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三天时间,林叶集中完成了担任辅导员工作的《数字信号处理》课程的期末阅卷、成绩登记、考试情况总结等本学期收尾工作。看考卷,基本能判断学生平时基础扎实还是临阵磨枪。有时虽然考分差距不明显,但其实基础扎实的作用迟早会显示出来。
为大师兄赵劲接风洗尘,同时也是和大家道别,常师兄昨天从南京特意返回,听说南京大学的博士后流动站工作职位已经敲定。由于他博士期间成绩优秀,用人单位颇为器重,而且也安排陈丽师姐在大学教书。这样一来,明年春天,常师兄和陈丽师姐就要离开D大去南京了。
常师兄上个月已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师兄博士论文答辩那天,穿地西装革履,还特意把头发吹起来,并喷了发胶,整个人精神焕发。林叶自然是要去给师兄捧场,帮忙招呼评审专家什么的。陈丽师姐负责现场拍照。师兄博士苦读三年有余,这是最后关头非常重要的时刻。师兄工作做地扎实,答辩期间从容流畅,获得评审专家一致好评。陈丽师姐一脸地自豪,林叶也为师兄高兴。
元旦前,陈丽师姐特意喊林叶到他们家里一起吃了顿饭。在一起相处了一年多,他们对这个小师妹格外照顾,甚至就像哥哥嫂子一样,彼此真有些不舍。吃饭的时候,林叶忍不住掉了眼泪,惹得陈丽师姐眼圈也红了,常师兄连忙安慰两个女生,说还会回来实验室看大家,以后到南京,记得去找他们。
******
这天上午,万晓通知老板范教授晚上请大家聚聚,一来大师兄赵劲访美归来,二来常师兄博士毕业要离开实验室了。下午,林叶在实验室头一次见到了久仰大名的大师兄赵劲。赵劲师兄身高一米八,肤色偏黑,比较壮实,整体看上去颇为阳刚,而一副近视眼镜让他整体给人感觉多了一丝学者气度。万晓給大师兄介绍了小师妹林叶,赵劲打量了林叶两眼,笑着说:“居然是这么可爱的小师妹。”语气很真诚,就像一位大哥哥。林叶不好意思地笑了,回道:“大师兄好!”。
“你们先忙,师哥就是来打个招呼,还有事。晚餐时大家好好聊。”大师兄说着离开了实验室。
晚餐定在“今朝”。当晚,常师兄、万师兄和林叶先都到了,还有赵师兄的两位朋友,都是学院的老师。
大家寒暄过后,不一会儿,范教授在赵劲师兄陪同下到场,范教授人挺和气,不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大家都站起来,等范教授先在主座落座。
都坐定后,大师兄接着站起来特别感谢老板对他公务留学给予的支持和帮助,并走到导师跟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茶。常师兄随后也站起来給范教授敬茶,感谢导师多年的培育之恩,也感谢实验室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
范教授鼓励了他们几句,并询问了大家的工作情况,还特别就万晓他们几个完成的手册翻译工作给予了肯定。
******
聊天的时候,大师兄分享了在美国的见闻及科研工作的收获,也提到那边目前的科研条件更好一些,希望随着我国的发展,我们日后也能有更好的科研条件。学长们就出国又讨论了一阵子。
林叶就是个小兵,坐在角落安静听。第一次见大师兄,大师兄还对师妹将来读研的方向提了一些建议。
有老板在,大家自然不敢太放肆,聊天也中规中矩。饭后大师兄送老板回府,其余大家继续坐着。
*****
等大师兄返回后,他们就上了啤酒,开始海阔天空地聊,国内现有高校环境和条件与发达国家的比较,行政工作效率的差别,等等。大师兄还特别感慨:“出国了才真地更爱国啊。”在座有位老师笑着举杯:“敬老赵爱国忠心。”
大师兄摆摆手,略有点醉意,但头脑是清醒的,说道:“咱没那么伟大,不过说的是真心话。出国门,才感受到,到哪儿,咱都还是中国人,咱出去就代表着这个国家,有什么事,人家不说你某某某如何,而说那个中国人如何如何。”
干了杯中剩余的啤酒,赵劲师兄继续说道:“人总是有点良心的,好不好,吃这儿的米面喝这儿的水长大的。人家好的地方咱承认,但我最烦那些出国就出国,非要拿人家好的来跟国内对比,好像越证明国内差就越能说明自己能耐,这什么心态?”大师兄不由地皱眉。
后来听说大师兄的未婚妻一直想出国,在大师兄外访前,他们领了结婚证。大师兄外访期间,她以家属身份过去陪伴。后来,她要留在美国,大师兄要回来,听说她选择离婚,最后找了个ABC(America born Chinese,出生于美国的中国人)打算结婚希望获得绿卡。此事对大师兄打击不小,好在男子汉挺过来了,顺利完成了博士后工作任务,听说办完离婚,大师兄还把自己存的钱给了她,说毕竟在一起一场,女孩子手里有点钱安全。
林叶那会儿不知道这些情况,只道大师兄真地是个性情中人。万晓他们了解情况,纷纷转换话题,怕说多了勾起大师兄的伤心事。
*****
聊了会儿,大师兄转向万晓,关切地问到:“万晓,这两年没见了,现在有女朋友了吧?”
万晓笑了笑:“这个....大概长地丑,没人愿意理咱啊。”
万晓不算帅,但也不至于说丑。实际上,相处多了,了解一个人之后,其品德和才华远比外貌更为重要。
大师兄说:“哪能呢。”
说着看了林叶一眼:“诶,我瞧这小师妹就不错,你可抓紧点儿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大师兄怕是喝点有点多了,什么都敢说。林叶有点机窘迫,不知道说什么好。
万晓连忙说,“大师兄喝茶喝茶。”顺便拿起茶壶要给大师兄倒茶。
“不不不,再来杯啤酒,你也干一杯。”大师兄径自给万晓也倒了一杯。
好在之后大师兄转了话题,说:“这美国再好,月亮也不总是圆的。那个西餐我怎么都吃不惯。跑唐人街吃顿扯面,那什么味,真不地道。回来之后头三天,天天吃面,哈哈。”
*****
终于,大家说撤了,大师兄喝的有点多,得回去休息。
出门前,大师兄还不忘叮嘱万晓:“你负责把小师妹送到啊。”又转头对林叶说:“小师妹,不好意思啊,师哥今天见了大家高兴,多喝了两杯,话多了点。改天有机会再跟你们好好聊。”
这大师兄虽然喝多了点儿,却什么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真是位可爱的大师兄,情商高但也很真诚。
大师兄的两位朋友送他回去了,万晓送林叶回宿舍。