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林叶完成在Gippsland的任务,回到了墨大。
读博士已经两年半了,先后发表了数篇国际会议和期刊学术论文。路教授对林叶的进度很满意。
林叶找机会跟导师讨论了博士期间最后一个环节的工作思路,以后着手准备博士论文的安排。
路教授原是希望林叶多留几年,博士毕业之后,可以留下来做博士后。
路教授人很好,CMSP是个很好的集体,墨尔本是个挺好的地方,留下来对林叶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因为万晓,因为Mudasser,林叶打算尽早毕业,离开这里。
一方面,万晓正在等着她,虽然他们声明彼此自由,那只是不想给对方束缚,尤其万晓,他因为自己无法实现最初的安排而仍在感到内疚,虽然他不说。
另一方面,越早离开,Mudasser应能越早从年轻人的情感漩涡中走出来。
林叶对导师说对象目前在国内工作,所以她希望早点毕业。路教授甚至建议说希望她对象也来澳洲。为免导师误解自己不愿意留下,林叶只好简单解释了万晓留在国内的原因,以及目前的情形。路教授感到遗憾,但终是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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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和万晓保持着联系,有时也讨论学术问题。
2005年9月初,在英国牛津的机器视觉领域国际会议(BMVC)将如期举行。林叶和Mudasser他们4月份投稿的论文已经被录取。路教授在英国上学时参加过这个会议,由英国机器视觉协会(British Machine Vision Association,BMVA)主办,是计算机视觉及相关领域重要的国际会议。路教授支持项目组学生上学期间可以看情况开2-3次国际会议,长长见识,结识国际同行。
这事她之前跟万晓提过。万晓当时还说,牛津离伦敦不远,从伦敦到牛津90多公里,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可以去看看“大本钟”。稍微远一些,从牛津到曼彻斯特距离大约250公里,差不多两个半小时车程。而说到曼彻斯特,万晓很来劲儿。
曼彻斯特是英超(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Premier League)曼联(曼彻斯特联足球俱乐部,Manchester United Football Club)的主场所在地。曼联是万晓喜爱的球队,如果去英国,他一定会去一趟曼彻斯特,到曼联主场看看,如果能现场看一场比赛那就更爽了。
林叶对足球一窍不通,万晓说曼联已有百年历史,他对曼联的辉煌史如数家珍,果然是球迷一枚啊。英超及FIFA(Fédération Internationale de Football Association,简称国际足联)的比赛万晓经常关注。
每当万晓说起足球的时候,表情和平时就不一样,平时看上去冷淡的面孔显得很有活力,平时话不多谈起足球却可以滔滔不绝,尤其有林叶这个呆萌的听众,一幅什么都不懂而“崇拜”的表情,即使听不懂也记不住几个词,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万晓也因此有机会重复说上几次也不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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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大师兄的一封邮件,内容让林叶不淡定了。
“师妹啊,最近可好?
师哥也不转弯抹角地了,前几天一位年轻女孩来找万晓,挺有气质长地说实话挺漂亮。
师哥从来没见过此人,他也从来没提过。这几天师哥还等他给我说说情况呢,但那小子自从那天起就只字未提。师哥不清楚什么情况,按说不应该给你说这事,只是,你俩这么多年了,师哥看了都心疼,另外,你俩都有点‘呆’,这跟学业成绩没关系。所以师哥不免有点担心。你不然可以问问万晓。
万晓他是个有心的人,所以你不要多想,你俩沟通清楚就行了,以免万一。”
大师兄头一次在信里说了这么多关于这方面的事。以往都是最多一两句打趣他们,说万晓苦等八年,要么就唠叨希望早点吃到他们的喜糖。
不过大师兄这封信的信息量实在太小,这女孩是谁?找万晓做什么?这些全不清楚。也未必就是跟感情有关,说不定是亲戚啥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也没听说他有这样的亲戚。林叶心里各种猜测。但是,她相信万晓不可能是和别人有什么感情纠葛。他如果喜欢了别人,不再喜欢自己,一定会跟自己说地清清楚楚,即便是彼此约定这两年所谓的各自自由。他做事一向很清楚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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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觉得自己去问这件事是有那么一点点理亏的,应该彼此信任啊。不过,不问清楚的话,自己心里确实又挺不舒坦,不如索性问个明白。所以她给万晓写了一封信。
“师兄,
猜测是无聊而伤害的游戏。
所以,前几天找你的那个据说挺漂亮的女孩到底是谁呢?
师妹不是要打听哈,就是好奇心作祟嘛。”
其实,大师兄也是关心则乱,万晓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
很快,万晓就回信了:
“本来没觉得有必要说,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就没想到去跟你提那件事。”
接着简单几句说了情况。
万晓做地很干脆利落,并且很合情合理。
只是,林叶心里怎么就有点堵有点酸呢?万妈那么看好、那么支持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一定很优秀,比自己漂亮也比自己能干,
林叶心里那点小小的不自信,就有点发酵起来,
她明知道应该放下这件事,和万晓坦诚如既往,但不知怎地头脑就一热,发了一封带着酸味的邮件过去:
“师兄你真棒,吸引力强大。
另外,万妈的眼力一定不错,对吧。
这段时间忙,要准备去英国开会等事情,如果回信慢了,师兄不要见怪啊。”
点击了‘send’,看着邮件飞了出去。林叶觉得有点懊悔,师兄这些年对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不清楚,怎忍说那些奇怪的话给他添堵让他不开心呢。自己都觉得讨厌自己这样言不由衷、虚伪、忸怩。
但是,她心里就是有一股酸味儿一时无法释怀,理智竟然被心里那个发酸的小魔鬼给打败了。
索性关了电脑,烦恼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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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万晓的来信依然如故,一如既往地问问她的情况,或者说一些日常工作中的事情。林叶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跟他说话。一方面确实忙,一方面也像是不愿面对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别扭。明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也不知道是跟谁酸跟随气呢?或许是自己不够自信,还有点任性,有点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