇帝怒拍身前的桌案,顿时目眦欲裂:
京城传出的情报、代价是要一个皇子的命……
这么看来,老三死了,谁获利最大,谁就是通敌叛国的细作!
然而,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求名也不求利,只求老三一死,应该不会是外臣所为。
况且他们跟皇子又没有利益冲突,也没这个胆子,就算参与了也不会是主谋。
所以,极有可能是……
皇帝深吸一口气,都是他的血肉,他极为不愿怀疑到他们任何人身上,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多想!
“明渊,此事交给你全权查办,查到谁都不要紧,一切按规矩办就是了!”
“……是。”
李明渊出了清心殿,眉头紧紧皱起。
这破差事,给他赶上了!
要是查到无关紧要的人还好说,万一查出些不得了的人,这事怎么办都是错。
唉!
翌日,朝会。
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皇上心情不好!
一个早朝弄的人心惶惶,大臣们一个个说话小心翼翼,连越临使团前来朝拜都未能缓解一二。
秦昭缩了缩头,在她的小空间里装王八!所幸今天皇帝也没心情跟她逗乐子。
秦昭心里正想着今天谁会讨到‘彩头’,成为皇上的出气筒,没想到竟然是章庸。
“皇上,臣有事要奏!臣状告章太师教子无方、其子多行不义、狂妄无礼。昨日其子调戏良家妇女被犬子撞到,出声阻拦,没成想竟被他打的浑身是血,昏迷至今。皇上~还请您给老朽讨个公道吧!”
秦昭看着竟跪在大殿上哭了起来的席大人,心中有些不好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