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台阶的尽头,惟愿累得呼了口气,“虽说你还未正式封神,但怎么说也是天帝之女,怎么身体会这般瘦弱?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来。”无冥开口嘲笑道。
“我虽是天帝之女,但是是‘之女’,好歹我也只是一介小女子,身无神力的,扔在人间连个凡人都能打过我,你说我怎么会比得过你们这些用神力行走在天地间的神君?”惟愿没好气地回道。
“哦?这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了!”无冥挑眉。
惟愿不想再和这人争辩下去,“唉!这怎么会有两条路啊?”惟愿指了指前方,“这,让我们该走哪一条啊?”惟愿有些苦恼地看着眼前的两条暗道。
“右边这条吧!”无冥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是走右边这条?左边这条你去过?”惟愿看了看无冥,发现无冥正皱着眉头。
“直觉告诉我的,走右边,你跟着我便是了。”
似乎觉得无冥有些不对,可惟愿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走吧!”无冥说完,便向右边那条暗道走去。
惟愿本想跟着无冥走右边那条暗道的,突然像想到什么,便悄悄向左边的暗道走去。
当无冥在右边的暗道里走了一段后,才回过神发现后面的惟愿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还真是不听话啊!”
惟愿摸索着在暗道里往前走,本以为无冥不让她走左边那条路是因为左边这条路会有什么危险,惟愿都走了很长一条路了,并没有什么异样,而前方依然只是不知还有多远的暗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走到头啊?这暗道怎么这么长?这子烨神君也真是的,非要修一条这么长的暗道......”惟愿小声嘟嚷着。
虽这样抱怨着,但惟愿还是继续往前走去,“也不知那人出去了没有。”惟愿想着,突然被一面光墙挡住了去路。
“这是什么东西?”惟愿用手摸了摸那道光墙,“这,难道是他们所说的结界?这要怎么过去啊?”惟愿有些头疼。
惟愿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头绪,索性便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股脑地冲向那道结界,撞了上去,毫无疑问,被弹射了回来,惟愿被弹摔在地上,“哎哟,疼死我了。”惟愿艰难地坐起身,抬手发现手被擦伤了,伤口处还渗出几滴血珠,“也难怪那人说我瘦弱,想来我真的连凡人都打不过,亏得生下来便是天帝之女,不然就这个样子,真真叫我如何是好。”惟愿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道结界,“看来回去是得尽快修炼了,不然在这天界连点个火都要用神力,还到处都是这种结界。”惟愿这么想着,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转头看着那道结界,叹了口气,“还是往回走吧,反正我也过不去。”这么想着,惟愿报复性地用手拍了一下那道结界。
“叫你也欺负我!”惟愿对那道结界奶凶奶凶地说了一句,却不曾想到她这一拍,那道结界却逐渐被打开了。
惟愿看着眼前的光墙就这样被打开了,“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惟愿一脸茫然地把手伸了回来瞧了瞧,“难道是我的血?不会吧!这是人间那些凡人写的画本子上才有的情节好吧?”惟愿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瞧了瞧前方,“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再说。”惟愿这么想着,便往前走去。
这回,惟愿没走多远便走到了暗道尽头。“怎么什么都没有嘛!”惟愿看了看眼前的那堵墙壁,又看了看四周,“原来就是条死路,我还以为有出口呢!”惟愿这么想着,不满地踢了踢那堵墙,“看来真的只有回去走右边那条暗道了。也不知那人到底发现我不见了没有,怎么没回来找我?”惟愿自言自语道,然后转身想往回走,也不知从那突然冒出一颗小石子,惟愿一不留神一下便踩了上去,脚随着那颗石子一滑,身体一歪,撞在她右边的那堵墙上,惟愿被摔在墙上,脚还被崴了一下,没站稳,身体便要向前方扑去。
就在这时,惟愿看见了自己头上的烛台,然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烛台,本想抓住烛台借力把身体站稳,谁知烛台被她这么用力一抓,台身竟一下往下转倒了下方。
惟愿还是免不了后背朝地地摔在地上。“我真的,真的是......”惟愿疼得龇牙咧嘴地想骂人。“这什么破地儿,害我手伤了,脚崴了不说,现在还被个烛台弄得摔在地上,等我出去了,一定叫父君拆了这座宫殿。”
惟愿正骂骂咧咧地说着,轰的一声,在她身后的那堵墙突然转动开来,惟愿随着声响回过头,“原来还有一间暗室啊!”
惟愿扶墙缓缓站了起来,“嘶~”,惟愿右脚被崴了,只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向那间暗室。
小小的暗室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张供桌和一幅画像。惟愿走近供桌旁,看了看供桌上的东西,一个香台,一个古龙实木刀剑架,架上还摆放着一把剑,其余的便没有了。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些焚香的气息,惟愿往香台里瞧了瞧,有一些新落下的香灰,“难道刚有人来敬过香?”惟愿思考着,目光转向了刀剑架上,惟愿伸手拿起那把剑,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想从剑鞘中拔出来,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出来,惟愿拔了几次无果,索性把那把剑放回了刀剑架上。
“难道是封剑了?”惟愿这么想着,抬眼看向了供桌正上方挂着的那幅画像。
入眼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金铠甲的将军模样的男子。男子头戴束发镶蓝玉金冠,头戴一条云纹金抹额,腰系一条貔貅面玉绅,玉绅上挂着一颗奇特文字状的银铃,足穿一双嵌金线月白银跨靴,一件白色大氅随风扬起。
男子眉如墨画,鬓如飞霜,齿皓朱纯,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只是那双桃花眼,漆黑如墨,惟愿觉得似曾相识。
画像旁还有一行小字,惟愿不识字,就没有过多的去看,“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子烨神君?”惟愿瞧了瞧那画像中的人,“生得这般品貌非凡,可惜却自毁神躯,不然定是位风流人物。”惟愿不禁感叹道。
“怎么,难道我生得没有他品貌非凡吗?”无冥从暗室外缓缓走来,听见惟愿的感慨,微笑着询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惟愿闻声,转过头看着无冥。
“我这不是特地来寻你吗!把公主殿下独自丢在这朝晖殿的暗道里,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天帝怕不会轻易放过我!”无冥玩笑道,“再说,放着美人儿独自在这暗道中,万一真的走丢了,我上哪去找这么有趣的人来解闷啊!”
“有趣之人三界中多的是,你又何必寻回来?”惟愿不满地说道。
“有趣之人三界中倒真是挺多的,可这么美的你可是头一个,好歹我也是一位壮年男子,放着这么美的美人儿不管,有违本心啊!”无冥调笑着走到惟愿身旁。
“你找到出口了吗?”惟愿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男子道。
“嗯,找到了,便是从右边那条暗道一直走到底就到了。我给你说了走右边,你偏不信我。”无冥装作无奈道。
“你我相识不过一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惟愿没好气地说道,“不给你说了,我得赶紧走出这暗道,赶紧回清芜殿了。在这暗道里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我得赶紧出去,免得一会儿又出什么意外。”
惟愿看也不看无冥一眼,扶着墙便往暗室外走去,可没走两步,脚疼得她冷汗直冒,脸都有些发白了,惟愿咬咬牙,勉力迈出步子,向前慢慢移动。
“脚崴了就别硬撑着走,小心留下什么隐疾!”无冥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惟愿并不理会,强撑着继续向前。
无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说着,大步走上前,伸手打横一抱,惟愿就被无冥突如其然地横抱在怀中,“你这是作甚?”惟愿一脸惊恐地看着无冥。
“抱你出去啊!难不成你还想就这么走出去?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可没这么多功夫和你耽搁在走路上!再说了,有个可以占便宜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无冥轻笑道。
“无耻!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惟愿在无冥怀里挣扎着。
“美人儿,你就别挣扎了,从了我吧!”
“谁要从了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怕才是有什么隐疾吧!”
“隐疾?说不定还真有!有的话美人儿可否亲自帮我医治医治?”无冥挑眉。
“谁要帮你治病,自己不会去找大夫?”惟愿憋红了脸道。
“若我这隐疾乃相思之疾,这还非得是美人儿才可医治,美人儿你可愿意?”
“......”惟愿瞪着无冥。
“不说话我只当你答应了。”
“......”
“那就这么说定了!”
“谁和你说定了,快放我下来。”惟愿挣扎道。
“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在这四下无人的暗道里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无冥低头看着惟愿,邪笑地威胁道。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若我真的想做些什么,你以为天帝能拿我怎么样?到时候我把你吃抹干净,一走了之,任他天帝再神通广大,三界之大,难不成还能昭告天下缉拿我?”无冥不紧不慢地说着,惟愿听完,却没了动作。
“怎么不挣扎了?”无冥坏笑道。
“我...脚疼得厉害,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惟愿心虚地答道。
“我刚刚说若我......”无冥话还没说完,“哎呀,我的脚疼得越发厉害了,可能真的走不了了,你既抱着我那便先抱着我先出去再说吧。”说完,惟愿把脸埋进了无冥的胸口处,闭上了眼。
无冥看着怀中紧闭上双眼的少女,少女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嘴角紧闭着,眉头微皱,无冥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出声,只是手上又用力了几分,稳稳地抱住怀中的人儿,步伐加快地向前走去。
没走一会儿,无冥抱着惟愿便来到了刚刚那条岔路口,转向右边暗道时,无冥向左边暗道口处施法加了一道结界,然后沉默着往右边暗道走去。
“刚我在暗室里看到一位男子的画像,那男子的眉眼与你倒有几分相似。”惟愿轻轻开口。
“天下之人眉眼相似之处何其多?怎么偏偏便怀疑起我了?”无冥挑眉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又没说怀疑你,再说了,画像上的那男子生得比你俊俏多了。没准人家还不想眉眼与你相似呢!”惟愿嘟嘴道。
“哦?我生得不如那男子好看吗?”无冥看着惟愿,似乎真有些怀疑。
“对啊!你看看人家,周身仙气十足,面容温和,比你更加平易近人些,你整天脸上虽笑着,可阴气过重,不免让人心生清冷,难以接近。”惟愿认真想了想说道。
“是吗?”无冥轻轻低喃道。
“你当真不认识那画像上的人吗?”惟愿被无冥抱着,左手环在他脖颈上,无冥发上绑着的那条红丝线上串着的银铃轻轻扫过惟愿的手背,惟愿拿起无冥的辫子,仔细看了看那个银铃,然后想到画像上那男子的腰间挂着的那颗银铃和无冥这个有些相像,便问了一句。
“为何这么问?”
“我刚看见那画像中的男子腰间似乎也挂着和你这个一样的银铃,所以便问问。”
“天下银铃基本都大同小异,就因为你觉得那画像上男子的银铃与我的相似,便怀疑我认识他?倘若我说你与我一位亲人长得相像,如此说来你便是我亲戚了?”无冥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与你哪位亲人长得相像啊?”惟愿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夫人!”无冥坏笑道。
惟愿听后,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红晕,“谁...谁和你夫人长得相像啊!莫名其妙。”
“我是真的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夫人,哦,不对,是未来的夫人!”无冥继续打趣道。
“无聊。”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惟愿看见前方出现一点光亮,“是快到出口了吗?”惟愿兴奋地问道。
“嗯,到了。”无冥答了一句。
“太好了!终于快要出去了!”惟愿笑着抬头看向无冥,无冥也正好低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蜜的香味。
惟愿愣了一下,迅速别过头,“那,便快些出去吧,也不知母妃寻我来没有。”
无冥依然看着惟愿的脸,没说话,步子却没停下。
“终于出来了!”惟愿被无冥放到一张石椅上坐下,暗道外,是一处废弃的花园。
“想不到这子烨神君也是位风雅之人。”惟愿看着周围零零碎碎的花盆,还有她身旁的一棵红枫树感叹道。
“听闻子烨神君昔日最爱人间的一处枫叶林,时常到那枫叶林里喝酒赏景,一日饮酒饮得有些尽兴,索性便用神力从那枫叶林里移了一棵红枫树到花园里栽种,这棵红枫树初移上天界之时,又细又小,极难养活,子烨神君便向尘犀殿的犀舍神君要了不知什么药水,又从人间搬来几堆沃土这才把这棵红枫树养活,想来如果不是真正的风雅之人,只怕没这个耐心费这个劲来养活人间的一棵枫叶树。”无冥笑道。
“我还以为这棵树乃是天界的神树,没想到还有这番趣事!”惟愿看着那鲜艳夺目的枫叶道。
无冥蹲下身,拾起一片飘落的枫叶,“可惜物是人非,山长水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